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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小概率事件

重遇楚風后,我一直假裝什么都沒有發(fā)生的過去,終究還是回憶起來了。

楚風離開后的那個十月份,我一如往常地與他聯(lián)系,可是他的QQ頭像變成了灰色,電話打不通。第一次出現(xiàn)這種情況,我安慰自己說他也許是太忙了所以顧不上我了。然后我還是堅持每周給他打電話、在網(wǎng)上找他,可是再也沒能聯(lián)系上他。直至,某一天再打他的電話,電話那頭一直有一把女聲在重復“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是空號”。也許從那時起,我內心的不安和不信任就凸顯出來了吧?

十一月末,同桌林楚照說,“凌藍,我怎么覺得你胖了不少?”

我正想回話時,突然一陣暈眩襲來,還伴有些許惡心,當下干嘔起來。

林楚照見情況不對,趕緊向老師請了假送我去校醫(yī)室。

高中那會兒我的身體不算太好,總是感冒發(fā)燒,三天兩頭就跑校醫(yī)室。將近三年接觸下來,校醫(yī)室的李校醫(yī)不止認識我,還認識了我爸媽。

李校醫(yī)幫我把了一下脈詢問了癥狀后眉頭蹙了起來,臉色凝重。

我隱約知道是什么情況,腦子一片空白,全身開始發(fā)冷,原來小概率事件也能被我碰上。

很快,我爸媽就來學校把我接走,帶我去外地的醫(yī)院確認過情況后,立即向學校申請了病休。也許是因為我身體本來就不好,經常向學校請假的緣故,學校也不需要我出具什么醫(yī)院證明,就讓我順利地辦完手續(xù)離校了。從那之后,我就徹底從C一高消失了,即使是后來在街上碰到C一高的同學,我也盡可能地避開他們,我做不到若無其事。

爸媽知道實情后,既沒有打我也沒有罵我,只是后悔沒有好好教育我如何保護自己。

看著爸媽心疼的眼神,我壓抑許久的情緒終于崩潰,抱著媽媽哭了好幾天。

很快,爸媽幫我聯(lián)系了外地一家優(yōu)秀的醫(yī)院,那個才一個多月的孩子就這樣被我放棄了。

如果時間重來,我是不是還會做同樣的決定?答案是肯定的,我內心的不安與不信任源于我們愛得并不深。那樣年輕的我們,又不在同一個城市的我們,其實愛得并沒有深到可以為對方不顧一切的地步吧?他可以一句話都不說就切斷了與我的聯(lián)系,而我在得知懷孕的那一瞬間竟然是害怕的,我害怕肚子里那個小生命,害怕它會將我的生活摧毀。我們愛得并不深,我們只是互相喜歡而已。

我重回高三時,已經是次年的八月份了。空白的那大半年,我們搬了家換了電話號碼,不通網(wǎng)絡,爸媽在用他們的方式保護我。我安心地享受著爸媽的保護,什么都不想,在家讀書寫字做家務。C一高那邊早已把我從病休轉成畢業(yè),爸媽打點了關系讓我最終還是拿到了高中畢業(yè)證書,盡管我沒有出現(xiàn)在高中畢業(yè)照里,盡管我缺席了最重要的高考。

次年,我以復讀生的身份進入了C市的一所重點高中,與來自C市下屬各縣市的同學一起備戰(zhàn)高考。本以為去了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應該不會再遇到C城的人了,結果還是遇到了一個——厲栗,她是C高的學生,所幸她是C高的人。在入學的那天,厲栗就變成了我長達一年的上鋪,興許是大家都寄宿,又或者是老鄉(xiāng)見老鄉(xiāng),反正她奇跡地融入了我的生活,成為了我離開C市后仍然保持聯(lián)系的同學,這種關系應該稱得上朋友了吧。

C市與C城大概一個多小時的車程,這點距離對當年的我來說,已經是非常遙遠的距離,所以,長達一年的時間里,我只有放寒假的時候回了一趟家。誠然C市的生活單調枯燥,卻對傷痛過后的我有著奇異的療效。起早貪黑,腦子里全是數(shù)理化,連生個病都覺得奢侈的日子,很快就過去了。

當我和爸媽一起站在W大的校門口時,才終于體會到那么多人拼死拼活為過高考這個獨木橋的感覺了。即使大學四年里我并沒有學到什么,但是視野確實開闊了不少。

W大有幾萬名學生,而我只是幾萬分之一。我很渺小,我沒有與誰特別交心,但也沒有與誰交惡,所以,我很平靜的過著平淡的生活。在大三的分水嶺上,我隨了大流,考了研究生,我真以為我會一直平靜下去的,以前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以后也不會有什么驚天動地的大事。

易袂的出現(xiàn),讓我終于找到了活著的意義,尋尋覓覓不過就是為了找個伴兒相互扶持度過下半生。沒曾想,他竟然會介意我的過去,我假裝沒有發(fā)生過的過去。

易袂與我也不過只是相互喜歡而已,我總是這么安慰自己。可是當我家庭變故時,我第一時間就想到了他,如果他在,我不會六神無主得只能偷偷在沒有人的宿舍哭泣。不知不覺,易袂在我心里生了根,我開始有了為了他可以不顧一切的念頭。

當我知道楚風離開的真相時,突然就釋懷了。他并沒有玩弄我的感情,年少的我們只是陰差陽錯地錯過了,誰也不能怪誰。時間真是治愈一切的良藥,再痛徹心扉的過去,過了這么多年,都成了無關痛癢的過去。

楚風坦白一切后,他又變回了那個二十歲的楚風,不管我有沒有回應,他自顧自地就說起這些年他的經歷。而發(fā)生在我身上的那些事已經成為我心里的一道疤痕,我并沒有揭開它向楚風曝光的想法,深埋于我的記憶里不再提及,這樣于他于我自己都是最好不過的方式。

楚風住院的事并沒有跟他家里人提起,所以也沒有人來醫(yī)院探望他。他恢復了一個月,病情基本穩(wěn)定,出院時間也定了下來。

我學校那邊也差不多要開學了,于是我將回去的打算告訴楚風,沒想到,他竟然要和我一起回X市。

“我學校還有好多事情要忙呢!”我以為他跟我回X市是為了讓我照顧他的。

“放心,我又不是讓你在X市照顧我。”他可憐兮兮地說,“我只是想跟你一起去而已,路上有個照應,我還是大病初愈呢!”

看著他躺在床上的可憐模樣,我心軟了,一起去也行。

“那我們就在出院后的第二天走吧,你不著急的吧?”說是問我意見,事實上他自己都已經決定好了。

“嗯。先說好了,只是一起去,到地方了,你該干嘛干嘛去!”

“你放一百二十個心吧。我在X市有房子,到時絕對不煩你。”看來這個楚總挺有錢的。

于是,我們一起去機場,一起坐同一趟航班,而且他又剛好坐我旁邊,我還得擔負起保姆的責任。當然這樣做的代價是一次從帝都到X市的機票,我覺得非常值得,也就毫無怨言的一切遵照楚總的指示。

當我推著大部分行李都屬于楚總的行李車出了閘口時,竟然看到了易袂。這個世界真的很小吧?這樣子的小概率事件都能碰上。

我呆呆地看著易袂,他動作親密地攬著一個身穿連衣裙的氣質佳人往門口走去。

我努力平復著自己波濤洶涌的情緒,他不欠我的,什么都不欠我。

楚風不知道何時出現(xiàn)在我身后,順著我視線看了過去,“你認識?”

“前男友。”

“這么快就有新女友了,”楚風看了看我,調侃道,“看樣子你這前任很失敗。”

“……”我低頭不語,算是吧,心里澀澀的。

“我們走吧!”楚風快步走向門口,我推著行李車緊緊跟隨。

我們走出去時,門外那兩個人仍未離開。

我本想偷偷躲開的,結果楚風倒好,站到了他們旁邊,打量了他們一會兒,轉過來對我用不大不小大家都能聽到的聲音說,“親愛的,旁邊那人長得可像你了!”

我與那個女孩同時轉了過來,真的很像,不過她長得比我好看,眼睛比我大,衣著打扮比我女人,氣質比我好。

易袂聞言也轉了過來,他表情冷漠地掃了我一眼,就把視線轉向別處了。

這不過短短數(shù)秒的注視,卻讓我全身繃得緊緊的,手指關節(jié)泛白。

楚風靠近我,把手覆在我推行李車的雙手上,在我耳邊輕聲說,“放輕松點。”

我轉過臉對楚風笑了笑,身體放松下來,此時此刻,感謝有他。

不一會兒,一輛出租車停在我們面前,易袂上前一步打開車門,那女孩先上去,他隨后跟著上去。車即將開動時,我隱約聽到那女孩說:“袂,剛那個女孩長得好像我啊!”

易袂隨口說了句話,哄得那女孩笑得花枝亂顫,“哪有,你漂亮多了。”

看著他們離去的方向,我的眼淚終于還是忍不住掉了下來。

楚風見狀慌忙抱住我,讓我的頭埋在他胸前,輕輕拍著我的背低聲說,“沒事了,他們走了。”

我回抱他,放聲大哭,隱藏許久的傷痛終于還是釋放了出來,“我以為我可以視若無睹的……可是……”

“傻丫頭……”楚風只能一遍一遍地拍著我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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