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雪月下完棋，已是夕陽西下時，巧兒奉秋環的意思來催她們吃飯。

后來以睿智著稱的明巧女軍師在回憶之前的事時，總會提起，那個時間、那個人、那個動作、那讓人永生不忘的笑容，那耐人尋味的目光。

羽皓真斜靠在椅子上，一手拖著頭，一手指尖靈活地把玩著棋子。嘴角噙著一抹微笑。目光清澈卻又深邃，就像一潭泉水，冷得刺骨。仿佛可以看透任何人，卻又將自己掩飾起來。

并肩王墨發名目，俊逸如仙，以笑待人，卻無人看破其心。一生功績罄竹難書，不求其得，居懿宗之下、萬民之上。窮其一生，為史上奇人。

——《中國通史?羽皓真傳》

巧兒搖搖頭，盡量讓自己清醒一點：“公子，飯菜備好了，可要現在就用？”

羽皓真聞言看向巧兒，沒有回答，反而轉移了話題：“巧兒，你可會下圍棋，不如與我下一局吧。”雪月聽了，開口道：“你們下吧，我先去用晚飯了，真兒要記得吃啊！”羽皓真沒有回答，只輕輕點點頭。

“公子可真是為難巧兒呢！”巧兒給雪月行了一禮抱怨，“巧兒不會這些，不過秋環姐姐似乎很擅長。公子如果想找人來消遣，不如找秋環姐姐好了。”

羽皓真秀眉一挑：“你說秋環很擅長嗎？”

“嗯，上一次還見她一個人自娛自樂呢，就問了幾句。秋環姐姐說她自小就玩這些。”

“這可就奇了，是誰教她的？”羽皓真自問自答，“應是父母親吧，如此我倒要去討教一番了。”

“公子~”巧兒欲言又止，看向羽皓真。一迎上羽皓真探究的目光，就又再次低下頭去。羽皓真也不急著知道，笑著不說話。

“公子…雪月姑姑前一陣還說要給公子找個教導琴棋書畫的老師呢，姑姑說達官子弟自小都學的。”相比巧兒的為難，羽皓真卻很爽快地答應下來：“這樣也好，我沒有意見。”

她本就對中國古代的這些很感興趣，古琴在現代已很難學到了，能在這里學到正宗的琴棋書畫自然是好的。

“公子！”巧兒突然抬起頭來，“巧兒雖不會下棋，卻也明白只有心靜才能下好棋。官場上要如何心靜？公子還有必要學嗎？”

羽皓真微怔，隨即笑容綻放，指著自己的心道：“心在這里，環境縱使能起到一些改變作用，最重要的還是人的本性。有些人身處環境混亂，也能保持一顆純凈的心。然而有些人在深山、與世隔絕的地方也會有野心。”

“可公子說的是兩個極端，正常人都很受環境影響！”巧兒爭辯了幾句，忽又明白自己不該用這樣的語氣對公子說話，忙垂首。

也許是因為這一句話，也許是因為她獨特的見解，羽皓真突然明白自己該從哪方面培養巧兒了。戰場向來是變化多端的地方，只有像巧兒這樣思維不按常理的人才能運籌帷幄。

巧兒不會想到因為自己的這么一句話，竟會改變了她今后一生的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