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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冬日戀歌

  • 島的國
  • 島的國
  • 2516字
  • 2014-03-26 00:18:03

大年初一的早晨,小魚揉著朦朧而又略帶睡意的雙眼,輕輕的推開了窗門,外面的世界簡直可以用一句“白茫茫大地真干凈”來形容了,這在溫暖的南方,可稱得上是千百年來很難遇到的景象,小魚從小長到大,這估計也是他第一看到的如此潔白無瑕的世界,他此刻已經迫不及待的穿上了阿媽早已在他床前放好的一件毛絨馬甲,外面穿上一件羽絨棉襖,套上一雙咖啡色的運動鞋向外跑去,當他推門走出的那一刻,簡直眼前的一切像是在夢中一樣,無論是地上,房頂,倘或是天空,都是銀裝素裹。小小正跟一群年紀與她相仿的孩子在雪地里打鬧著,今日,阿媽還能特意的給小小扎了個馬尾辮,在上面系上了兩根紅頭繩,眉心處點了一點紅朱砂,猶如觀世音坐下的小玉女。每家門前鞭炮炸碎的紙屑散落一片,像極了紗上繡著的紅牡丹,隔壁家巴爾丹老爺爺追著在雪地上活蹦亂跳的小孫子玩耍著,因為孩子太小,老是在雪地上滑到,巴爾丹老爺爺笑呵呵的過去將他抱起來。一雙軍用大皮靴踩在雪上吱吱作響。小魚欣賞著眼前的這一切,想到了心上人怡君,不知道她現在是不是也在院子里觀賞著上帝賜予他們的新年禮物。小魚轉過身來,急匆匆的跑進屋又跑了出來,這時候手里多了一把鐵鍬,朝他們家的茶園走去。

小魚家的茶園離家足有個把里路,幾乎每天阿爸都會到這里來走走,一片不大的茶園養育著他們一家老小,因為冬季的緣故,茶林脫去了昔日的衣裳,平日里都是光禿禿的,連鳥都好像害羞似的,偶爾落在上面待上不大會兒工夫,就扇動著翅膀朝著云端飛去了。今年因為下了雪,此刻的茶樹穿上了冬日的衣服,迎著晨曦,在陽光下熠熠發光。小魚放下手里的鐵鍬,找了片比較空曠的地兒,準備先休息一會。這時候,突然聽到不遠處傳來了腳步的聲音,他立刻站起身來,腳步聲越來越近,小魚心想,今天是大年初一,鎮子里的人大都出去拜年去了,誰會像我一樣,也來到這里呢,隱隱約約可以看到了他的身影,約莫五十來歲的一個男人。身穿一件軍用大衣,頭上戴著一頂舊氈帽。朝著小魚的方向走來。

不大一會的工夫就到了小魚的身邊,滿臉慈祥的對小魚開口道“阿歷(愛伲族對男人的稱呼),新年好啊”小魚莫名其妙的看著眼前這個男人回了一句“阿伯,您也新年好”小魚在鎮里從來沒有見過他。這個男人到底是誰呢,小魚似有些緊張的眼神看著他,滿臉的胡茬子,可見也是受過很多的苦,那阿伯很隨意的找了塊地做了下來,又從大衣里掏出一瓶酒大口的喝著,隨后長長的喘了口氣對小魚說道“云南可是很多年都沒有下過那么大的雪嘍,想當初我來云南的時候跟你差不多大,我小的時候跟阿媽在國外生活,我母親是云南的愛伲族人.那年我像你那么大的時候,第一次來云南,感覺這里山清水秀,人杰地靈,可真的是高原上的一顆明珠啊,我的父親在當年是一名很有名氣的畫家,只因為在我父親那個年代,被迫帶到云南這個地方。”說道這,阿伯突然皺緊了眉頭,氣氛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開口罵道“這幫沒有人性的狗雜種,騙我阿爹說是去幫助人民,其實就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我阿爹一生都特別的善良,他沒有來這里時候,在他的故鄉可是個很有名氣的畫家,每幅畫都是他靈魂的寄托。他像很多無知的年輕人聽信了別人的鬼話,當來到了這里,一切都跟他們當初來的情況不一樣。很多跟他一起來年輕人為了活下去而不得不去殺人,我阿爹到死也沒有沾過一滴血,但到后來所有的人都要害他,他沒有辦法只好躺在一堆死尸里才活了下來,之后躲到了云南版納勐臘鎮。就是現在的這個地方。無意中在這里遇到了我的母親,他們一見鐘情,我母親沒有因為我父親不是本土人而感到害怕。從此他們就在對面的小山林里打了個草棚住下了。因為當時人人自危,鎮上的人沒事都在家呆著,也不敢出來。我父母就這樣安穩的過了一年多,作為一名熱愛繪畫的他一下被這里的景色完全的給吸引住了,每天都會帶著我的母親來山上采景,創作了很多幅很有價值的作品。我出生的那一年從大年二十五就開始下雪,一直到除夕夜依然沙沙的下著。那晚鎮上的一個年輕人打著經過,看到了山林里有戶人家,于是就進來向我父母討點吃的,沒想到他不經意發現了我父親以前的衣服,那年輕人回到鎮上就把我父親事說了,第二天,也就是今天的這個時候,一群人來到了我家里,把我父親帶走了,母親就抱著我嚎啕大哭,那時我才幾個月,母親就給他們磕頭求他們放過我的父親,頭都可爛了也沒有人管,從此我父親再也沒有回來,后來母親帶著我離開了云南,逃到浙江住了幾年,之后的幾年,母親帶著我還有父親給留下的遺物,地址跟一幅畫去了父親的家鄉,就再也沒有回來,可母親每天都夢到她的家鄉云南。希望有朝一日能夠回來。她太渴望這片熱土了。每天就注視著父親生前除夕夜作得一幅冬日戀歌圖,畫上一個美麗的女人穿著潔白的裙子,站在高高的山頂,迎著寒風與白雪,唱著動人的歌曲,那是我父親在所有的創作當中最喜歡的一幅,也是送給我母親的一份最珍貴的禮物。許多年后,我母親因為整日思念著我的父親與這邊養育著她的熱土而撒手人寰,在我母親離開后的第二年我決定帶著母親未完成的心愿回到的這里。在我父母親當年住的地方建了幾間房子”。他說著便用手指著北面的一座山丘。在它的下面隱隱約約的可以看到有幾間竹制小房。如果不仔細看,還真的以為是一片茶林,當然小魚從小到大也沒有去過那里,父親也沒有跟他提起過。小魚認真的聽著阿伯講述著這段深藏多年的真實故事,阿伯嘆了口氣說道“我來這里已經有三十年了,從來沒有離開過,在跟我母親的那些年,我學的也是繪畫,所以我也繼承著父親的特長,一個月如果有靈感的話可以創作出兩三幅來,沒錢了就拿到縣里換些錢。但最重要的還是我真的已經領悟到了我父母親當年在這里為什么生活的那么開心。”說著又滿滿的喝了幾口酒,于是站起身來,打了打身上的雪水。沖我笑了笑走了,在若干年后,小魚才知道他是一位重量級的民間畫家,只是當時忘記向他要張簽名了。小魚坐在地上還在回味著那段凄美的愛情故事,突然想到自己還有事沒有做呢,他今天是來這里打算堆個雪人的,看來現在已經沒有機會了,雖然這里下了雪,但地下的溫度還是很高的,太陽一出來,這些可愛的雪精靈都很快的變成了水,小魚靈機一動,拿了一根小木棍,瞅到一塊還沒有融化的雪地,在上面寫下了一首小詩“寒山雪瑩瑩,寸時凝香逝,本是寄心語,不如唱冬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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