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章

第二天，吃過早飯后，奶奶就去了文鞠主任家里。

文鞠見婆婆來了，忙讓進屋坐下，問道：“嬸子，找我有事嗎？”

“侄女啊！嬸子遇到難事了，想請你幫忙解決，行嗎？”婆婆的眼圈紅了想哭。

“嬸子，別哭，有啥事需要我幫忙，你說，我盡量去辦。”文鞠說道。

“你知道，如月死后我們家的情況更糟了，基本上沒有進錢的道了。孫女看到家里太艱難就不去上學了，她說不能因為她上學讓奶奶揭不開鍋。”婆婆說道這里又哭了起來，“如月生前說過，無論如何也要讓她上學。說什么也不能讓歐碧月失學，為了死去的兒媳，也得上學。可是——”婆婆抹了一下眼淚，停頓了一下，“可是我哪有能力讓她上學啊！你能不能幫著和學校談談，她一個孤兒，上學能不要錢嗎？”婆婆哭著說道。

“這個嘛.....”文鞠停頓了一下，看了一下滿懷期望瞅著她的婆婆，就說道：“行，嬸子，我去找同學和她的領導談，看能行不？”文鞠笑著答應下來。

文鞠送走婆婆后，騎上自行車就去了歐碧月所在的中學——艷陽中學。

十五里地的山路，她騎了半個多小時來到了學校，她找到了老同學汪娟妹。

汪涓妹現在是艷陽中學的副校長。

汪娟妹見是老同學來了，開玩笑地說：“哦，大主任，哪里的風把你吹來了？”

“不請就不能來了嗎？”文鞠笑著說。“主任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有事找我吧？”汪涓妹和文鞠在學校時就是要好的同學，畢業后兩人經常保持著聯系所以見面后互相開著玩笑。

“好了，老同學，今天還真是有事找你幫忙。”文鞠把歐碧月的情況向她說了一遍。

汪涓妹聽后沉吟了一會兒，說：“老同學，不是我不幫你，這個事情要和校長商量，我做不了主。”汪涓妹說出了自己的意見。

“行，我等你！”文鞠知道汪涓妹只是個副校長，有些事她真的做不了主，她理解。

“別在這等，和我一塊去校長室，情況你熟悉，你和校長說更好。”她拉著文鞠來到了校長孟凡義的辦公室。

孟校長熱情地接待了文鞠。

他請文鞠坐下，讓汪涓妹給她沏了一杯茶。汪涓妹說明了文鞠來的目的后，孟校長說：“按理說像歐碧月這樣貧困家庭的孩子，我們學校理應照顧。可是，我們學校資金緊張，拿不出錢來辦這個事。”

聽說校長要拒絕這件事，文鞠站了起來，看著他，“孟校長，對于這么貧困的家庭，婁洼屯大隊盡了最大的努力了。在生活上，能照顧一點大隊就照顧一點，給點救濟什么的，我們都辦了。可是上學，我們只有找你們了，希望學校能給她一點幫助，讓孩子把學念下去。再苦，我們都不應該苦了孩子。”

孟校長聽她這樣說，低下頭沉吟了一會兒，抬起頭笑著說：“既然文主任說了，學校也盡最大努力辦。”

談到這里他看了看文鞠，“這樣吧，文主任，汪副校長也在這，學校就免除歐碧月同學的學雜費，學費和書費就不要了。平時的日常生活用品和資料費要自己負擔。”

“文主任，你看行嗎？”孟校長爭取文鞠的意見。

“太好了，謝謝你孟校長。”文鞠站起來和孟校長握了握手，這哪能不行呢！孩子能上學了，這是最高的要求了。

“汪副校長，你領著去見一下歐碧月同學的班主任張淑萍老師，把這決定告訴她。”孟校長吩咐汪涓妹。

從孟校長辦公室走出來，汪涓妹子帶著文鞠來到張淑萍的教室，汪涓妹和她說了孟校長的決定。

當張淑萍聽說是為歐碧月的事來的，她十分熱情。

對歐碧月家里發生的事，張老師從婁洼屯其他同學口中全知道了，她很為歐碧月媽媽過早地離去感到悲痛。

歐碧月已經快十天沒有上課了，她還在納悶，一七過后，歐碧月應該來上課，可不知為何沒來。

文鞠告訴她，由于家庭的緣故，歐碧月不想上學了，是她的奶奶堅決不同意，找到我，請學校照顧一下歐碧月。

當聽說歐碧月不想上學，在家勞動又想出外打工時，張老師吃了一驚，她沒有想到學習這么優秀的一個學生想輟學。

歐碧月很有前途的，當她又聽到汪副校長說孟校長已經決定免除她的學雜費時，張老師又為歐碧月感到高興。

她為學校幫困生的決定而激動。

文鞠笑著對張淑萍說：“張老師，歐碧月同學的情況特殊，請你多關照。我代表——”

“文主任，你放心，我會照顧好歐碧月同學的。”張淑萍沒等文鞠把話說完就向文鞠做了保證。

“謝謝你！”文鞠和張老師說了一些親切的話，就和汪涓妹走出了辦公室。

“大主任，好不容易來一趟，我請請你吧！”汪涓妹笑著對文鞠說。

“下次吧！我回去還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給歐碧月的奶奶，她在家盼著呢！”文鞠說完就騎著車子回婁洼屯了。

第二天，當歐碧月從奶奶的口中得知，文鞠主任已經和學校的領導說好了免除她的學雜費。

聽到這個消息，她非常興奮。

她早早地起床，把自己的書包整理好，吃過早飯帶上中午要吃的饅頭和小菜上學去了。

奶奶目送她走上崎嶇的山路。

看到歐碧月同學來上學了，張淑萍老師很高興，她把歐碧月叫到辦公室，讓她坐下。

十多天的時間，歐碧月消瘦了許多。

能不消瘦嗎？唯一的最親的親人失去了，一個才十五歲的女孩子，如何去面對以后的生活，如何去承受生活中的溝溝坎坎，這是擺在一個未成年人孩子面前的一道難題。

她能經受住生活的考驗嗎？

張淑萍從辦公桌下面的抽屜里拿出一套天藍色的女孩子的衣服遞給歐碧月，“這是我給你的衣服，你看合適不？”

“老師，我不要，不能讓你花錢。”歐碧月從座位上站起來，拘謹地推辭道。

“孩子，”張老師離開辦公桌來到歐碧月的面前，“你不要難為情。我知道你媽媽走后，你的心情很沉重，我也為你痛心。”

她看著歐碧月，“不過你放心，有老師在，你就好好學習吧！老師會盡力幫助你的。”

歐碧月聽后“嗯”了一聲，點了點頭。

歐碧月很感激張淑萍老師，在她心情低落、無限悲痛的時刻，給她送來溫暖，讓她這顆因母親去世而即將崩潰的心得到愛撫。

“老師，謝謝你！”歐碧月站起來對張老師鞠了一躬。

“碧月，穿上試試，看能行不？”張老師笑著對歐碧月說。

歐碧月不再推辭，穿上張淑萍給買的那套衣服站在她的面前。

衣服正合適，歐碧月穿在身上好看極了。

張淑萍贊許地點了點頭。

給歐碧月穿的衣服哪能不合適呢！張老師早就量好了歐碧月穿的尺寸才買的。

那次大雪后來上學，歐碧月和媽媽在她的宿舍里的時候，她就量好了衣服的尺寸。

她早就想給歐碧月買一身衣服，只不過沒有說出來。

她本想當著如月的面給歐碧月穿上，沒想到，如月這么早就走了，撇下一個孤苦的孩子。

她也是為如月感到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