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指尖紅線
- 輕吟淺唱,華燈初上
- 牛奶叮
- 4783字
- 2014-05-12 10:50:48
”嗯......”一聲悶哼,伸手拂過手腕,見一道細細的傷痕,吶喊道,“為何這忽然便是受傷了?還這般疼?”細細的傷口帶出一道血紅緩緩流下,我未放在心上,見凌夜遲遲沒有應我,顰蹙起眉頭進了房間,見凌夜的神色有幾分奇怪,道,“你怎得了?”凌夜猛地看向我,神色又正常了道,“沒事,剛剛有些頭痛罷了。”我走上前去,“可有什么大礙?”凌夜搖搖頭道,“沒事沒事。”盡管神色與往日一樣,但總有些奇怪之處,許是我想多了,默默離開,不經在看了他一眼,分明是以往的神色......果真是我想多了?
出了屋子胳膊上又是一疼,一瞧同手腕上的傷一般,我也懶得關心,許是哪個小仙蟲從身旁飛過飛的太快了些傷了我。出來走了幾步,坐在矮幾邊上拿起方才正在看的畫卷,這幅畫卷有意思的很,上面畫的是一副山水,畫的確實極為寫意,但看著有幾分憂傷之意,卻是色彩明亮,委實是一副佳作,前一陣凌夜得來的,名為,“青溪’。看了許久,這畫卷的意味并非那么容易能夠讓人捉摸透,看了這么久,這畫卷我卻絲毫沒有懂意味,想了想仍是放下了,畫卷是誰畫的凌夜也不清楚,畫卷下屬了兩個名字,‘芷’和‘離’,一個字寫的清秀瘦長,一個寫的氣魄十足,不知是何人所作,放下后見凌夜在里屋看奏折,我也沒有打擾,拿了把油紙傘便出去了,外面飄著小雨,甚是涼爽,近日來天氣一直甚好,今日可算是涼快下來了,出來走了許久,聽到什么響動望去見一道身影一閃而過,我自是起了疑心,但這會兒早已追不上了,再者除了我還有侍衛,我是操的哪門子心?細雨朦朧的織在眼前,卻聽一些細碎的聲響混在細細的落雨聲中,側耳細聽,卻是又沒了去,無奈接著走,今日甚奇怪,甚奇怪,誅情想來早上還纏著去我鬧了一會兒,這會兒又去哪了?喚道,“誅情--”卻不見回應,這是極為少見的,莫不是跑去他處玩了?但它也完全聽得見啊。周圍仔仔細細看了半天沒有見到誅情,一想事情不對,忽地一道黑影從我頭上掠過,傘沿傾上去從我手中脫出落在地上,見后面誅情身子匍匐,一臉警示的看著一處,它怎得了?我撿起油紙傘撐起來,誅情定是在保護我,但那是什么,許久,誅情恢復了走到我身邊蹭了蹭我的手,看了它半晌才明白過來,騎在誅情身上,誅情慢慢地踱步來到一處,一個極為偏僻的地方,我下來忽地踩到什么差點摔倒,蹲下來一瞧,地上零零散散幾截紅線斷在地上,伸手撿起來,線早已被打濕,拿在手里仔細一看,這不就是結實些的紅線?我疑惑的看向誅情,誅情朝前走了幾步,拿爪子刨著什么,我走近來看,一根細細的竹片,不對,待我仔細識別后,這是竹簡上的一片,似是從竹簡上因為串聯的繩子斷開而掉落了,這是拿紫竹做的,紫竹我太熟悉了,但何人拿紫竹做竹簡?紫竹質地極硬,刻字未免太麻煩,只是材料珍貴色澤好看罷了,上面刻了字,很小,每一筆細如蚊足,仔細一看,我一驚,只有兩個字,芷,離。我自是心里一顫,這莫不是畫那畫的人?我將這個揣在袖子中,對誅情道,“你可看清了那人的長相?”誅情搖了搖頭,我更是疑惑,那人是誰?誅情為何追他?他又為何要逃走?想了片刻,騎在誅情身上道,“回吧,回去再說。”誅情跑起來,周圍的風將雨吹開,我收了傘,拿出那竹簡細細看了看又收回去,我且是先不能告訴凌夜,今日一切都過于奇怪,我只能先將一切埋在心中,以免......再發生什么意外。
回了房間坐下來愈想愈奇怪,凌夜的行動竟也是有幾分怪異,到了下午吃飯,凌夜有事出去了,飯菜今日的很精致,不同往日的菜系同口味倒是好吃,其中有一道湯好喝的緊,拿玉米,粉絲,冬瓜同海帶煒的排骨,但不知怎得今日的菜中放的怎是切片的蒜?我一向不喜大蒜,特地和做飯的人說好凡我的飯菜都是用蒜泥,莫不是今日忘了?但從未犯過這樣的錯誤......好在,今日的菜味道不錯,不去碰蒜便是。
晚上也無心想別的,總之傍晚身子乏的很,便早早睡了,我只記得睡了很久很久,很久很久。
待我醒來,那過了幾天我已然不知道,我醒來之時那是在一個我熟悉不已的地方,誅仙臺。
偌大的圓形場地上,只有我一個人躺在上面,頭痛得很,慢慢做起來,太陽的光芒讓我有些睜不開眼,垂下眸子緩了一會兒才看清周圍,周圍我本以為沒有人,因為是這般寂靜,但此時人卻多的望不到邊,莫不是所有神仙都到這了?眼前的高高座位之上,是那張我熟悉不已的臉,我正欲站起來,卻手被鏈在地上,一想不好喚起誅情,卻聽見一聲嗷叫,一回頭,誅情四肢被鏈在地上同我一般,這怎得是要行刑?我看到凌夜緩緩起身從樓梯上不急不慢的走下來,慢慢走到我的面前,臉上似乎還帶著淡淡的笑意?我道,“凌夜......?”我抬起眸子,卻被他輕笑著抬起下巴,道,“雀青,你可知道誅仙臺是作甚的?”我愣了愣,他的手松開道,“誅仙臺當然是誅仙,能在三大圣地行刑的神仙不多”,他的眸子對上我的眸子道,“這應當能讓你死的‘光榮’吧。”還未等我仔細消化完這一句話,一道銀光閃過,一只手被一柄銀刀訂到地上,刀刃穿過血肉衣缽,一聲裂帛穿肉的聲音委實讓人顫抖,鮮血流下,順著地上復雜的花樣流開來,悶哼一聲,我并不知道這是怎得了,我只知道倘若我不掙扎,會死的.....會死的.......
“一般辦法殺不了神仙,更何況你是妖神?即使沒了法力,殺你也只有一個辦法,你在哪里解開了妖神之力,哪里才能殺了你,非常僥幸的是,你是在誅仙臺解開的,如此倒是方便了。”凌夜嘴角上揚道,“不過我不會讓你死,我要對你施最折磨的刑法,令你生不如死。”凌夜的眸子染上了危險,“銀燭冷刀.......你可曾聽說過?”我的眸子一緊,伸手去拔插在手上的刀,還未等我用力肩上又是劇痛,一把刀,劃過骨頭刺入了肩膀之中,此時已然只能顫著音低聲喊一聲,抬起頭問道,“敢問我犯了什么罪要受如此大刑?”凌夜搖著扇子道,“沒有什么罪,我想這樣而已。”我的心下一冷,手上快使不出力氣,但那刀子委實拔不出來,嵌在地中了,我只能.......我伸手將鏈子上穿的那小小的玉片捏碎,玉石碎裂,妖神回歸......眼前的一抹腥紅,我的頭發......手上一用勁一個刀子拔出,血液隨著涌出來,浸濕了衣裙,染紅了一群,喘了幾口氣,又拔出另一把刀,掙脫了鐵鏈,捂著傷口起來,看準了方向避開了接連飛來的銀刀。
所謂銀燭冷刀,是一種折磨......不,應當是摧殘人意志的刑法,共十二把銀刀,不會致死,只會讓人痛苦,流血,虛弱,崩潰。最后一刑,地上的圖案被血浸滿后,會啟動銀燭陣,天降五根銀燭,流淌下來的蠟燭澆在身上,灼骨之痛,接后封印,活著,等同死了,一直會受痛苦,整個仙體被蠟油包裹,無法呼吸,窒息,自愈,窒息,自愈,窒息,自愈,窒息,自愈........周而復始。如此變態的刑法,當初是一界仙帝發明,如今竟會輪到我,避開了十二個刀子,對于我來講,委實容易,身上的傷好了,腳下的地面花紋上,血液染了一半,鮮紅妖冶,鬼魅異常.......解開了誅情的鏈子,坐上誅情,看著眼前的凌夜,我不相信凌夜是這樣的......不會的.......
正午的陽光刺眼燦爛,照的人睜不開眼,定睛一看,一些細碎的東西微微反光,瞇著眼睛,那是.......線?地上細小的影子不仔細看是看不出來的,秘密的交織著,心下一驚,手一揮,數把風刃飛出,準而穩,速度極快,卻什么也沒發生,那些線......沒有斷?這令我難以置信,這委實不是我能接受的,我從未知道有什么線可以如此結實,這線......莫不是操控眼前這些人的?他們動,線也動,但我為何沒有被操控?那些人的神色確實不太正常,但何處不正常?我說不上。此刻,便是.......眼睛一看準,心中下令,誅情可以感受到朝著天際飛速奔去,風急速掠過皮膚,臉頰生疼,無心去理會這些,離得越來越近,飛奔過去不出兩步,到了跟前,是一個......男的?穿的甚華貴,指尖繞著許多紅線,我走過去,用法術頂住了他,道,“你是誰?為何要操控其他人?”那人生的干凈,但瞧著有幾分狼狽,頹廢。他淺笑道,“哈,沒有殺了你.......”我道,“回答我的問題,否則休怪我殺了你。”他輕挑眉毛道,“在下,秋離。”他的眸子落在我的身上,道,“我控制他們只是讓他們還該還的東西。”我眼睛微瞇道,“說仔細點。”他撇撇嘴,道,“同你說了你也不知道。”我仔細想了想,姓秋,九尾一族?還未等我再開口一道強風將我吹在地上,重重的從上空落下來,嘖嘖,委實夠痛,是誰?我站起來往上看去,卻見一道紅線落下來,迅速的分為好幾根,束住了我的四肢,看似勞的很,但我稍微一動便就斷開了,紅線碎裂,幾段紅線飄落下來,隨著,身上也就有幾道小口子,我猛地明白了什么,見秋離慢慢落下,道,“切......你皮膚是什么做的......”我正納罕他如何解開了法術,我拿出了鸚鵡玄鐵劍,正欲上前,眼前閃過一個影子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我一看,是剪水笑嘻嘻的看著我,看她手腕上那道細細的紅線我便要道不好,秋離的指尖微動,我道,“你真是傻的可以,不讓多一些人同我打,區區一個剪水,你認為能夠打得過我?”秋離笑得蠱惑,道,“多一些人是吧......”我本是想讓他將剪水換掉卻聽他語氣這般奇怪想著他要作甚,見眼前又來了溪鹿,還有......夏梓崗?我道,“你仍是認為我會輸?”秋離想了想,道,“即使只有那賀蘭剪水一個,你也仍是會輸。”我顰蹙眉頭,道,“為何?”他眉眼間笑得迷離,“要贏......是不是也得要出得了手呢?”我一驚,道,“所以?”秋離的指尖又動了動,“我很想看姐妹自殺啊......”剪水同溪鹿施法我拿劍一擋,卻真的慌了手腳,一刻鐘下來我除了躲避,竟真的沒有別的可以做,對于他們,我該如何下手?夏梓崗始終沒有動過,也好......想來想去,無奈,施了道屏障將剪水溪鹿困在里面,但也困不了多久,無奈之下,只能這般嘗試,伸手一揮,一道火刃過去,線仍舊沒有斷,但是.......開始燃燒了。不由一笑,線終究是線,再結實也沒用,本想一路燒的秋離的手上,誰知......竟然,又滅了?我一驚,秋離道,“這是血扣繩,若是那么容易能被燒了還能這樣聞名于世?”我驚愕了半晌,直到一道什么從我臉頰劃過,我才被拽了回來,見剪水已經走出了結界,不想剪水的法力還不錯.......也是,她一向只喜歡跟我講一對藥物之類的,想必她也是煉制了不少提高法力的丹藥,她也曾給過我,再者,她很少也發力,如今說她法力不錯也只是估測而已,從前她的法力如何,我委實不太清楚,溪鹿的眼神有一些迷茫,我想了半晌,她......看起來......醉了?
仔細想來,血扣繩,是神仙拿自己的精氣為繩,血液為形而成,堅固無比,可操控人的意志,一般人看不出變化,被操控者意志只能被主觀改變,擁有自己的意識,但這正是血扣繩的厲害所在,當被操控者下達命令時,擁有自己的意識,但必須完成操控者的命令,否則將會一直執行.......被操控者會生不如死.......
想了片刻,主觀?那便是有一部分不可改變咯,溪鹿看來先前喝過酒,一笑,喊道,“溪鹿,你可記得段龑?”溪鹿的身形一陣,接著又想什么都沒聽到一般,莫不是這句話的力度太小了?我思索了片刻,躲避了幾次剪水的攻擊,終是慢慢突出幾個字,“兩萬年.....”溪鹿的臉色變了一變,我伸手接下剪水的一擊,刀刃劃過皮膚,讓我嗓音有幾分顫抖,“你等了他兩萬年!”我往后退了幾步,躲開剪水極為強勢的攻擊,溪鹿已然站在那里不動了,淺笑道,“他當初什么也沒留下就去浪跡天涯,你還心甘情愿給他看守桃花園......”我還未說完,我便聽到溪鹿的哽咽聲,望過去,溪鹿的眼角上一滴淚水慢慢的留下來,我一驚,被控制的時候,情緒會被強化?溪鹿的淚水已經打濕了臉頰,抽泣聲回蕩在耳邊,溪鹿的身子一晃,倒在了一旁,我正欲上前,剪水的一道法力將我送出去了三四步遠,重重摔在地上,倒沒什么事,就是有些疼痛罷了,起身,剪水我該如何是好?她的心上人我又不甚了解,這下倒真是難住我了,想來想去,一狠心,剪水靠近我只是,手劈在剪水的后頸上,剪水沉沉倒下,我將她輕手輕腳的放在一旁,心中祈禱,莫要讓她知道是我干的,不然她又要嘮叨沒完了,但我也是沒辦法,讓她暈過去應當是最好的辦法,莫要怪罪莫要怪罪.......忽然反應過來了什么,手中三尺青鋒一轉,朝著斜后方擋去,兵器碰撞的聲音委實刺耳,夏梓崗靈巧向后一跳,我一下沒防住,夏梓崗的借力讓我向后退了幾步,手中劍鋒立在地面上擦出一道火花,我汗顏的向秋離說道,“倒真是不讓我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