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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燕歸(三)

空曠而神圣的御書閣內,紫晶檀香爐幽幽地散發(fā)著沁人心脾的龍誕香。幾根琉璃石柱中間,懸掛著重重的簾幕,中央碩大的牌匾下,暗黑色的大理石御桌,已堆積了厚厚的奏章。

南國已經按捺不住要動兵了,新君歐陽圖登基,所作的第一件事,就是收復幽州。幽州城三年前就已是宏羨王朝的旗下一隅了,得幽州城者,得天下。

眾所周知,幽州城地處幽山之谷,雪山連綿,地勢險峻,易守難攻。若欲降取幽州城,以為邊界重鎮(zhèn),即便是天兵天將想要攻取也絕非易事。而歐陽圖不惜集結全城兵力攻城,勝,則勝;敗,則亡國。如此重要一舉,牽扯到南國的百年基業(yè),和與宏羨國維持的數十年交情,如若不是另有原因,歐陽圖不會斷然作此決定。

誰不知,歐陽圖初為王侯時盛寵一妃,妃死,按其家鄉(xiāng)習俗,遺體定要葬于家鄉(xiāng)湖畔。王妃剛入葬,幽州城便被宇文刖晟奪下。因此,幽州對歐陽圖來說,別有意義。

真真的是一多情帝王。但這草率之舉,已足以看出歐陽圖,并不成氣候。

似乎兒女情長,也并非但是百姓瑣事?

刖晟輕挑嘴角,腦子里忽然想起那個床上嬌小的女人。

整整一年了,他苦苦地找尋了一年,一直在找機會和她重歸于好,努力讓她忘記以前的種種。畢竟,

帝王的兒女之情,終是不夠好的。

他自嘲地輕笑一下,繼而側過頭,對立于一旁的長孫駟說,“呈上來吧。”

長孫駟恭敬地“諾”了一聲,就從身旁一名宮女手中接過玉托盤,舉過頭呈在刖晟面前。天子的眼神在托盤之物上,變得迷離。

那是一張鵝黃色床罩,質地精細,金絲閃爍,無一針不透露著王者之氣。那上面醒目地凝著一團血跡,暗紅色的血如玫瑰般綻放在那龍紋上,幽幽地,還散發(fā)著少女稚嫩的香氣。

他不禁伸手摸了摸,似乎上面還殘留著昨日激情四射時攝人心魄的溫度。

是啊,那女子真真的不是夕兒,侍寢數年的她,怎得可能還會有子血?

她有那么多地方和夕兒不一樣,當初就應該明了,一切……都只是自己在逃避自己罷了。

許久許久,他幽幽地嘆口氣,就疲倦地對長孫駟說,“罷了,你們下去吧。”

“娘娘?娘娘,您快些把門打開啊。”

“娘娘,我的姑奶奶喲,您快別折磨奴才了!”

“娘娘,您要再不開門,皇上會砍了奴婢的!”

日上高頭,一大群宮女太監(jiān)跪在承歡殿門口,苦苦地哀求著,可雕木大門絲毫沒有動靜。茗妃娘娘回來了,奴才們都喜出望外,可誰知娘娘回來侍寢后竟中午才醒來,還將一大群伺候梳洗的宮女丫鬟趕到門外,任憑誰苦苦哀求都不再開門。

而此時,承歡殿內的女人正翻箱倒柜地搜羅東西。紫金玉冠,墨玉如意,鎏金玉佩,只要是殿內看得上眼的,有能搬走的東西,憶溪都拼命地往桌上擺。最后將桌布一兜,滿滿的一包裹財寶應該夠自己的花銷了,最起碼不會餓死街頭。

逃跑是一件長久計劃,皇家的勢力那么大,如果這次成功的話,或許自己的下半輩子只有逃跑,逃跑!除非……在抓到自己之前,那個皇帝先找到自己真正的寶貝皇妃?

想到那個皇帝,憶溪有心里說不出的酸楚。她幽幽地坐在梳妝鏡前,扯開領子處的一粒紐扣,白皙的脖頸上,落下斑斑吻痕,觸目驚心。想到他昨夜瘋狂而殘忍的掠奪,絲毫不顧自己處子的稚嫩,憶溪不甘地濕了眼睛。

哭什么?不許哭!不許,再為那個男人掉眼淚!權當是,……送給這個皇帝治國有方的禮物好了!如果還能回去,要找一個并不在乎自己是不是完璧之身的男人托付終生。不許哭!

憶溪仰著小臉,想把眼淚逼回去,可淚水越來越多,竟順著臉頰淌落下來。

她的身體緩緩地順著墻壁滑落下來,最后無助地蜷縮在地上,終是敞開心扉地哭了。

老天為何要和自己開這種玩笑?為何,要將自己扔在這個世界遭受這種種的罪孽?她究竟,……哪里做錯了?她不甘心!她要逃走!她才不愿留在這個宮殿頂著別人的身份生活!

想到這里,她擦擦眼淚站起身,背上那堆金銀珠寶,拿一個板凳墊著,就大殿后面的一扇戶跳了去。初聞新鮮的空氣,憶溪的大腦瞬間清新很多。聽那群宮女太監(jiān)依然在前殿苦命地叫喊,她悄悄地從后花園的假山繞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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