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曉桀問到了尹皓哲租房的地址，直接去家里找他。

“尹皓哲，你對月潯做了什么？！你知不知道她懷孕了！”

“她還真懷孕了？呵呵，顧一平那小子終于可以滾得遠遠的了。”

“你什么意思啊？！”

“什么意思，意思就是他們終于可以分手了。顧一平那小子也配跟老子搶月潯。”

“他們不可能分手！你別做夢了！而且顧一平也不會像你一樣糟蹋月潯！”

“我怎么糟蹋月潯了？！你給我說清楚！”

“月潯才20歲，你不要臉了還讓不讓月潯見人啊！我告訴你，顧一平比你配得起月潯！該滾的人是你，我看到你就覺得惡心……”

“你再敢罵我一句試試！”

“我就罵你了怎么著吧。見過混賬東西，但沒見過像你這樣的……”

還沒等蘇曉桀罵完，尹皓哲就狠狠地摑了她一巴掌。她重重地倒在地上，嘴角直淌鮮血。

蘇曉桀掙扎著站起來，抽盡了全身力氣扇回尹皓哲一巴掌。他氣極了，一把將她拖到墻角，對她拳打腳踢起來。

蘇曉桀也不甘示弱，不顧形象地反擊尹皓哲，卻被他粗暴地扯住了頭發，連扇了好幾個耳光。

蘇曉桀試圖推開尹皓哲，卻被他一腳踹倒在地上。尹皓哲抄起墻角的棒球棍，掄起來朝蘇曉桀身上重重地打去……

不知過了多久，他打累了，跌坐在地上，歇斯底里地沖她喊，“滾！！！！！”

蘇曉桀跌跌撞撞地爬了起來，看到手上沾染了一層鮮紅的血。她強忍著沒有流下眼淚，冷冷地對尹皓哲說了句，“別再傷害月潯了”。

他像是已經筋疲力竭了，面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沒有再說什么。她踉踉蹌蹌卻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準確地說是挪了出去。

走到路邊，蘇曉桀再也堅持不住了，感覺頭頂一陣暈眩，倒在了一盞昏黃的路燈下面。她摸索出手機，盯著屏幕上的“月潯”這兩個字看了很久，始終沒有按下撥號鍵，因為她真的不想讓江月潯對一個人徹底絕望。

蘇曉桀最終還是撥了林可晗的電話，“嘟——嘟——”的聲音似乎宣告了一種黑暗無邊的絕望。而她，也將消散在這一片黑暗之中么？雖然她對死亡并不畏懼，但是，溫津還在美國等著她呢，那對于她來說是一種無形而強大的支撐。

蘇曉桀像是失去了知覺那樣，看著馬路對面的綠燈熄滅又亮起，卻是那樣無能為力，眼皮像灌了鉛一樣，沉重得再也睜不開……

*

當蘇曉桀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躺在顧一平的懷抱里了。

她看到淚水悄無聲息地劃過了顧一平的臉頰，只好說，“我沒事，就是不小心睡著了。”

顧一平看了她一眼，緘默不語，快步穿行在無邊的黑暗中。

四月初的晚上，一陣風吹過，夾雜著些許的涼意。顧一平的白色襯衫顯得是那樣的單薄，蘇曉桀心里卻感覺莫名的溫暖，頓時深深的歉意涌上心頭。

“對不起。”望著前方有些陌生的路，蘇曉桀輕聲對他說，“還有，別去醫院好么……”

“不去醫院傷口會感染的你知不知道！”顧一平沖她低聲吼了起來，聲音里帶著哭腔，著實把她嚇了一跳。一貫溫柔的他，第一次沖她這樣吼著。

蘇曉桀沒有再說什么，安靜地閉上了眼睛，她擔心眼淚會肆無忌憚地流下來……

*

顧一平抱著蘇曉桀回宿舍的時候，林可晗被嚇得面無血色。看著她擔憂的樣子，蘇曉桀有種說不出的難過。

第二天一早，林可晗就起來幫蘇曉桀換藥。

感動之余，蘇曉桀也不忘和林可晗開玩笑：“你還挺賢妻良母的，看來你和曉明復合有望了。”

“你丫都這德行了，說話怎么還是這么欠揍！”林可晗佯怒的語氣中透著掩蓋不住的心疼。

“還是懷念你踹我時的溫柔。”蘇曉桀強忍住臉上的疼，扯起了嘴角。

“要不是看你丫傷成這樣了，我肯定會毫不留情地再補幾腳！”

看著林可晗強顏歡笑的樣子，蘇曉桀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我難受，不想再開玩笑了。”

“那就不要勉強自己了。曉桀，你這樣值得么？”林可晗認真地盯著蘇曉桀問。

“值得，為了月潯我就算是死也值得。更何況，最痛苦的其實還是月潯，她……”蘇曉桀不想再說下去了，怕再也止不住眼淚的決堤。

林可晗出去幫蘇曉桀洗那些臟衣服，蘇曉桀躺在床上，很安靜地發著呆。

忽然，宿舍的門猛地打開了。江月潯跑過來抱住了蘇曉桀，她的眼睛已經紅腫得不成樣子了。

蘇曉桀連忙安慰她說：“月潯，別害怕。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嘛。”

“我昨天真的不該讓你去找他。”江月潯捂住嘴大哭了起來，“我沒有辦法原諒自己，我太自私太軟弱了……”

看著淚如雨下的江月潯，蘇曉桀的心被抽得硬生生的疼，“沒事兒的，都過去了。昨天是你讓顧一平去找我的吧？”

“是。昨天晚上我吐得很厲害，頭很暈。給你打電話又一直打不通，很著急。沒辦法，只能讓一平去找你。我真的沒有想到，他會這么狠心……”

“是我當時太生氣，罵他太難聽了，不然他也不會……是我太沉不住氣了。”蘇曉桀輕輕地擦干了江月潯臉上的淚滴，“這件事，就讓它過去吧。別讓顧一平去找尹皓哲了……”

江月潯眼眶里滿是淚水，緩緩地點了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