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弟曾經也這般在街上閑逛嗎？”懿宗似乎是在找話題。羽皓真微微一愣，她前一世倒是經常逛街，只是并不一樣。此世，就更是沒有了，從保留的記憶力來看，羽皓真在古代十幾年來沒有逛過街。如果趕集也算的話，姑且有那么一兩次吧！

思索片刻，羽皓真回答：“不曾。”這一次，懿宗驚訝了：“不曾？賢弟也不曾嗎？”隨即自言自語，“倒是奇了。”

羽皓真微微嘆息：“弟自幼家境貧寒，科舉后又忙于朝政，確實不曾。”她倒是真心想來一次古代的逛街。

“如此想來，賢弟似乎當真沒有這般閑逛了。如今隨為兄出來，也算是了了你一樁心愿吧！”懿宗大步向前，“若見到了什么新奇玩意，想買下給身邊人的，就去吧。為兄也四處看看。”

“他們平日里無事時自會出府，這些玩意怕是也都有的。弟就跟在兄長身側吧。”羽皓真哪里敢真放唐懿宗不管，必是小心萬分的。

“這樣也好，為兄倒是有許多喜歡的。”懿宗說著從小攤上拿起一把折扇，“如何，可襯為兄嗎？”

那是一把以玳瑁為扇骨、鏤空為雕飾、白紙三礬為扇面的折扇。扇面上繪有雪花紅梅，看上去既大氣體面，又不失精巧肅穆，的確很適合唐懿宗。

“這把扇自是襯兄長的，只是弟更覺得繪竹好些。”雪花紅梅寓意雖好，終是少了點瀟灑，倒是翠竹更適合懿宗的性子。

“竹？”懿宗微微蹙眉，“可有繪竹的折扇嗎？”那店家也是聰明人，一見到兩人一身貴氣，穿著打扮皆是不凡，就明白身份不簡單。聽到懿宗的詢問，忙從后面拿出一個緞面的小盒子，輕輕放在桌上。

“公子，這把扇是小的收藏的，價值最高，恰正是竹的圖案。”

看著店家獻寶似的眼神，羽皓真不由有些好奇，懿宗則直接打開了盒子。

盒子看上去很富貴，這扇子卻并不是這樣的感覺。水磨的檀香扇骨，扇面是糊香涂面的，自有一股異香。扇面上的圖案十分簡單，一支墨竹，便無任何裝飾了。

懿宗顯然喜歡，此扇的氣質怕是更適合他。羽皓真明白懿宗的意思，上前：“店家，這柄扇怎么賣？”

“唉，不貴不貴，一百兩銀子。”

羽皓真小小的驚嘆了一下，這么貴還叫不貴？要知道，一個奴仆的價格也頂多三四兩，四五百兩就可以置辦一所很好的兩進宅子了。唐懿宗也瞇起了眼，盯著店家，看來是生氣了。羽皓真本以為店家會松口，誰知店家不但不松口反而一副本該如此的樣子：“公子，以您的家境，這點銀子還放在心上嗎？前幾日東街的李公子才從我這兒買走一柄折扇，可是給了我九十兩呢。那柄折扇還不如您眼前的這一把，差得多呢。李公子眼都不帶眨的，大方得很。”

羽皓真明白過來，有錢人家的公子通常喜歡攀比，這么一激，只怕就買下了。不過唐懿宗可是做皇上的，這點心眼還沒有嗎，自是看出來了，也就不會著了他的道。

“李公子是李公子，爺不想花這冤枉錢。”說著唐懿宗甩袖離開，羽皓真忙跟上。雖然不知道唐懿宗會怎么處置，但只怕這店家以后是沒好日子過了。

羽皓真不知道的是，他們剛離開，一人便出現在店家面前，人不知鬼不覺處理掉了這么一個人，順帶著，還拿走了放在桌上的繪竹扇子。直到后來羽皓真看到懿宗手中的那把繪竹扇子，才隱約猜到了什么。這把扇子，也最終成為了羽皓真人生轉折的一個道具。當然，這都是后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