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那賈大戈沒有松口，你是不是就要現身英雄救美了？”

被猜中心思的方昔名也不見多局促，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出言警告：“你房梁上趴了那么久，就是為了同我說這些屁話？”

“嘖嘖嘖，惱羞成怒了吧……”不敢在捻虎須，蘇南站直身子，神色一凜。

“此番你借傷留了下來，后續事情可有安排了？既然我們兩眼下都在此處，好多事情還是重新商量下好。”蘇南瞧了眼窗外，天色漸暗，外面來來往往的下人們忙碌著壽宴后的整理，他的聲音便刻意壓低了幾分：“上回我同你飛鴿傳信所說，叛逃樓里的暗使已經找到了，為了樓內機密，此人該是要盡早除去才行；只是……”

“只是，她改面換姓搭上了拂云山莊，而我們接下來又要與拂云山莊有所聯系，所以這個人，若是直接除去，難保賈大戈會生疑，對我們日后行事多了幾分不便。”

方昔名微微皺眉，半響伸手理了理額前碎發，語氣幾分慵懶：“一個暗使而已，她在樓里這么多年，不會不知道我們樓里的規矩，她若是敢泄露半句機密出去，便是拂云山莊護著她，她也不會全身而退。眼前要緊的……”他話音一轉，思及此番讓他出來的原有，語氣已是十分不滿：“樓中產業頗多，涉及各國；這次被朝廷盯上，絕非意外。損失了幾件鋪子到不是要緊，要緊的是，上面的人不愿見我們慕笙樓獨大，手腳滲進我們樓內，瓦解一個沒有勢力背景的組織，輕而易舉。”

蘇南自然知道其中利害，否則他也不會輕易出來。見好友難得面色不郁，他不自覺的收起平日里不著調的樣子，眼中是常人從未看到過的，恭敬。

“那接下來我們……”

“拂云山莊雖沒有慕笙樓的壯大，可勝在老字號。拂云山莊幾代傳承，一直與朝廷有些瓜葛。其所做兵器大半也是運往軍中；賈大戈與朝中官員，關系必是不錯；且如今，賈大戈膝下唯有一子，近兩年，他對賈君越的栽培是有目共睹；賈君越頻繁接觸朝廷官員，年紀這般輕就能名揚天下誰都知道他背后撐腰的是什么。若是能在賈式父子身上做些手腳，借他們與朝廷搭上關系，慕笙樓的那些小插曲便不足為懼。”

蘇南點點頭，卻又深色晦暗：“我所想的，若是朝廷鐵了心要收回慕笙樓的一切，重新培植自己的產業，與朝廷對抗，我們在如何厲害，這勝算，怕半分也是沒有的。”

“他們對慕笙樓各種找茬，不過是因為見到了如今慕笙樓的影響，這樣一個龐大的組織卻不為朝廷所用，他們自然著急。可若是要除去……”方昔名面上一派平靜，可蘇南依然看見了其外表下的，不屬于方府公子的，那份狠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