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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丹青水墨,執(zhí)筆的那人,怎么能當(dāng)狐王

天空歷八百零一年春,玄狐山上。

月涼如水,夜里的風(fēng)也仍是有些寒冷,獨自坐在山上發(fā)呆的玉良緋打了個寒顫。

沒一會兒,一件墨黑色的披風(fēng)在她肩上落下來,帶著熟悉的氣息和溫度。她將那披風(fēng)在脖子下拉拉緊,回頭仰視著身后那人,展顏微笑。

玄狐旭堯在她身邊也坐下來:“睡不著?在想什么?”

她將頭輕輕靠在他的肩上,笑著說:“我在想,還是回家的感覺好。”

他也笑了:“這么多年來,你在天上呆的日子可比玄狐山上的多多了。”

“不一樣,在天上的日子,多數(shù)很是無聊,天天與那灰狼做伴有什么樂趣。對了,灰狼呢?”

“他中午吃過飯,下午便回家去了。之前吃過一次虧,下一次他就不會那么容易被抓到了。”

她看著旭堯仍然包裹著的手臂,手慢慢附上去,輕輕摩挲著。

“旭堯,對不起。每次都要連累你。”

旭堯搖搖頭,手在她頭發(fā)上撫摸著:“傻丫頭,這說的什么話。我的心你還不明白嗎?”

“明白。”她面對著他,笑容復(fù)又展現(xiàn),玄狐只覺得,那笑臉?biāo)剖屈c亮了整個夜晚。

“只可惜我當(dāng)不上狐王,不知你還是否肯嫁給我?”

她聳了一下鼻子:“傻子,我要不要嫁你,跟你是不是狐王從來都沒有關(guān)系。”

懷中擁著這心上的人兒,旭堯的心里是無限滿足的。他本來也不想當(dāng)什么狐王,這么多年來,玄狐一族自給自足,生活得也是逍遙快活。

可是這是她的希望,他就愿意為她去實現(xiàn)。

本來事情很簡單,他找到狐王印,成為狐王,娶她為妻,此生便別無所求。可是他棋差一招,只比慕子寧晚一天到達(dá)狐王印的藏處。

因慕子寧被守護(hù)王印的神獸打得成了重傷,法力失了許多,還不能馬上去到天庭。玉良緋便自告奮勇要去接近他,把狐王印偷回來。

他為緋兒借來了能失卻記憶的丹藥,只要每日服下一粒,在停止服藥后,那服藥之人便會將服藥期間所有事情都忘掉。

是以,慕子寧再也想不起來,他曾經(jīng)遇到過誰,又是誰偷了他的狐王印。

玉良緋拿著王印回來的時候只說了一句話,丹青水墨,執(zhí)筆的那人,怎么能當(dāng)狐王?

自那日起,旭堯就覺得有些不安。

玉良緋有很多次機會可以殺了慕子寧,可是她沒有。

終于她又回到自己身邊,旭堯很想問她:“為什么當(dāng)初不能直接殺了慕子寧,省卻這么多煩惱?”

可是還沒有開口,緋兒已經(jīng)靠在他懷中,安靜地睡著了。

他將她輕盈的身體抱起,來到她的房中,將她放在那軟床之上。離開的時候,他瞥眼看到了墻上掛著的那幅畫。畫中是他心上的這人兒,笑容明媚如春光,借著月光,卻隱約能看到下面的落款中“子寧”二字。

他眉頭皺起,那天夜里帶她從天牢逃出的時候,她執(zhí)意要回一趟璃花殿,便是為了這幅畫嗎?

自玉良緋成功越獄之后,尾狐山就進(jìn)入了時刻的戒備狀態(tài)。可是這么守了一個多月,仍是沒有動靜,就又漸漸松懈下來。

后來慕子寧又去過璃花殿,殿中與之前一次無異,獨獨少了墻上那幅畫,更讓他覺得蹊蹺。

他仍記得當(dāng)日自己獨自一人找到那狐王印,王印邊有兩只神獸守護(hù),他拼了全身力氣和法術(shù)才將那神獸打敗,離開的時候也已經(jīng)是遍體鱗傷。

當(dāng)時他法力大減,不能直飛上天,而是到了最近的玉清山,準(zhǔn)備休養(yǎng)幾日再繼續(xù)返程。

狐王印是被他藏在瀑布之后的,但是他并未告訴任何人,也十分確定他放的時候并無他人看見。而這玉良緋是如何得知的呢?

好像自從去了玉清山,第二日起他的記憶就是空白的。

為了解答心中疑惑,他又一次來到齊銘山,再借乾坤鏡。

上次他來,還是狐妖,在古板的齊銘仙人面前難免直不起腰來。可這次來,是暫定的狐王,是待封的上仙。齊銘仙人雖然沒有表現(xiàn)出過多變化,但也沒有再刁難他,直接讓他去見了那乾坤鏡。

“只是,這鏡中乾坤,只能讓你看到當(dāng)時的景象,你想不起來的,終究不會回到你的記憶。”

給他帶路的小仙敲了敲冰意石的房門,沒人應(yīng)聲,看來她今日不在房中。推門進(jìn)去,那小仙留了他一個人在房中。

乾坤鏡仍然放在上次的位置,他拿匕首劃開手臂,鮮血滴了上去。他心中默念,讓我看到在玉清山上的日子便好。

鏡中情景浮現(xiàn),天空晴方好,陽光灑在水面上,晶瑩剔透。不遠(yuǎn)處青色的山脈蔓延不絕。

他看到自己坐在一座小山頭的頂端,面前支著畫布,右手執(zhí)著一支筆,左手上卻纏著一圈紗布,隱隱可以看到滲出的鮮血。

鏡中他并未束發(fā),頭發(fā)長長地披在背上,披在他一襲青衫之外,青衫微微敞了口,從里面可以看到他胸前裹得厚厚的紗布。

這是他與那神獸爭斗時傷得最重的兩個地方,可包裹的這樣仔細(xì)全不是他的風(fēng)格。

縱使鏡中人面色有些蒼白,看上去似是大病初愈的樣子,可他唇邊的笑容,卻是安靜而滿足的。

慕子寧順著鏡中人目光看過去,有一個女子,長發(fā)高高的束起,坐在不遠(yuǎn)處的瀑布邊,正將赤著的一雙玉足放在水中,撩撥著水面。

她顧自玩了一會,轉(zhuǎn)過頭來看那山上之人,笑容滿面。

那女子便是玉良緋,穿著他覺得與她最為相稱的一襲紅色衣裳,面色如白雪,紅唇如丹砂,那笑容映在陽光里,純粹美好。

慕子寧見過她這樣的笑容,在尾狐山上,她說“初次見面,我是玉良緋”的時候,笑容便是如鏡中一樣,如雪中紅梅,明亮耀眼而不艷俗的美。

而今看到,鏡中她的微笑,以青山綠水為背景,唇邊染了淺淺的陽光,更讓人為之心神蕩漾。

鏡中的他手執(zhí)著那支筆開始在紙上描繪,淡淡幾筆勾出山水的輪廓,又工筆細(xì)細(xì)描繪她的神采。

在那畫中人面目漸漸清晰的時候,乾坤鏡悠地一閃,鏡中幻境全無,血色也無,又回到了最初光滑的鏡面。

他心中一急,手握著匕首想要再取些血來將那場景看下去,卻被一只帶著涼意的手擋住了。

身后是冰意石冷冷的聲音:“鏡中所現(xiàn),雖是事實,卻也是過往的事情了。為了看過去,而把自己的小命給丟了,不太值得。”

他緩過神來,心里其實是知道的如果再祭一次血,很有可能會失血過多而死,可剛才那一刻竟似著了魔一般,恨不能投入鏡中的世界,去重新體驗一番那些不屬于他記憶的過去。

從鬼門關(guān)走了一遭,他始才知道,為什么乾坤鏡會被藏身于此,避免世人的濫用。他一向自認(rèn)自制力很好,卻也抵擋不住那亦真亦幻的誘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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