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素神色冷漠，墨發繚繚，她攜一把玉骨油紙傘娉婷立于場外，傘面繪有橫來的幾枝青竹，別具風情。她的眼神深不見底，帶著一種恍然的空洞，她所站立處，一切都似漸漸隱去，而她的眉目越發清晰，好像是洪荒年代唯一的光，剎那刺破時空，閃耀在所有人瞳孔中。

幾名導師低聲交談了幾句便來到凰素身前，一名導師仔細打量著她，并感受她的靈力波動。

“果然沒有靈力，可是即便筑基五層在我等的氣勢面前都要承受巨大的壓力，而她居然面無異色，難道是——————”那名導師神色十分驚駭，眼神透著難以置信。

另一名導師看向他，“不可能！天生靈識達到金丹期是自洪荒以來只有‘他們’才能具備的天賦，如今已經數萬年沒有‘他們’的消息了，而且千年塔內也并未傳出星象有異動！”

“無論怎么說，有一點可以肯定，此女不凡。不如便招進來吧？”

“不可，她雖有奇特之處，但并未修煉，沒有達到我修仙學府的招生條件，此例不可開！”

“此言差矣。我修仙學府不同于其他學院，我等本就以培養天才為宗旨，有特異之處的學員自應該大力培養！”

“。。。。”

幾名導師經過激烈的討論，終于還是破例招收了凰素。

東荒妖林深處。

“吼————”一頭修行了數千年的大妖被轟殺成碎塊，漫天飛血，將男子滿頭白發染紅，散發著窒息的鬼魅與冰涼。而從他來處一路看去，尸橫遍野，死狀慘不忍睹，枯骨成堆，血肉模糊，猶如地獄深處的修羅戰場，令人望而生畏。

男子著淺藍錦衣，白發，玉扇，冷容，正是羿何歡。

大妖被殺死的一瞬，他也轟然倒在地上，神智開始模糊。

三個多月了，我沿著你當初離開的那條路一直尋找了三個多月，卻沒有一點你的蹤跡，你究竟還在不在世上？你走的時候重傷又沒有靈力，我從沒想過那是我們的訣別。即便我殺再多的妖獸也換不回你的生命，那么我活著不如死去。

他感到絕望快要溢出心臟，天空灰白得沒有色彩，他閉上了眼，一根白發飄落。

“我恨你。”

凰素的背影漸漸隱去，唯有這句話一直在回蕩。

那是個很冷的春天。他親手將她送上黃泉，而他們的愛也隨之消失殆盡。

“凰素。。。。”羿何歡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那些當初他沒有說出口的話，此生卻再也無法說出口了。到了最后，除了她的名字，他什么也不能說，什么也不能做。

不知過了多久，羿何歡的丹田處開始發出耀眼的光芒，那光芒是深邃的漆黑中彌漫著血一樣艷麗妖邪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