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梅妃傳--宮變篇(可否許我兩相歡)必看,解密!
- 九州*青花調
- 華三公子
- 7788字
- 2014-06-30 10:50:33
第二十四章:梅妃傳--宮變篇(可否許我兩相歡)
(不羨黃金罍,不羨白玉杯。
不羨朝入省,不羨慕入臺。
有過執著,才能放下執著,有過牽掛,才能放下牽掛。
與其如此,不若在陌生的地方,一起重生。玉隱清華一笑,皎若秋月,灼灼其華:“茶茶,好好活著,哥哥姑姑,我的責任終于完成了?!?
萬俟茶定定看著他,一把扶起:“萬俟音,我們回家?!彼膱棠罾锸菍λ钌畹木炷睿铱粗巴馊缦催^的藍緞般澄澈的天空,流下一行淚:“玉隱,你的愛太深沉?!鄙徎ㄓ南?,君子走好。)
落梅殿旁的一株梅花孤零零的綻放,似乎與夢境之中二十幾年來沒有什么變化,唯一不同的是那曾經碧瓦紅礫的華麗殿宇已經可以很清楚的看到歲月留下的痕跡。紅墻有些發白掉色,甚至有幾處墻腳已經爬滿了青苔;青苔的跡象告訴我們年代已久。沿著細碎的鵝卵石鋪成的小路,我們屏住呼吸,進入朱紅色門扉開啟的宮殿。這間殿宇里面卻是很整潔齊絡。
美人榻上暗紋挑金線繡成的絲被流淌著主人高貴的享受,櫟木做成的圓桌上一方檀木茶具,翡翠綠的杯盞里毛尖冒著清蘊的醇香。夢里沒有窗欞的窗戶上飄著月影紗,柔和的光宛如月亮的清輝。我們剛一踏入正殿,便有一個穿百褶如意月裙的宮女來換茶沏茶,并將我們引至偏殿。據她所說,我們是玉皇和丞相的貴客和見證人。偏殿處有一方鐵梨螭紋翹頭案,兩邊圍了四方紫檀嵌竹絲梅花式凳,西南處安置著朱漆雕填描金花卉紋架閣;我向前去,從上層取出一本沾滿薄塵的書打發時間。
拿衣架上掛著的拂塵撲盡了灰塵,才看出是兩個隸書的“九歌”大字,心下十分滿意便就著茶水看了起來;而洛晨則致力于尋找有沒有暗門地道什么奇門盾甲,小柒很興奮的研殿里的家具,口里還念叨著說是原來宮里的人都喜歡這種樣式啊,我又要發了之類的話語。萬俟梓凡則來回踱步,很是焦慮不安的模樣。在這樣的模式維持了半個時辰之后,最將進入佛家說得禪定階段時,正殿傳來刀光劍影的乒乓聲將我們拉回現實。俱都貓著腰,躲在紫檀嵌染牙廣韻十二府圍屏的后面密切注視著前方的動靜。
華三:“嘿嘿,原來所有人都愛八卦嘛!”
四人:“打擾到我們,利落砍死?!?
華三:“仰天長嘆(為何作者沒地位)?”
四人挨得極近,我能感受到洛晨清淺的呼吸和幽幽梅香的好聞體香,不由自主的吞咽了一口唾液;微微抬頭卻正對上他眸里的促狹,一時臉紅不知如何發作,他淡笑敏捷的捉住我的手示意我向前看,好戲開場了。
那個白衣翩然,發絲玉冠的人是玉隱,他身后站著一眾拿著劍的暗影,從斜角看去能看到落梅殿外面正襟危坐的大臣和各路世家的家主。玉隱走向曾經梅妃休憩的美人榻,纖美潔白的手一一拂過,似乎在留戀著什么,又慢慢的攥緊拳頭;仿佛是在計較什么。溫文清澈的聲音響起:“二皇子,微臣來了?!笔痔翎叧爸S的話,偏他溫柔悅耳的聲音讓人生不起氣來。有石門緩緩拉動的聲音,我們一同向后看去,正是那朱漆雕填描金花卉紋閣的書架緩緩移動,里面走出一個人。那人俊美絕倫,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臉上掛著一抹魅惑橫生的笑意,一身紫衣斂盡世間妖邪,卻又在那放蕩不羈之中帶著華貴威嚴。玉雋直接拿我們當空氣,踏著凌波微步瀟灑的掀開瑩白的紗帳向外走去。
“丞相真是糊涂了,前朝二皇子不正是朕的父皇嗎!丞相忠心耿耿真是讓朕愧服!如今丞相這話莫非是意欲去見先皇不成?!庇耠[空蒙如薄霧,散漫似輕埃的眸子在那一瞬間閃過凌厲的寒光,讓人莫名的感覺到很強的壓迫感。其實玉隱的鋒芒本來就凌厲,只是外表裝得溫文爾雅,清姿出塵罷了。如今被玉雋這么一番刺激,龍有逆鱗,觸之必怒。他心里的坎便是他幼年時分缺少的溫情和兄弟親情的背叛。
“那如今陛下這般,豈非就是傳說之中的眾叛親離不成么?”玉隱褪去清雅謫仙的外表,此刻的他冷漠無情,鋒芒畢露。這時,萬俟梓凡重重的哼了一聲。我們俱都驚異的看著他。
在我的認知范疇內,一路上,這位萬俟家的大公子給我的印象便是典型的世家貴族典范;身上有著百年世家傳承的高貴舉止和談吐,言行之間頗有儒家大家之稱。他象征性的彈了彈白衣因拖至地上而沾染的灰塵,流風回雪似的走出屏風,行至兩人之前。這期間我看到小柒眼角狠狠抽搐了一下,還欲伸出手拉他一把,我自動的劃為這是他關心他的表現;小柒似乎能看透我的想法“老子絕對不是擔心他,只是因為他有老子的把柄?!?
洛晨似笑非笑:“哦,小柒這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吧!”大約是因為我們之間太過忘我的交談,引得外面的幾位重量級人物頗為不滿。
玉雋清魅綿長的聲音泠泠響起“幾位在屏風后看戲也委實委屈了些,既如此,便一起來吧。”我重重拂額,真是半分安生都不肯給,終歸為了茶茶他們不會對我大大出手,思及此,我便尾隨萬俟梓凡身后大大方方的走出。萬俟梓凡嘲諷的看了他們一眼:“微臣真是覺得陛下和殿下極為幼稚?!泵媲皟扇搜垌芯W過一抹火光,一瞬不瞬的看著他。
“殿下認為造成自己痛苦的是陛下,陛下亦是認為自己的痛苦是殿下所致,但這世間之人之事怎會有絕對錯誤和絕對的好呢?”他這一番話下來,那兩人略微有些沉思,眸里暗寂之間卻閃過掙扎;下一刻又恢復如初,好似剛才那一幕不過是眼花。
一個碧眸斂盡邪魅于一身,一個絕世清然出塵,骨子里都是虛偽陰狠的人,卻因為有了想守護的人而退去繁華塵埃;留一顆不沾世俗的心。萬俟梓凡沒再有過多的說詞,反倒搬出一個紫檀嵌竹絲梅花式凳悠閑落座,又從鐵梨螭紋翹頭案上端了一杯還在氤氳著無邊清蘊的毛尖從容不迫的品嘗起來。
品一口即贊嘆:“果真是好茶?!辈]有注意到面前的兩人雙眸之中已是暗潮涌動,周身溢出殺氣,直到玉雋按捺不住的疑問:“怎么,你不怕茶水里有毒嗎?”萬俟梓凡星眸里含著嘲諷的笑意:“這個陛下和殿下就不用擔心了,臣至少也是玉國神醫林,自然不怕;臣只是看戲,絕對不參與也不打擾兩位,兩位開始吧?!?
見他如今這番做態,我和洛晨小柒已十分明了他要干什么,誘敵入境,險中求勝的激將法。他這么做定是為了萬俟茶。如今這一計成或不成,端看我們三人是否幫他。我想從他臉上找出些什么端倪,例如是懇求或者害怕,偏生他云淡風清似乎真是單純的在看戲。我自認為自己還算是個好人,這個忙若是可以獲得皆大歡喜的結果,何樂而不為呢?看了一眼正在猶豫的小柒和悠然的洛晨,我邁著輕快的步伐坐在萬俟梓凡一旁;自然他們兩個目光緊緊鎖住我,似是無奈似是嘆息,也妥協的坐過來喝茶。
如此,這場好戲才正式開始。玉雋和玉隱兩人雖然城府深沉,心機智謀無雙,然則物極必反。這樣的人通常有一致命的弱點;便是太過自負。直白一點便是說他們的自尊絕對不允許他們在別人面前充當戲子的角色,而且把自己心里最痛的地方挖出來給別人當戲看。果不其然,玉雋碧眸瞇起,這是危險的信號。玉隱低沉溫潤的笑聲讓我們眼前心前一片清涼萬俟家的人確實都是龍鳳。鳳目溫和,淡淡清潤,還有著難掩的欣賞。言語之間的爭斗果然更加微妙玄妙,一句話一條計謀,局勢瞬時千變萬化;不可捉摸,現下這番光景,甚是讓人扼腕,四周隱約透出八卦的氛圍。似乎都在揣摩著這場宮變會怎樣發展。
我也做出一副看戲的模樣,卻實在不料那兩人的目光竟是直直的向我射來,一個幽深難測,內腹鋒芒乍隱;一個復雜變化,周身云霧繚繞朦朧;一個紫色金光,如妖冶曼陀羅花;一個白衣飄逸,如清水白蓮下凡般脫俗。然則背后是無邊的黑暗。我頭皮暗暗發麻,被這樣兩個人盯住實在非常不妙的事情。
邪肆魅惑的嗓音低低響起:“既然萬俟丞相都說,事情沒有完全正反對錯,這意思不就是在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嗎?依朕來看小槿最為公正?!蔽倚睦锉瘒@:拿我當槍使。玉隱瑩然而立,低潤悅耳的笑:“呵呵,姬如姑娘莫非在腹誹我們拿你當槍使?”我覺得這兩人強大的已經讓人不想反抗:難道我的想法這么膚淺的掛在臉上嗎?心里委實憂傷,其實對于我自己的認知里,我覺得自己還是比較通透人情世故,不會性子自白的表達。如今,還是自戀了些。
于是很明智的奉承一句:“怎會,能成為兩位的旁觀人,那才是我的榮幸?!蹦莾扇撕軡M意,洛晨一雙堪比白玉杯還白如凝脂的手執著茶杯,幽深清蘊的眸子凝視著我,有隱隱擔憂。我了然,感激的看了看他和一旁的小柒。清了清嗓子:“誠然,在下可以幫助兩位從新看一邊事實,站在一個旁觀者的角度;但是這個法子耗費很大的精力。”說到此處,我頓了頓。
玉雋挑眉:“那么小槿想要什么?”我繼續道:“我本一縷神思,所求之物非金非銀,只是想要兩位意念里最深的執念?!?
“哦?”這次那兩人異口同聲,只有洛晨小柒一副深沉的樣子。心下泛起一抹苦澀,但面上并未什么表示?!皥讨蛔郑瑸槲?,念之一字,為想;執念便是求不得的念想,我要它是人極重的神思,我可用它在場魂魄不全的情況下支撐到念逝。而兩位失去執念、”
說到這里,我又頓了頓,那兩人都很感興趣,催促我說下去。“你們的執念便是萬俟茶,執念消,可能會忘記她,可能是情不改,但此后不會再有什么東西引得起你的注意,若失去了萬俟茶,那么你的世界便可以真的稱得上是絕望孤冷?!蔽艺f完之后,那兩人都沉靜了一會兒。玉雋說:“真是個絕妙的懲罰方式。”玉隱說:“這是在拿我此生為數不多的生命在賭?!边@樣說便是同意的意思,我拿出腰間玉簫,緩緩奏出以中庸之道為引的幻境:
“天命之謂性,率性之謂道,修道之謂教;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達道也。致中和,天地位焉,萬物育焉。啟!”伴隨青花調的奏響,幻境慢慢拉開。
一片黑暗的沉寂之后,六人置身于幻境之中。這次的映入眼瞼的場景與以前的皆是不同。朱碧宮墻,金黃翠綠的琉璃華瓦在陽光下熠熠生輝,門匾之上金拓的長公主府彰顯著華貴威嚴。古道之上兩個穿著黑色斗篷的人,如此炎炎夏日,那兩人的氣質卻清冷冰涼,生出華美孤寂感;甚至能看到兩人唇畔露出的涼薄譏諷。
不多時,兩人身影一閃沒入長公主府。我想玉陌蘭鐘愛蘭花,眼前清水流觴,小橋亭畔;河畔邊上是青柳十里搖擺,而周圍的草地上與梨樹相映,與寂如雪的梨花相襯的是一片蘭花。梨花寂寂,蘭花幽幽,似乎就是主人的性格。河水之上一塊長滿青苔的奇石上是風流秀挺的三個字:“辛夷塢?!?
轉入正廳,是兩個少年跪在地上,面前是一尊像說不出來是誰;但是看起來有幾分老子仙風道骨的韻味。一個是玉陌蘭,一個是玉皇。那兩個黑衣斗篷的人就坐在雕刻著蘭花紋的竹椅上悠閑的品著茶。玉隱眸子里露出幾分興味和驚訝。應該是很久沒有說過話的原因,那人的聲音聽來澀然喑?。?
“陛下,少主,我們已經說過了;世家與我們只能擇一?!庇窕恃劾镉胁桓剩跞醯恼f:“我們的勢力還沒有培養起來,而且這時間給的也太少了些?!绷硪蝗耸植恍迹骸耙彩牵@都幾代人了,還是沒有完成與我們的協議;干脆我們直接解約好了。”玉皇瞳孔驟然縮緊,卻說不出話來,玉陌蘭抬頭;用那雙寂如死水的眸子看著面前兩人。那兩人咽了口唾沫,生出一種絕望感。她語調十分平淡,完全聽不出任何感情:“這樣,換一種方式,個個擊破;兩位祭司看著如何?”
這個女子,玉紗裙,白月衫。淡漠清寒的眉眼,與那周身涼薄的氣息似乎將她隔絕在塵世之外;絕色的容顏集清華清幽的氣質,平添一分靜謐的神秘悠然。而最讓人戰栗的便是她的雙眼,不帶一點生的氣息,寂寂幽潭蘊藏無邊黑暗;平空讓人生出絕望孤寂之感。
那兩人話調變得恭謹,垂著頭不敢看她:“少主睿智,我等剛才冒犯了,還望少主既往不咎?!庇衲疤m合了合眼:“我玉氏皇族早在九州之時便與逍遙門訂下契約,自是不會毀約改約,如今聽說閣主的千金顏琴小姐已是及笄,想來必然與我皇兄天生佳偶,也是我玉國真命皇后;兩位認為如何?”那兩人難掩的喜悅,但語腔里還是有一分畏懼:“少主慧識,我等必然效忠少主,只是,只是,這逐個擊破,少主認為哪個世家為首好?”
那一瞬間,我能感覺到玉陌蘭身上清涼淡漠的氣息氤氳在整個中堂,讓人有窒息感卻不敢違抗。那兩人抬起的頭又深深埋下去。她起身,平視面前的尊像:“那么,閣主的意思呢?”那兩人你推我搡“回、回少主,主上的意思是萬,萬俟家?!?
“不行!”玉皇幾乎一瞬的出口,連那兩人都愣了下。玉陌蘭扶起他走向外面:“本宮答應了,只是一件事情,十五年內莫要再打擾我玉氏皇族,可否?”沒等那兩人回答,她已經扶著玉皇回到了皇宮?!澳疤m,你明明知道我心儀梅兒?!庇衲疤m抬起幽深的眸子道:“皇兄,我們要考慮的是大局,是在十五年里擺脫逍遙門的控制,我們需要為整個皇室考慮?!庇窕士粗x去的玉陌蘭道:“和政,你可曾愛過?”
玉皇回了皇宮之后便娶了顏琴為皇后,萬俟梅為梅妃,其他后宮里的妃子留下來的都是逍遙閣主安排的,也就是誣陷梅妃的穎妃幾人。后來顏琴懷孕誕下玉斂和玉雋,萬俟梅誕下玉隱,其他妃子也陸續誕下了幾位皇子。玉陌蘭說他們都不是能改變格局的人,翻出密辛告訴他;“新一任玉皇一般都是逍遙閣和玉皇一同推選出來的,但是倘若有一位皇子的眸色不是碧色而是純黑色,那么逍遙閣和玉皇都無權做主,他就是天命玉皇。不過鮮少有機會,即便有那些孩子也短命?!?
玉陌蘭說:“知道閣主為什么費盡心機除去萬俟家嗎?因為這樣的天生皇者就是玉皇和萬俟家的結合,而且是擁有藍色瞳孔的萬俟一脈最純正的血脈;另一方得萬俟家支持就是得到全部世家的支持。逍遙門控制各路世家同我們作對。這也是為什么逍遙門介入萬俟家規不讓擁有藍色瞳孔的人當家主的原因。而只有天命玉皇才能改變長期以來的格局?!?
華三:透露一下,下一篇《世有蘭花》女主:玉陌蘭。
玉皇緊緊皺著眉頭,推翻了書案上半尺高的奏折:“梅兒是我此生最愛之人,我不會利用她?!庇衲疤m抬眸,定定看著他,聲音依舊云淡風輕:“別忘了,我們的身份和責任?!庇窕蕠@一口氣,頹廢的坐在地上,兩手抱頭;仔細看去那是無可奈何,那是困獸之斗,還有一行清淚。
玉陌蘭不知是否注意到了,但是她的眼神還是那樣死寂,仿佛世間一切都入不了她心;她轉身清冷淡漠的聲音冷靜理智的讓人心痛:“所以我們需要布一場局,布一場可以完全除去逍遙門的局,有舍才有得,這場局里萬俟梅是誘餌,我會想盡辦法保護她的孩子;這個孩子必得經過非常人的訓練。真相自然不能告訴他,待到水道渠成方可。”
玉皇一拳頭打在墻上,憤恨咬牙切齒:“玉陌蘭,我真懷疑你是沒有心的?!倍驮谶@時,他們不知道宮殿之外的玉雋正捧著顏皇后做得梅花糕,期待他的父皇會很高興的品嘗,彼時十歲的他一直認為自己是最幸福的。因為他曾經看過父皇對梅妃的無情,從不踏步于落梅殿一步,他以為父皇是喜歡梅花的,所以母后才會種;原來可笑可憐的是自己,父皇因為愛所以這樣做是在保護梅妃,梅妃愛得是梅花所以父皇愛。父皇對母后的愛對他們的愛其實是在做戲。他失神的踉蹌走回弄琴苑,只是覺得可悲可嘆。
玉陌蘭繼續道:“你可知剛才殿外的玉雋聽了我們的話?”玉皇點頭:“朕對不起梅兒,也對不起他們?!庇衲疤m輕輕嗤笑一聲:“這是責任,我觀天象,玉隱所對的正是紫薇星;而有一顆星竟是可以與它爭鋒,便是西南處的天芒星玉雋。這兩者只能存一,不過如今他們的心智還不成熟,無法定下星云莫測的變化?!庇窕侍痣p眸,黯淡無光,更是襯托的眼前女子清滟尊華,無可比擬?!凹热绱耍磺斜闳缒闼?,朕自會配合?!?
她微微作揖:“臣妹自當盡力。”
如此這般才有了后面的一副牽扯。這也是為什么萬俟家保護萬俟茶的原因了,在攬薇院里布滿了陣法就是不想讓萬俟茶參與這場謀權,不想讓她再重蹈覆轍;只是沒能想到,早在玉雋那天絕望的時候,十歲的她遇見了五歲的她,是機緣巧合?還是精心布局?他們之間又是一番感情的糾葛。這才是整個故事的真相?;镁吃谌f俟茶幽深滟華的藍眸里戛然而至。我們久久不能回神。
玉雋和玉隱不過是這場棋局之中最為重要的兩顆棋子,是鞏固政權的棋子。所謂的愛恨情仇,不過是被人精心布置的催化劑,背后操縱一切的與其說是玉陌蘭不若說是責任。萬俟茶不知如何醒來,跑到皇宮找他們。她
愣愣的看著面前的人,似是難以置信:“這一切只是你們的算計是嗎?得到我就得到世家的支持,就可以殲滅逍遙門是嗎?”玉雋和玉隱眸光清淡,不語沉默。萬俟茶紅衣妖嬈,醉人迷離,紅唇戲謔的笑容更深:“所以,這十年的感情不過是在做戲,是嗎?”玉雋玉隱眸里痛楚糾結,終究只一句:“對不起?!?
“啪啪啪!”三聲擊掌,伴隨一陣低潤清幽之聲:“果然,你們沒有讓姑姑失望!”那個女子就那樣向我們一步一步走來,一襲宮緞素雪絳色絹裙,袖口和群擺繡著兩株幽蘭,幽蘭含蕊花開;清艷高貴,不染纖塵。清滟尊華,瓊姿瑰貌。她抬起雙眸,那里沒有一絲光亮,暗寂如水;看不出半分情緒。
玉雋玉隱作揖:“拜見姑姑,姑姑一路安好。”玉陌蘭點頭,行至萬俟茶面前:“是個好姑娘,在此我替玉氏一族感謝你。”說罷拂了拂身子,萬俟茶一笑,魅惑盡顯:“你們真的只是在做戲嗎?”玉雋玉隱很有默契的背向她,幽幽一嘆:“對不起?!?
我卻覺得他們是真心愛護她,如今這樣,看似絕情實則是在保護她;因為她是他們唯一的軟肋。殿外已經響起了刀劍的乒乓聲,玉陌蘭從容的給我們每一個人都泡了一杯茶孤騖山銀針,對我們清淡吐出一個字:“等。”
玉雋和玉隱這幾年不過是在利用兄弟感情不和,爭奪萬俟茶來掩人耳目,他們真正在做得是培養自己的勢力。好比是他們三年前那場宮變,雖然不可否認玉隱對于玉皇和其余眾人是有一定恨意的,但是他顧全大局,知道自己流著什么樣的血;那一場宮變是奪下萬俟家的權利,得到暗影。萬俟家和其余眾世家的聯手,玉皇的暗影,玉陌蘭身為閣主做得便是除去他們身邊的內奸。這一場政治斗爭足足持續十二年之久。
一個時辰之后,刀劍聲消匿,外面的大臣恭敬的走來內殿。為首的正是左丘少棠:“回稟公主,陛下,逍遙門的叛賊已經全部剿滅了?!庇耠h向他走去,臉上是輕松的表情:“愛卿請起?!弊笄鹕偬囊恍Γf俟茶撲過去:“小心?!边€沒能看清,已經看到左丘少棠直直倒地,他的手里還拿著一把刀;刀子上沾滿鮮血,而眼前的卻是玉隱,鮮血從他的心口汩汩涌出。后面的萬俟茶不敢置信的睜大雙眼。
玉隱溫潤低沉的笑笑:“你怎么這么傻,還有我呢,不顧自己性命也要救他,看來還是師父的魅力大?。 比f俟茶聲音顫抖:“萬、萬俟音。”玉隱擦拭了下嘴角的血跡:“你又叫我萬俟音了,這樣真好。”玉雋大喊:“來人,快來給王爺看看,小音,小音;你沒事的?!庇耠[清華一笑,皎若秋月,灼灼其華:“茶茶,好好活著,哥哥姑姑,我的責任終于完成了?!?
這一句話完事之后,他一口鮮血噴出,染紅了雪白竹裳,倒在地上。萬俟梓凡連忙上前,探上他的脈搏,點了幾處他身上的大穴,又掏出一只紫玉瓶,倒出一顆金丹放入他的嘴里;看著他的反應皺眉?!案魑唬[王中毒極深,怕是沒得救了?!庇耠h連忙割破自己的手腕:“我的血,我的血能解百毒?!比f俟梓凡搖搖頭:“刀的位置正中心臟三尺,即便解毒,也……”萬俟茶定定看著他溫文清澈的睡顏,一把扶起他:“萬俟音,我們回家。”在這時我能感覺到玉隱的神思正在潰散,那一抹執念向我襲來,卻是帶著一種解放和輕松。
我還記得第一次見到他的場景。那是在落滿紫薇花的庭院,他負手站在白蓮池邊。一雙空蒙氤氳無邊薄霧的黑眸清波流轉,黑色錦緞長袍,身姿俊逸秀雅柔和之中透著清冷;袖口幾朵墨色的蓮花,斜陽光華的熏染之下,更襯得欺霜塞雪的容顏如詩似花,眉眼溫潤清雅,自有一種無人能及的雅致風華。
一眼所見,使世間萬千生靈失色!
但那人身后是無邊的黑暗,是炎炎夏日的清涼。我知道,他一直保持著一份清涼無憂,他的黑暗;他的孤獨都不曾給別人帶來絕望,他一直在自己品嘗。
他的執念里是最深的眷念,我看著窗外如洗過的藍緞般澄澈的天空,流下一行淚:“玉隱,你的愛太深沉。”最后的關頭,他選擇保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