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二十五，新年的味道越來越濃，灝王府自幾天前就是紅燈籠高掛，今日，王府的大門上，雙喜已經貼上，百姓路過府前也都知灝王府喜事將近了。

南宮燕這幾日一直都感覺自己是在夢中，她從未想過自己會成為夜凌灝的妃子，雖是側妃，但是夜凌灝所做的一切卻都是按正妃的規制來辦，不得不說，這已經滿足了她的虛榮心，此生她還有什么遺憾。

夜子逸聽說此事也只是一笑置之，畢竟是側妃，既然夜凌灝喜歡，又何必去管那么多。倒是榮姑，聽說了此事，便請旨出宮去了王府，這幾日都幫著夜凌灝打理府中的上下事宜。畢竟是東涯國的王爺，朝中的大臣聽說此事，不少也是紛紛送禮道賀。

慕容馨一人安靜地坐在房中，呆呆地靠著窗戶望著遠方的天，府中的來來往往的人，襯得后院越發得安靜，苦澀早已吞噬了慕容馨整個心，只是此時此刻，眼中已經沒有了淚水，或許是心已經枯萎了。榮姑來府中的這些天，每天都來與她聊些家常，慕容馨愣愣地聽著，像是沒了靈魂的木偶。榮姑看著眼中，卻只能無奈地搖搖頭，感情這件事，其他人不能問，也問不了，更何況是王爺做得決定！

翌日，便是夜凌灝的大喜。南宮燕沒有出府，只是直接送進了夜凌灝平日里的居室。一家歡喜一家憂，今日雖然沒有其他人在府，但是喜氣卻映得府中人人心頭暖洋洋地。榮姑也算是夜凌灝的長輩了，看到夜凌灝這樣，心頭也是止不住的歡心。娘娘在天上看著，算是也安心了。

……

元旦這日，宮里有人前來宣旨，要夜凌灝帶著側妃入宮，夜凌灝回了宣旨的公公，說是側妃已經有孕在身，不便出行，就不進宮了。宣旨的公公也沒有強求，道了賀，便走了。

雖說是元旦，慕容馨卻是一天都未出房門，如今的她，如行尸走肉一般。從前，夜凌灝是他的執念，現今，卻是連這唯一的執念也被扼殺，一切都已經了無生意了。

晚膳的時候，夜凌灝未見慕容馨出來用膳，問了一聲，榮姑見著南宮燕在旁，也不好多說什么，只道說這幾日天有些冷，姑娘怕是有些傷風，夜凌灝看著榮姑欲言又止，也知是怎么回事兒，卻也不道破南宮燕在一旁若無其事地用著晚膳，這些天，她也漸漸收斂了些，已經達到自己的目地，又何必去惹夜凌灝不悅，那天因為慕容馨緣故，夜凌灝對自己那冷冽的神色，至今想起來都覺得發顫。

天色已晚，榮姑知道慕容馨沒有進食，便從膳房拿了些點心給慕容馨送到了房內，見慕容馨還在床榻上，也沒有叫醒她，點心放在桌上，便出去了。

慕容馨沒有睡著，榮姑出了房，她的眼睛便睜開了。這些天她像是被人遺忘了一般，幾乎已經沒有人還記得府中還有她這個人的存在，就連榮姑現在也是處處護著南宮燕，是啊，只要四爺過得好，其他人怎么樣，又有什么關系呢？

只是夜凌灝這次的喜事，師父竟然沒有到場，倒是讓慕容馨有些意外。這么多天，真的有些想師父了。有人說，人在受了委屈時，總是首先想到自己最親的人，看來自己對師父還是有依賴的。師父，為什么，丫頭的心中真的好苦，這一路走來，丫頭真的太累了……

第二日的清晨，慕容馨留了字，便出了府，說是想念師父，要回莊幾天。出了王府，慕容馨突然間覺得十分的輕松，心頭的淤積被外面的空氣沖散了許多。

快到晌午時，便到了鐘靈山的腳下，放眼望去，山中竟然還是這么綠，鐘靈山上的大多樹木沒有因為冬季而凋零，在這蕭瑟的冬季，給了人點點的希望。

正要上山，慕容馨感覺臉上一涼，竟然飄下了點點雪花，今年的第一場雪到了，雖然有些晚，天色稍稍有些暗了，慕容馨架起輕功，加快了腳步。

到了莊內，雪花已經紛紛揚揚地飄下，慕容馨去了紫陽的書房，已經有月余沒有看到師父了。

老遠便看到師父正坐在書房門外的石椅上望著天空不知在想些什么，看到師父的那一刻，慕容馨的眼中不覺有些濕潤，這些天，已經不知道眼淚是什么的她，此刻竟然如此的想哭。

紫陽也看到了她，單薄的身子在雪中有些凄涼，看得紫陽心中一震。

慕容馨走上前去，“師父！”

“馨丫頭，怎么現在回來了？”紫陽起身，示意她進房。

紫陽將房中的炭火燒起，房中多了些暖意。慕容馨感受到暖意，身上不禁一顫，將雙手放到火上端，想要取暖。

“師父，丫頭已經有些日子沒見到你了，有些想了！”

紫陽見她情緒低落，抬眼望了她一下，“難得馨丫頭還記得我這個師父，既然回來了，就多住些些時日吧！”紫陽知道她的心事，只是既然已經走到這一步，也是沒有辦法的事。灝兒決定的事，又有誰能勸呢？

“師父，四爺納妃您知道吧？”

聽到慕容馨提起，紫陽點點頭，“灝兒前些日子來過，告訴為師了，為師并不贊同他這樣做，只是他心意已決，為師也不好說什么？”

“師父，您知道四爺為什么一定要把師姐納進府嗎？”慕容馨看著紫陽，她多么希望能從師父這知道四爺之所以會納師姐是有苦衷的，而不是單單是因為感情。

紫陽沒有料到慕容馨會這樣問，想了下，搖了搖頭，“馨丫頭啊，感情這事，沒有人可以說的了，為師只能說，灝兒之所以會納燕兒為側妃，是他自己的心意，至于有什么苦衷，這個師父可是真的不知道，也不想說些話騙你，你明白嗎？”

聽了師父的話，慕容馨心里最后的希望也轟然塌了。她一直在告訴自己，四爺做這樣的決定一定有他自己的用意，可是現在看來，真的是自己太天真了，或許真的是因為師姐為他犧牲了這么多，他心中感動了吧，現在師姐還有了身孕，這一切對于四爺來說，真的已經很圓滿了。自己就遠遠地祝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