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兩年前,北平占府 你還是闖進(jìn)了,我看似平靜的生活
- 汐水琉璃月
- 獨白5
- 2942字
- 2014-03-14 19:54:32
藍(lán)天碧海,雨后的天空如水洗般清澈動人,占府上上下下的人都在忙乎著。
今天是占府二小姐大喜之日。從子夜開始鑼鼓渲染,所謂喜事,該是人人都祝福
和向往的。
卻不然,這樁扭曲的婚事,是這個時代悲哀,也是不喜的產(chǎn)物。
北廂的閨房之內(nèi),占府的二姨娘已經(jīng)在為新娘子絞臉,星蘭的眼睛如此透亮,
但是卻好似蒙了層霧,絞過臉,皮膚透發(fā)著光澤,白如凝脂,頭戴鳳冠,身著霞帔。即使面容姣好,但是面有心生,人但凡心里裝著事,臉色亦不會蓉光散發(fā)。
這一切都印在二姨娘的心中,也只有她讀懂新娘子的內(nèi)心,二姨娘19歲就嫁入占府,當(dāng)時的星蘭也只15歲,他們之間相差不過四歲的距離,很多時候兩個人亦像是姐妹倆。無話不相談,無事不相言。
“星蘭,既來之,則安然之,這個道理你是懂得,做女人就是如此,相夫教子,聽從父母之命,這一生就這樣度過去了。不要想太多,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堵得慌。”姨娘捋了捋耳際邊緣垂下的發(fā)絲。
“姨娘,這個家里只有你最懂我。本來事已至此,我知道由不得選擇。但是對于婚姻愛情,我不能妥協(xié),新式教育我也是有過極其的受教,我著實不能接納包辦婚姻。”星蘭原來平靜的外表,在這句心里話讀出之后,毅然決絕的模樣,讓旁邊的姨娘也很同情。
畢竟他們都知道,這次迎親的新郎是已經(jīng)五十有八的李恒督軍,這北平地區(qū)的將領(lǐng)都是他的部下,東北八省的總統(tǒng)首領(lǐng),這占老爺也只不過北平煙草經(jīng)銷商,哪能去和如此大人物去權(quán)衡,如此下策不過權(quán)益。保護(hù)占府老少,除去滅頂之災(zāi)罷了。
這就是時代的悲哀和無助,如夢魘般無法逃脫,既不能接受,亦不能改變,生不逢時,死不逢君。一生不能鐘其所愛。無奈,無奈。
姨娘見星蘭久久不語,也不便多言,再說下去也是徒增煩惱,倒不如讓她自己領(lǐng)悟。
“星蘭,久聽傷神,我知道,那你自己思量思量吧,但切記憂極傷心,你的決定也和占家的老少息息相關(guān)。”字字珠璣,事到如今星蘭自知不能與命運為之抗衡,心里暗暗下定決心,走一步看一步,但是那個什么大帥是絕不能動自個的身子,如動此身,唯有一死。
外面的鞭炮聲突然炸響起來,大致是迎親的隊伍到了,奏樂也隨著隊伍的靠近聲音越來越大。
“二姨娘,我明白了,把蓋頭蓋上吧。”
二姨娘從喜盤中取來大紅鴛鴦蓋頭來,星蘭看著紅蓋頭上的繡圖,不禁覺得諷刺,如果今天嫁的是自己的如意郎君,自己的心際有是何種?然而卻嫁一個自己都沒見過的男人,這個男人足以做自己的父親,她不過是父親生意是的陪葬品,但是這種形容卻又不貼切,應(yīng)該是交易品。
一切就緒,外面早已恭候多時的表哥走了進(jìn)來,彎起腰讓新娘子伏到背上來。門外全是賓客,整個院子都是紅絨絨的一片。這一切星蘭看在眼里絲毫感覺不到喜氣來。
炮竹又一次響起,這次是大鞭炮,響了足足有五六分鐘。
到了占府的大門,星蘭便被表哥輕放了下來,牽著手兒走到喜轎跟前,把手兒交給媒婆,星蘭提起裙擺小心翼翼的走進(jìn)轎內(nèi),就一瞬間星蘭覺得自己仿佛永遠(yuǎn)都不會回到這個家。其實再過三天就是回堂禮。
門外站著父親母親和兩個姊妹,父母親都在招呼這前來賀喜的客人,姊妹兩個在玩著圍在門前獅的彩旗,這兩個姊妹平均年齡不過十歲的樣子,哪里知曉人世的無助。
“哎呀,新娘子,莫要傷感,這可是萬千女子萬世都修不來的福分呢。”沒婆子的嘴就是抹了蜜似的,死的也要去說的活來。
要不是知道這大帥的強取豪奪,這媒婆子怎么這般言語。但是靜言思之,軀自悼矣。
或許就是應(yīng)了那句“人少適適俗韻”世俗的力量如此這般。
一路上敲鑼打鼓,好不熱鬧,終于是到了目的地,約摸半個鐘頭的功夫。喜轎落地,地面的灰塵是故意做厚的,在喜轎落地的那一霎,灰塵四起,意味“落地生花”從此洗去塵埃成新婦。
星蘭落轎媒婆子牽著新婦的芊芊玉手,跨過火盆,走過扁伱,邁著紅地毯走進(jìn)大帥府。這么短短的路,她走的小心翼翼,不敢出錯。
“拜天地,叩首。”
司儀高聲的主引著。“拜高堂,無,升天也,叩首之靈位”
“對拜,夫妻對面叩首”星蘭被媒婆拉著,自己沒了逐漸,媒婆子怎么拉過去,她便怎么走過來。
從蓋頭底下倒是看見一雙皮鞋,皮鞋擦得澄亮。都可以印出人臉。
“禮成,入洞房”司儀吧最后一個字的音,拖的格外長,又格外響。隨之便又是奏樂,又是鞭炮。
上了數(shù)十個臺階又轉(zhuǎn)了個彎,媒婆子把星蘭被帶進(jìn)一個香氣撲鼻的房間里,她感覺這種香氣讓她透不過起來,悶悶的。
“新娘子且在喜鋪上安坐,等夜幕十分,大帥便會過來。在此之前莫揭這紅彤彤的喜蓋頭。這個喜果帕子你拿好。”
星蘭透過蓋頭底下看見放在自己膝蓋上的喜果帕子,粉紅的方帕子上,有一個蘋果,數(shù)個桂圓干,花生和蓮子,香棗,還有柏芝。她知道這個意瑜,早生貴子,百事皆宜,平安連連。
吱呀,咚。她知道門被合上了。她立刻就覺得安心,把喜果帕子放在一旁,破天荒的掀開頭上的那層紅綢子。
終于好多了,不那么悶氣了。打量四周,房間倒是布置的典雅,沒想到這大帥還是有點品位的。桌子上放著紅葡萄酒和兩只高腳杯,還有些許糕果和點心。
突然她發(fā)現(xiàn)自己的照片居然擺在這歐式床頭柜子之上,驚訝之余,卻又鎮(zhèn)定下來,拿起相框,她明白和這位李大帥素未平生,未曾謀面。這府上的人,她更是一個也不識得,這照片上的女人卻分明和自己那般相似,只是仔細(xì)看,卻又有些差別,這照片上的女人是微卷中發(fā),而自己是披肩長直發(fā)。
而且除了眉眼間些許的相似,大致輪廓還是不一樣的。在看照片的質(zhì)感年代應(yīng)該有20余年。
她眼尖,瞧見右上角有這抬頭,秀玉攝于梅紅照相社。
正看得仔細(xì),突然身后被一個強有力的大手臂狠狠的攔腰抱住。
“秀玉,你來啦,快,讓我看看你,瘦了還是胖了。”星蘭被這突如其來的親密感給嚇到了。
一個轉(zhuǎn)身看見一個知命之年的男子。雖已經(jīng)是到了如此年紀(jì),身上卻還是免不了有股正義凜然的氣息。
“呵,你是誰,很無禮,你嚇到我了!”星蘭很是氣憤。
看著對面的男子穿著很平常的睡衣,她心里不安起來,什么人,竟然會貿(mào)然闖進(jìn)了大帥的廂房。
“啊,對不起,我些許是喝多了,秀玉,幫我倒杯茶,以前你總是喜歡沏杯雨前毛尖給我喝。對了,用泉水去泡”
“你再不出去,我就叫人了,這可是大帥的閣樓,如果被侍從官發(fā)現(xiàn)是不會有好下場的,我可是新嫁過來的大帥夫人,我勸你還是早點出去的好,我看你也是酒吃多了,也不便與你計較,趁現(xiàn)在沒有旁人快滾。”星蘭那雙如蔥白的玉手在男子的面前揮了一揮。
不成想那男子居然狂笑不止,繼而爬上喜鋪,蓋上喜被,睡了起來,旁若無人竟然打起了酣呼。
簡直是莫名其妙,星蘭想著就惱起來,開門朝外面走去,心下想著能找個管事的人過來,弄走剛剛的酒鬼。沿著閣樓的欄桿走向樓梯,這時候已經(jīng)掌燈了,天色已晚,在這個陌生的地方,讓人絕望。
好在能瞧得見路,這時星蘭突然就看見樓梯口坐著個人,是個男子,他抱著雙膝,把頭垂下膝蓋內(nèi)。就著夜色能看得清男子穿的是舊式長衫,應(yīng)該是麻灰藍(lán)的。看樣子倒不像是軍官之類的人,或許是管家?
星蘭輕輕的走了上前。
“喂,那個能幫個忙么?”
她試探的問著,也不知道男子的名,只能這樣稱呼道。
“不要煩我”
“不是,有個人闖進(jìn)了我的房間,似是喝多了酒,鬧到現(xiàn)下竟然睡著了。”
那人才抬起頭來,星蘭瞧見他俊朗的臉,心想管家竟然如此年輕。
那人眼神狐疑的定了定神“你是誰,為什么在這個地方?”
“哦,我是新嫁過來的大帥夫人。”雖然很不愿承認(rèn)自己現(xiàn)如今的身份,但或許這也是事實。
那人站起身來,走到離星蘭很近的地方,這時候透過燈光才看清了,穿著大紅嫁衣的星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