“賽翁失馬，焉知非福？瀟瀟也有許多疑慮不能想通，一言難盡，不如找個地方坐下詳談，王爺意下如何？”言談舉止，無一不流露出一股邪氣，眉宇間更是平添了份狡黠。

智者如思，當知天地，乾坤斗轉，不識煙云，大智若愚，大愚如智，智者廣樂，愚者博樂，誰又能說得清誰才是天地的王，乾坤的主？

百里陌宸不發一言，葉的離去究竟是風的追逐還是樹的不挽留，一切，無非是秋天到了而已。

“不簡單啊！小心兒什么時候長大了，還知道那么多大道理！”依次跟隨陌宸出了密室，即墨瀟殤很不客氣拈住安以心的領口，自己反倒走在了前邊，“張牙舞爪的小龍蝦，給你個機會偷襲，成功有賞哦！”

偷襲，丫被你知道還叫偷襲么？被拎到最后的安以心不溫不火，癡嗔怪語：“你確定不是蚌？”

“也行，好像味道都還不錯！”

“…………”真是楊過遇見李莫愁，哈雷慧星撞地球，言不相通，詞不達意，他怎么不找塊兒豆腐自殺算了！

“龍吟乾坤轉，鳳血天下鳴。”

梨花泛白落簌簌衣襟，砌千里素紗遮面，愴然遲暮晚景徒添幾分蕭涼。

她猜測，它是他的回憶。他知道，它是他的歉疚。

“水晶冰棺里的，是九天圣女白依依。”即墨瀟殤的語氣流露出幾許無奈，“陌宸的生母，百里王妃。”

氣氛十分詭異，水晶棺擱置在梨園中心，花瓣凋零接觸到棺木蓋瞬間凝化，卻在下一刻刺穿女子肌膚嵌入身體，殷紅的積血突然顯映又逐漸消失，似乎在吞噬殘損的軀殼，呼喚那沉睡已久的靈魂。

等等，白依依，名字似乎在哪里見過……

對了！匆忙翻開攢做一團書卷的扉頁：白水雙依，火立東方！

她還一直奇怪整本書籍都在歌頌老皇帝清明開化的政德，怎么平白無故多出八個字的序，“白水雙依”不就是指的白依依么，至于“火立東方”，想來如果沒猜錯的話，老皇帝就是東方煜！水火本不相容，難道其中還另有什么隱情？

“有時太過聰明未必是件好事。”紫眸黯沉，笑容愈發別有深意，“小心兒，你拿的……”

“他不會活在回憶，你，同樣不會。”把書丟到一旁，隨手接了片凋零的花蕊，握在手心，再次攤開已被碾作粉末，“狼，要么忍，要么殘忍。顯然，你們比我更懂得該如何無心。誰都沒有義務去保護任何人，也沒必要自責，天下，是強者才能玩得起的奢侈品。”

“呵呵，小心兒，你到底是誰？”雙手背于后，玉簫翻轉，從拇指與食指跳躍到無名和中指間，恬淡安適。

“我是誰，宸王也曾問過我同樣的問題，司徒府的廢柴二小姐？似乎早就在她那親姐姐手里送了命，至于司徒瀟，起碼現在不是。”連她都不知道自己是誰，又怎么奢望別人清楚她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