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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死亡凋零

  • 劍器行
  • 313833243
  • 2980字
  • 2013-06-17 16:49:21

我死了么?

雨月低著頭,看見那支黝黑的判官筆無情地插入了自己的咽喉。

可是,為什么感覺不到疼痛呢?

那種尖銳的物體刺入身體的徹骨疼痛,為什么感覺不到呢?

血液,順著筆稈噴涌而出。

墨綠色的、粘稠的血液……

綠色的血液?所有人看著那汩汩流出的血液,都不可思議地睜大了眼睛。

“怎么會?”公孫書硯驚異地道。

“快退,她中了尸毒。”夏珩反應過來,開口大叫。

公孫書硯哪用他提醒,早已飛速急退。

但是他快,雨月卻比她更快,一瞬身已抓住了公孫書硯,仰天~怒吼一聲,將他舉過頭頂,猛地砸向地面。

危急中,公孫書硯判官筆猛地一撐,插入地面,身子借力一轉,便要脫出圈子。不想雨月飛起一腳,踢在他身上,直將他踢向空中,跟著一躍,躍到公孫書硯飛出的身子上空,照著頭部猛地一腳踩了下去。

這一腳之威,大可開碑裂石,公孫書硯身在空中,無從借力,眼見不幸,要落個腦漿迸裂的下場。

便在這千鈞一發之時,一道寒光從無邊夜色中亮起。

秋離劍出鞘,一劍斬落!

驚艷的一劍!

六合云生,千里飛雪!

綠色的血液又開始噴灑,雨月的一足,被夏珩一劍斬下。

沒有疼痛的感覺,雨月照舊一腳踩了下去。可是,她已經沒有右腳了,這原本可以催命的一腳于是踩了個空。

公孫書硯躲過一劫,雨月卻因此失去平衡,一頭向下栽倒。但就在栽倒的一瞬間,她伸手一撈,卻將夏珩撈在手里。

二人急速墜落,轟隆一聲,砸在地上,煙塵四起。

夏珩被雨月壓在身下,摔了個七葷八素,全身骨頭像散架一般,提不起半分真氣。

雨月坐在夏珩身上,像野獸一般發出一聲低沉的咆哮,雙手一撕,將夏珩的上衣撕碎。她看著夏珩裸露的胸膛,仿佛看見什么人間美味,張開嘴唇,露出白森森的牙齒,一口咬了下去。

在一天之前,那本是世間最誘人的紅唇,飽滿、豐潤、嬌艷欲滴……

而現在,它變卻得干扁、黯淡、毫無血色……

那嘴唇里散發出來的再也不是令人沉醉的香氣,而是中人欲嘔的腐臭。

這便是“尸毒”,轉眼間便讓一個花一般的女子變成世間最惡心的怪物!

夏珩看著雨月朝自己撲到,張開大嘴欲要撕開自己的胸膛,吞噬自己的心臟,卻無力掙扎,生平第一次感到前所未有的絕望。

他睜著眼睛,望著雨月那即將終結自己生命的森森白牙。

在這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似乎又看到了那個宜嗔宜喜的女子。看到了那天夜晚在明月下的相逢。

小七!

高師姐說,若我失了信約,便終不能與你相見。這便要一語成讖了么?

雨月的森森白牙咬了下來,夏桁嘆息了一聲,閉目待死。在他閉上眼睛的那一刻,他仿佛又看到了那個在漫天楓葉中起舞的紅影……

又是這樣的夢。

那少年御劍飛行,翱翔九天之上,于千萬里云海中,望見那不食人間煙火的姑射仙子。

他努力朝她靠近,她卻一拂衣袖,飄然而去。

他努力地追啊追,卻怎么也追不上,忽然間,整個天穹,都充斥著一句話語:你失了信約……失了信約……信約……

“小七!”夏珩從夢中驚坐而起,額上汗水涔涔。

他打量四周,發現自己躺在一間竹屋之內,屋中陳設甚是簡單,竹床竹桌竹椅竹案竹幾,一應器具皆用竹子制成,他看著周圍環境,頓時想起這是在那老者的家里,看來自己一定是被那位老前輩救了,只不知他是怎樣擊退雨月的。想到雨月變成毒人的可怖情形,猶是心有余悸。轉而又想到秦小蝶,不知她傷勢如何。

許是聽見他的驚叫,竹門“吱呀”一聲打開,一個丫鬟打扮的少女提著個食盒,從外間走了進來,她看著夏珩,微笑道:“公子,你醒啦!”

夏珩見有人來,朝她點頭施禮,道:“小姐是?”

那少女慌忙擺擺手道:“公子多禮,叫婢子梨兒就是了。”

夏珩心中疑惑甚多,也顧不得太多禮貌,出聲問道:“敢問梨兒姑娘,這可是老前輩府上?可是他救了在下?他不要緊么?我朋友呢?她的傷怎樣了?”

那少女不曾想他甫一見面,便一連串問出這么多問題,很是楞了一下,才笑道:“爺爺沒有事,那位姑娘傷得有些重,但是沒有生命危險,請公子安心。”

夏珩聽見此話,懸著的一顆心才算掉下來,他和秦小蝶不過萍水相逢,人家卻舍命相救,若真出了什么事,自己這輩子怕也不會心安了。他噓了口氣,道:“那便好,我能見見我朋友么?”

少女道:“爺爺正在給那位姑娘施藥,不宜打擾,公子還是吃過飯,歇一歇再去看吧。”說話間,把食盒放在桌上,從里面拿出幾樣菜蔬,一碗米飯。

夏珩兩日未進飲食,早餓得慌了,忙道了聲謝,坐下便吃。

這幾樣菜蔬雖然尋常,卻全是夏珩平日里愛吃的菜肴,更妙的是這菜燒得酸甜咸淡也正合口味,自是吃得十分舒暢。他胃口大開,將飯菜吃了個精光,還意尤未盡。

梨兒待他吃罷飯,便收拾了碗筷,徑自去了。過了一會兒,又來請和和公孫書硯相見。夏珩一見公孫書硯,即便匐地而拜,拜謝他救命之恩。公孫書硯見他如此大禮,甚是惶恐,連忙扶住,口中只說公子不必多禮。

夏珩見他身為武林前輩,擁有如此高名的身手,對待自己這樣一個名不經傳的后輩卻毫無架子,心中升起無數好感。

公孫書硯扶起夏珩,先帶他去看秦小蝶傷勢,彼時秦小蝶已服下傷藥,救治完畢,正躺在床上熟睡。夏珩見她呼吸勻稱,睡得正熟,便沒忍心喚醒她,悄聲出了屋子。

二人復到客廳落座,公孫書硯笑道:“夏公子,請恕老朽冒昧,有一事相詢。”

夏珩忙欠身道:“前輩有何事但講無妨。”

公孫書硯道:“據老夫所知,紅一教平素最是輕賤男子,但公子竟能得這位秦姑娘青睞,甚至不惜為你叛教,敢問……”

夏珩臉上一紅,忙道:“此事說來話長。”說這便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言辭懇切,并無半分隱瞞。

公孫書硯聽完經過,撫須大笑,十分高興,道:“如此說來,你和這位秦姑娘只是萍水相逢,并無瓜葛是么?”

夏珩不知道他為何發笑,心中納悶,說道:“正是。”

公孫書硯收起笑容,正色道:“公子有所不知,這紅衣教自來重女輕男,教中一應重要職務皆由女子擔任,男子只能淪為奴隸。蓋因教中弟子大多曾經都為情所傷,因此對男人深惡痛絕。這些女子鄙視男人,自然就不能生養,便收養了許多孤女,這些孤女自小被她們撫養,言傳聲教,耳濡目染,長大之后更是視男人為豬狗。”

夏珩聽見此話,心中駭然。

公孫書硯又道:“但這世間之事,大多物極必反,她們長大之后若一旦春心萌動,墜入情網,往往為了情人叛教私逃,粉身碎骨也都在所不惜。老朽久居此地,這種事情每年總能見到一些的。”

夏珩聽見此話,頓時想到孟康和飛雪的情事,這二人一路私逃,最后還是未能脫出紅衣教的魔掌。他心中深恨,怒道:“這紅衣教滅絕人欲,真是可惡至極。”其實在他心中,紅衣教散播瘟疫,制造毒人,更是可惡百倍。但此事太過駭人聽聞,他不欲牽連過大,是以并不明說。

公孫書硯道:“情之為物,本就復雜難言。這世上許多人因為一個情字,往往會從一個極端走向另一個極端。只不過這極端對世人的好壞與否,那就另說了。”

夏珩聽見此話,默然不語。以他看來,康雪燭為雕愛妻遺像,殘害無數生靈,對世人來說,這是惡的;慕容追風鎖妻殺子,立誓滅絕毒人,對世人來說,這是善的。但二人無論善惡,緣由都不是一個情字么?

二人談了一回,天色向晚,梨兒來請二人去用晚飯。晚餐只是些山肴野蔌,卻燒得香氣四溢,令夏珩食指大動。最妙的是居然還有一壺酒,夏珩一聞酒香即現滿臉驚奇之色,道:“這是百果酒?”

公孫書硯笑道:“公子也知道百果酒么?”

夏珩笑道:“鄙派有許多山猴,能以百果踉酒,晚輩也曾偷一些來喝的。”說著又想到小七,有些黯然。繼而又想到靖衣,暗自擔心。

公孫書硯笑道:“說來可巧,這深山之中,也有一群能踉酒的野猴,只可惜老朽年邁,不能盡得。”

夏珩笑道:“這有何難,老前輩既然有心,待晚輩去取一些來便是了。”

公孫書硯大笑稱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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