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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毒計

  • 蒼茫
  • 淵深
  • 3510字
  • 2012-09-17 12:58:49

是夜,申牌時分,明月高懸,時有一絲烏云,來回晃動,飄忽不定。宗浩盔甲上,布滿細密玉露,再也沒了耐性,一聲大吼,以真氣傳送,遠遠傳出,聲震九霄,云霧推卻,氣為之開。就以此聲,足見功力深厚,城樓守將,耳鼓嗡嗡響徹,經久不絕。讓城樓上士卒,心里感到陣陣煩躁,心里都嚇破了膽,心里不斷念叨:“大過來嗎?”旋即宗浩叫出:“堅守不出,以城池為殼,是何道理?胡將軍,小可久聞大名,聲名遠播,沒想到,卻是如此龜縮之輩,還不如我這個乳臭未干的孩子,幾十年,你是活到哪里去了!這個小可,可要請教!””宗浩運足功力,沉聲悶氣,朝城樓喊道:“‘興百姓苦,亡百姓苦。’既然沒法避免,我們就光明正大的打一場,也不負了七尺男兒身!”宗浩叫罵了半天,可就是不見胡未名現身,心里不禁十分有氣,心里發橫:“不見棺材不掉淚!好,我就讓你見棺材吧!”宗浩將擒在手里的火把,向前一揮,金鼓雷鳴,一通鼓將罷,所有金兵,將手里兵器握得入手三分,只待宗浩將軍,一聲令下,就著云梯,翻越進城墻,將江南花花世界,手抱在懷。擂鼓士兵,就要將第一通鼓擂完,這是不偏不倚,一道冷箭,從城垛之后,嗖一聲,射了出來。宗浩雙耳靈敏,聽出有人躲在城垛之后,自己放冷箭,聽那人所射箭矢,十分勁疾,只待攜帶那人內力。宗浩待到近前,長纓一揮,一陣刺眼火花,爆裂開來,宗浩虎口火熱,手臂一麻,盡然流出血來,身下駿馬,不由得咧嘴長嘶,人立而起,將宗浩幾乎顛下馬來。宗浩用勁兒一提韁繩,勁力透出,駿馬抵擋不過,只得壓下驚悚,可仍不斷來回轉動,不再如日間,從容不迫。

宗浩見獵心起,心下頗是暢快,果然在京城腳下,遇到高手,也可印證自己武學,可他龜縮在城樓上,自己也奈何不得他,須得將他賺下城來,才能一較高下。

宗浩也不顧虎口流血,高喝道:“英雄是誰,有本事,就下來,咱們大戰三百回合。龜縮在城上,再怎么逞能,也是狗熊!”宗浩吸氣吐納,用內力遠遠送出,就是城樓再高一倍,放冷箭之人,也能聽得清楚明白。可那人就是沉得住氣,無論宗浩,怎么樣喝罵侮辱,就是暗藏在城垛下,任是你宗浩,功力高絕,可城垛一阻,那人就會隱匿他方,那人可不是夏匡扶可比。

宗浩心里發疑,那人該是有意,遏制我軍氣勢,中原有人曾說:“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避其鋒芒,擊其薄弱,難道他就要這樣稽延時辰,等到我軍疲憊,以逸待勞么?宗浩回過神來,長纓在手,向著夜空,筆直插出,紅纓掛槍,根根戟張,指向夜空,月色蒼茫,濡染殷紅,宗浩身后,金鼓雷鳴,如同電閃霹靂,在暮色藹藹中,回蕩在天地之間。擂鼓之人,用盡平身之力,鼓脹著腮幫子,大氣也不敢出一口,全憑一口氣,將金鼓擂的咚咚鏗鏘,猶如金鐵相擊,擲地有聲。

月光清朗,流光泄影,大地上,被夜露浸染,凝結成滴。古代《敕勒歌》曾道:“將軍鐵衣寒,壯士十年歸。”還真是真切,為了民族利益,誰不是一樣,為著目的信念,誰都會拋頭顱,灑熱血。一道身影,沉雄搭背,手中硬功,如同滿月,在金鼓聲衰之際,金兵萬馬齊喑之時,“嗤”一聲,翎毛裂空,箭矢如同一道線,在空中劃破月色,嘟嘟來回顫動,正中擂鼓金兵后頂,那士兵,吭也沒吭聲,高舉的手,自然下垂,嘴角流出絲絲血跡,倒在金鼓腳下,雙眼圓睜,一臉怒容,甚是猙獰可怖,就此閉氣。

這次,宗浩有了防范,也是雙耳凝聚,在知道鼓聲將停,對著城樓,硬弓上,搭著七只箭矢,對準城樓,人影之處,嗖嗖,七只箭矢,一連珠串,射向城樓。宗浩這招,甚是狠毒,在北方叫做七星連珠,就是僅憑一張硬弓,一連串射出七只箭矢,并且連成一串,如同中原女子穿珠子般,是以叫做七星連珠。可到了隨心所以之時,并不需要七只羽箭,連成一串,可以隨著發箭之人,心意所決。宗浩本是北朔高手,對于齊射,箭弩甚是了解,加上功力深厚,要駕馭這七只羽箭,綽綽有余,第一支見乃是虛發,并不求傷敵,正是兵法有云:“實者虛之,虛者實之。”那人躲開一只箭矢,立即躲到城垛之后,本以為避過鋒芒,可完料不到,一只羽箭,穿過城垛,透射出來,那人一個“碧浪排空”,身子在躍在空中,一個翻轉,躲過羽箭,斜眼瞧去,實實在在大吃一驚,那羽箭去勢已然凌厲,插再對面城垛之上,還發出經久不絕的顫動之聲。那人額角冒著冷汗,心里暗下盤算:“這人好內力,竟然能一弓發兩箭,中原還真少有,這樣能人!”那人心里篤定,不會再有羽箭,心里雖然吃驚,可逢山開路,遇水搭橋,總要想辦法拖住他就可以,解京畿之危,自己即便粉身碎骨,也是在所不惜。

那人身子在空中,再難堅持,內息一頓,身子便只往下落,于空中,也再難提氣。正當那人,下垂之勢已老,再難上躍。寒芒一閃,城垛被羽箭射穿之處,又射出一支羽箭來,勁疾之勢,不在第一支羽箭之下。

那人眼明手快,將配身寶劍,當啷一拔而出,一劍刺出,威力何等驚人,沉如秋水,矯如脫兔,箭矢遇到阻礙,勢頭一偏,順著劍身游走而上,第三只箭已到眼前,哪里容得那人去揮打游走之箭,第三只箭,就在眼前,那人用一招,“隨行就勢”,見來箭撥開,更是巧妙將游弋到胳臂的箭矢抖開,“嗤”一聲布帛撕裂之聲,異常響亮,那人感到一陣火熱剌剌疼,劍眉一皺,卻也不能查看異樣。寒芒畢現,箭矢不斷,一一從那第二只箭矢過孔出,連串射來,且料到自己落勢將竭之際。那人額角直冒冷汗,當世居然有如此能為之人,自己二十年苦煉,在這一夜,恐怕要付諸東流了。那人心底一涼,本想坐以待斃,心里猛然一驚,想到師父的話,一急重整精神,將余下箭矢,一一撥落。可依然累得,上氣不接下氣,再也無力發動攻擊。那人小心翼翼,背靠有空城垛,微微喘著粗氣,害怕喘氣過大,也會被他發現。

宗浩在城下,發出七星連珠之箭,心里一陣得意,本想就是你如何高手,要躲避這七只箭矢,也是不能夠,空中難以借力,一縱之勢,依然衰竭,你在空中,哪里還能料到,尚有五只箭矢,正等著你,此番不破開封城池,自己對金主也沒法交代,只要射殺城中大將,軍心一亂,自己要破開封,還不是易如反掌么?宗浩一見到,空中身影縱起,嘴角含笑,不再下令擂鼓鳴金,大喝一聲“殺”。一個領頭軍士,提韁縱馬,奔在前頭,意氣風發,大有舍身忘死之志。不料,戰馬前蹄彎曲,頭重腳輕,整個馬身,向前縱躍而去,將那軍士顛倒在地,后來軍馬連番踩踏,就此為肉泥。宗浩見狀,知道定是那隱匿之人所為,中原曾道:“擒賊先擒王,射人先射馬。”這廝還頗曉兵法,看來不除,終為絆腳石。那人幾番阻撓金兵氣勢,真該將他碎尸萬段,也是難以泄憤。

萬馬齊喑,戰馬長嘶,藹藹月色中,騰起陣陣塵土。當真是“塵埃不見咸陽橋”,殺喊聲震耳欲聾,弓箭弩石漫天飛舞,齊向城頭壓將下去,幾乎見月色盡數遮攔,真是“黑云壓城城欲摧”,叫人見了,嚇得直哆嗦,兩股戰栗,就是逃跑也是忘乎所以了。

金兵氣勢恢宏,全沒將開封城池,放在眼里,好像成了砧板之魚,長驅直入,沒遇到任何阻礙,千軍萬馬,已然奔到城樓腳下,只要將云梯,搭在城墻上,那么金兵就會,攀附而上,攻破城池。完顏拔率領士卒,奔到城腳,不等下令,早有士卒,就地搭著云梯,云梯插進土里尺許,就有熱血沸騰士卒,蜿蜒而上,不斷有士卒,蜂擁而上,第一人已經快要爬上城樓,在云梯腳下,留有空隙,又有一人,攀附而上,不巧的很,插在土里的云梯,急速向下沉去,那要攀沿而上之人,腳底一空,身在半空,還沒來得及反應,便一個倒栽蔥,跌落下來,撲通一聲,著實落在硬地上,叫也沒叫一聲,就死去了。

完顏拔感到透頂有拋落之物,帶著一陣疾風,剛以抬頭,就聽聞到撲通之聲,還來不及細看,回轉身子,眼珠子不禁瞪得牛大,充滿血絲,顯得異常可怖。完顏拔心里涼了一大截,眼見攀沿士卒,盡在半空掉落下來,可也沒見,任何宋人動作,難道是上天憐憫大宋,氣數未盡,才會生出這樣事來么?

完顏拔統帥金兵,配合宗浩,可謂勢如破竹,所遇城池,還從沒遇見如此怪誕之事,完顏拔警覺,明白是怎么回事,手中令旗向后一揮,金兵得到令旨,整頓軍紀,蜂擁退卻,云梯也來不及收回,正當金兵退卻之際,前鋒士卒,卻全部沉溺土坑之中,坑中布滿炸藥硫磺黃油等利害機關,只要士卒鐵甲鋼刀相護碰撞,發出絲許火花,就會引燃炸藥硫磺等物,幾萬金兵,全部滾入火海中,大火燒著肉皮,發出陣陣惡心惡臭。金兵連天哀吼,再也沒了剛才,豪氣干云的氣概。“轟隆”一聲炸響,將夜空,點的通紅,天上云朵也被染成霞彩。完顏拔,破口大罵,道:“你們這群宋豬,等到城破之時,我要將你們屠殺殆盡。”宗浩也紅了眼,宋人沒見一個,可之際幾萬精銳,卻已然死傷殆盡,鋒芒已挫,再也難以發動大的攻擊,這到底是誰人毒計。

宗浩抬眼朝著城樓一望,拿出當年翻越高墻器具,用力甩出,那飛鴻爪牢牢將抓住城垛,宗浩攀著繩子,運足內力,在馬鐙上一蹬,朝著城樓,快速而上。

宗浩背上強弓彈丸,迎頭而上,疾風大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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