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九尾狐說,玄狐能給你的,我難道給不了你嗎
- 緋色赤狐,豈非良人
- xiabinklzz
- 2634字
- 2013-02-28 10:15:09
天牢中再見,不同的是,這次她在內(nèi),他在外。
慕子寧站在玉良緋的牢籠外,俯身看她。她盤腿坐在冰涼的地面上,神色淡然。
他皺眉:“為什么我被關(guān)起來的時候,就被打回了原形。而你就可以衣著整潔地保持人形坐在這里。”
她笑道:“也許是天帝覺得,讓我化作一棵樹,澆水防蟲什么的,更難養(yǎng)活。”
慕子寧沒想到她此刻還能笑的出來。
當日他與肖安、宿影離開后,便立刻上了天庭,找到天帝將實情告知。天帝雖也是驚訝,但卻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多,好像是想了一會,就覺得他手下的掌花仙子作出這等偷雞摸狗之事,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
天帝想這天牢離璃花殿太近果然不太好,經(jīng)常與那南海小道見面,也沾染了不少不好的習氣,雖然偷的東西有天壤之別。趕明兒要在天庭再選一處安置天牢才是。
天帝空派了天兵去捉拿玉良緋,在發(fā)現(xiàn)赤狐的那座山頭上找到的她。
她對于慕子寧的指控供認不諱,反正就算她否認,以天帝的求真態(tài)度,完全可能會再找個人當著他面用一次乾坤鏡的,無端浪費時間。
由于認罪態(tài)度良好,她沒有被強迫,而是自己走進來天牢的。
而玄狐旭堯,作為她的同謀者,被懲罰在玄狐山上禁足五十年。
灰狼趴在牢籠中,斜了眼看她,她也瞪回去。不知要在這天牢中待多久,不過能跟灰狼練練眼力也還不錯。南海小道已經(jīng)刑滿出獄,不知何時會再回來,不過他倆一直沒什么共同語言。
天牢很大,玉良緋視力所及也只有那只許久不再開口的灰狼而已,除了日日瞪眼外,日子實在過得無聊。所以今日慕子寧跑過來,跟她說話,她竟然沒來由的覺得有些開心。
她的笑容仍是甜美,比慕子寧見過的其他所有的花仙,甚至是那嫵媚桃花妖,都要勝上一籌。可是一想到這樣一個佳人,卻接二連三想要置他于死地,他有些心寒。
他又向牢籠走近一分,與她距離更近。
“玉良緋,玄狐能給你的,我九尾狐難道給不了你嗎?為何要替他賣命?”
玉良緋微微皺眉,笑著搖搖頭:“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九尾狐是不能跟外族通婚的。”
慕子寧聽了她的話,狹長的眼睛瞇了起來:“所以說,玄狐承諾你的,就是會娶了你?”
她點頭:“是,他答應(yīng)我,一旦他成了狐王,被封了上仙,便會封我做他的王后。”
原來是這樣。可是即使成了狐族王后,一樣身為上仙,階品卻遠遠比不上她如今的階品的。名義上她只是個掌花仙子,卻因為得到帝后的厚愛,被封與無上階品,普天之下,只有天帝和帝后位分在她之上而已。
“你已經(jīng)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何苦要去求那狐族王后之位?”
“天上規(guī)矩太多,仙侶之間禮節(jié)太多,感情卻顯得淡薄許多。我在這天上已經(jīng)待了八百年,實在是覺得無聊。要是能去得玄狐山,一樣的有人伺候,但生活卻隨意得多,豈不是一大美事?”
慕子寧方才恍然大悟,不過是為了她一己私欲,竟然要殺了他。這個女人表面上看純良無害,原來內(nèi)心歹毒,真應(yīng)了宿影說的,她應(yīng)該名為玉非良,絕非良人。
“可是,”他又想逗她,反正她此刻在獄中,再不能傷到他,于是蜷膝蹲下,離她更近,眼睛彎彎,嘴角翹了起來,小聲的說道,“仙子可別忘記了,那夜在桃花林……”
果然,一提到這個,她臉色馬上就變了,笑容一下子斂了去,只雙頰上添了淡淡紅暈,不知是因為憤怒還是害羞。
她抬眼看他,眼神一下變得凜冽:“慕子寧,我若能夠出去,一定不會饒你!”
他起身哈哈大笑:“你先出來再說吧。”
她盜他狐王印,不是死罪,在這天牢中關(guān)個幾百年,磨磨她的性子應(yīng)該足夠了。
從天牢出來的時候,慕子寧遇到了帝后琴。
他身子向前微微一欠,行了個禮。看到了帝后手中提著的飯食,這附近只有天牢和璃花殿,想來是給玉良緋送的飯。
人人都說玉良緋深得帝后的欣賞,不過是一介小小的花仙,卻封為無上階品。眼下帝后竟然親自給她送飯,兩人的關(guān)系更讓人覺得蹊蹺。
天帝和帝后兩夫妻伉儷情深,鸞鳳和鳴,天帝對帝后向來也是寵愛萬份,所以對玉良緋也十分關(guān)照。
他想起玉良緋說最后那句話時,眼中的兇光,心想,不過是有后臺而已,拽什么拽,可惜天帝處事嚴明,你再深得他意,也不能走后門不是。
帝后見了慕子寧,微微頷首:“你也來看緋兒的嗎?緋兒最近給你帶來這么多麻煩,真是抱歉。”
帝后竟然向他道歉,他驚得差點沒跪下去,還好忍住了。
“帝后別這么說,因為我的事情,讓掌花仙子在獄中受苦,還要勞煩帝后來送飯,我也是很過意不去。”很是違心的說了這么一段,他又道,“我看帝后手中所提的飯菜,也是十分豐盛,倒不知道掌花仙子也是吃葷的。”
帝后臉色微微一變,但轉(zhuǎn)瞬即回歸平靜:“既是修成了人形,一些生活習慣上還是跟其他仙人一樣才好。獄中條件艱苦,更是應(yīng)該給她補一補才是。”
“帝后說的極是。那子寧就先回尾狐山了。”
“說起來,天帝跟你談過登基大典的事情嗎?”
他搖頭。
帝后又道:“空最近太忙了,過一陣子他會跟你說的,之前委屈了你,這次,要給你挑個好日子才行。”
他笑道:“我本沒有玄狐那般挑剔的,什么日子都好。”
慕子寧離開之前,又回頭望了一眼旁邊的璃花殿。現(xiàn)下入了秋,天氣有些涼了,殿中各式各樣的花卻不分季節(jié)的仍然綻放如春。尤其是幾株紅梅,高過墻頭來,紅艷的顏色襯著處處金碧輝煌,是這四周最亮的顏色。
曾在天牢中住了數(shù)日,聞了數(shù)日的花香,卻從來沒去到過璃花殿,不覺有些遺憾。如今璃花殿的主人關(guān)進了天牢,現(xiàn)在應(yīng)該只有一些丫鬟和小仙,要混進去并不難。
他變身成為一只飛蛾,躲過殿中打掃和來往的女仙,在其中轉(zhuǎn)了一圈。璃花殿不過玉良緋一人居住而已,所以并不大,不一會兒就轉(zhuǎn)到了內(nèi)殿中她的臥房里。
他落地化作人形,掩上門,將燈火點亮。屋內(nèi)陳設(shè)十分簡單素雅,床上帷幔也是淡淡的青色,只有桌上花瓶中的一支紅梅顏色鮮亮。
他將紅梅放到鼻尖嗅了一下,若有若無的淡淡香氣。
眼角瞥到墻上的一幅丹青水墨,畫中人是玉良緋,畫得惟妙惟肖,不知是哪里請來的這么好的畫師。
畫上背景卻不是在這璃花殿,而是一間有些簡陋的木屋內(nèi),玉良緋坐在一張竹床上,淺淺微笑著,畫中的她面色柔軟許多。
整幅畫的色調(diào)都是淡雅的,多是很淡的顏色,唯有她的朱唇和身上一襲紅衣,用了比較重的紅色。
那只叫淵兒的赤狐曾經(jīng)說,玉良緋穿上紅色衣服,一定也會很好看。
現(xiàn)在看來,那小狐貍眼光還真不差。
畫的右下角有幾排小字,他掌了燈過去才看得清楚。很熟悉的字體,是兩句小詩。
“朱筆玉成相思鳥,丹心不難詠情瀾。”
再下面是落款:“子寧于空天歷七百九十九年。”
子寧!是了,怪不得這畫的筆風看上去這樣熟悉,怪不得這筆跡這樣熟悉,竟是出自他之手嗎?
可是他是什么時候畫了這樣一幅畫?他竟全沒有印象,而且,他也從沒見過笑容這樣溫潤柔和的玉良緋,從沒見過穿紅衣的玉良緋。
剛在天牢中,以為所有疑問都解決了的慕子寧,現(xiàn)下腦子又混亂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