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章

暑假結(jié)束了，歐碧月又回到了山村婁洼屯，又住進了和奶奶一同生活的破草屋。

看到歐碧月回來了，奶奶的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自從她拒絕了“快嘴”的說媒后，奶奶的臉色就一直陰沉著。她知道，奶奶是不滿意她的做法。她也知道，奶奶是從山村的老風(fēng)俗說的。

但她不能遵從山村古老的風(fēng)俗，這個風(fēng)俗會泯滅了她心中的夢想，會讓她這個充滿神奇夢想的姑娘變成真正的山里媳婦。

她不想做一個山里漢子的媳婦。

她怕這種時刻。

為了躲避這個，她才走出大山去桃縣開輔導(dǎo)班。本想轉(zhuǎn)一筆上大學(xué)的學(xué)費，沒想到，到手的錢只有那么可憐的一點點。

看著捧在手中的鈔票，不，這些錢不能稱之為鈔票，只能稱謂是零錢，真正有錢人看不起的零錢。

只有大把大把成摞的人民幣那才叫鈔票。

唉！

鈔票！多少人為之拼搏努力的鈔票啊！

“......面對閃光的鈔票

多少人兒去動腦

有人為你愁眉苦臉

有人為你哈哈笑

東奔又西跑點頭又哈腰

鈔票你的威風(fēng)真不小

錢那你把多少人兒迷住了......”

遲志強的這首《鈔票》歐碧月在心里默誦了多少遍，每一遍都深深地敲打在她的心坎上。

她就是為鈔票東奔西跑南竄北跳，可到頭來等到的是一無所有。

一江春水向東流，流淌的不僅僅是長江水，還有歐碧月那無盡的辛酸的淚水。

開學(xué)日期的臨近，讓她這顆狂熱的想上大學(xué)的心躁動起來。

一批批的學(xué)子們即將踏上遠去的列車，奔向那實現(xiàn)理想和夢想的校園。

她呢？她去哪兒呢？

她不知道。

“回來了？”

奶奶的一聲問候讓她回到了眼前。

“回來了，奶奶。”歐碧月臉上也帶著微笑。

“回來就好，回來就應(yīng)該安心，不要亂跑了。”奶奶看著她，“孩子，我們就是天生的命。不要和命抗?fàn)幜耍覀儬幉贿^的。還是面對現(xiàn)實吧！”奶奶看著低下頭不說話的歐碧月，嘆了一口氣，說：“還是按照山里的規(guī)矩辦吧！讓媒婆給你找個婆家嫁了吧！不要再去想什么大學(xué)不大學(xué)的了，你媽的在天之靈也會高興的。”

聽著奶奶的話，歐碧月憋在胸中的那份痛苦猛地爆發(fā)出來了，她睜大眼睛沖著奶奶高聲說出來，“我不嫁人，永遠不嫁山里人。我一定要上大學(xué)，一定要上。不要在和我說嫁人的話，我煩死了。”

她的腦袋像撥浪鼓似的轉(zhuǎn)個不停。

奶奶從來沒有看到過歐碧月發(fā)這么大的火，而且是沖著她發(fā)的。奶奶的淚水也流了出來，她指著歐碧月，渾身哆嗦著，“孫女啊！我都是為你好啊！何苦呢！認命吧！”

奶奶的口中一個一個的認命，讓歐碧月聽起來很刺耳。

她的淚水嘩嘩地流下來，她捂著嘴哭泣著從屋內(nèi)跑了出來。她沒有往大街上跑去而是往后山跑去，那兒有她的媽媽如月的墳?zāi)埂?

她跌跌撞撞磕磕碰碰地跑到媽媽的墳?zāi)骨埃瑩渫ㄒ宦暪蛟诹四贡啊?

看著滿是蒿草的墳塋，她任憑淚水不停地流淌著。

她的手指緊緊的抓著長在墳塋上的蒿草，嘴里悲悲切切地說：“媽媽，我可怎么辦啊？你告訴我，我怎么辦啊？我沒有忘記你的教誨啊！我考上了大學(xué)，可我去不了啊！”

歐碧月用手抹了抹淚水朦朧的眼睛，“媽媽，我真的是無助了。奶奶讓我嫁人，我不想啊！我不能就這么地留在這貧窮的山村里。”她不停地哭泣著，“卓則恥為我安排的路我能走嗎？媽媽，你告訴我，我能走嗎？”

歐碧月看著被風(fēng)雨侵蝕墳頭逐漸減少的墳塋，心里是不盡的傷感。

聽不到媽媽的回答，歐碧月抬頭看了看天，又望了望連綿的山峰，她站起來，擦了擦眼淚，對著媽媽的墓碑，一字一句地說道：“媽媽，別乖女兒啊！為了心中的那份執(zhí)著，我知道該怎么辦了。媽媽，你放心，我一定活出個樣子讓人看看。”說完，她掏出手機來，快速地撥了一個號。

她是給誰撥號呢？她想出的辦法到底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