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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 光,失眠了
  • 古木真
  • 5782字
  • 2012-03-13 12:19:15

“末流,這個緋聞太勁爆了!不是一般的緋聞哦?難道真有其事?”比坎幸災樂禍地說。現在他們連公司都出不了了,這些記者,精神可嘉!嗯嗯!

“照片是真的,對話是真的,人物是真的,這些報道寫的都是真的。”末流開口,他也沒有想到,這些會這么快就鋪天蓋地而來,而且還聲勢浩大,這是他出道以來最大的緋聞,照片有了,連錄音都有了。

“所以說,這次他們不是空穴來風?是真的?”比坎終于收起打醬油的態度,急得跳了起來。

“所有記錄的都是事實,猜想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玉女歌星懷了天皇巨星末流的孩子,年僅十七歲?他們總是能抓住其中利害關系。

“你自己做了什么事自己不知道?你瘋了!!”算老子看錯你了,還想著你這小子不錯,喜歡我們家郁遲,說不定幫你一把,竟然給我干出這種好事來!明明知道蘇雪對你虎視眈眈,也不知道躲遠一點。

“郁遲,我們走!”靜寂了一會,比坎猛地咆哮一聲,終于把郁遲從睡夢中拉回來。

“你們終于還是討論完了?”真不明白你們這樣討論有什么結果。

“郁遲,把這吃了!”見她一醒來,就抓起水杯猛地灌水,根據多日經驗,末流早看出了她這個壞習慣,餓了就喝水!

這是……泡面?

不想吃……胃部傳來這樣一個信息。

“郁遲,你就別挑了,這是這個貧窮的辦公室里唯一的糧食,外賣都叫不了。”比坎撇撇嘴,可憐巴巴地說。

“嘔——”有一陣惡心猛地沖上喉嚨,郁遲趕忙往洗手間跑。

“她這是怎么了?這是第二次這樣了。”末流看著她倉皇的背影,擔憂道。

“會不會是加重了?”千萬別有事啊。已經夠多了!

“你知道她身體到底是什么問題嗎?那些藥……”看著那些大顆大顆的藥,他就隱隱害怕。

“沒有,她不說,反正就是不好了!!”心底突然跑出莫名其妙的煩躁,你還問還問!明明知道她不會說,明明知道很嚴重,還問,還問!

沒有人會理解她那種看著她痛苦卻無能為力的痛楚,她夜夜拉扯的心事。

“怎么了,干嘛摔東西?”又發脾氣了?郁遲一回來就看到比坎在狠狠地摔東西。

“郁遲,我在認真想問題的時候,習慣性摔東西!”嗯,是這樣的!

你會想問題?是問題想你吧!

“我在想啊,這段日子你貌似越來越能睡了啊!分分秒秒都不放過,再加上你剛剛的舉動,我不得不想到。”比坎頓了頓,裝神秘狀。

想到什么?

末流也頗感興趣地回過頭來,望著在說書的比坎。

郁遲重新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想睡下。

“我說郁遲,你是不是懷孕了?”比坎夸張地疑問道。

懷孕!!

……

懷孕?末流定定望著抬起半張臉的郁遲,心里似乎有一束微弱的光從幾億光年穿梭而來,一剎那馳騁而過,有點什么在胸腔內拍打著,叫喧著,他想抓住什么,可那到底是什么感覺,他說不清,有點莫名的希望,莫名的期待,莫名的……

那是什么?

郁遲靜靜望著比坎,時間仿佛不再走動,連灰塵都不敢再乖戾,悄悄隱身,趴在墻上。

有那么一剎那,比坎以為郁遲已經透過她,穿過墻壁,看向了虛無的遠方。

這樣的眸光,仿佛結界在遠久時期時終于釋放,闖過千千萬萬個塵世,披荊斬棘,逆光而來,遠古而沉寂。

“哈哈,我開玩笑的啦!別這樣看著我,ok?”實在受不了郁遲的目光,比坎只能舉手而投。

末流白了比坎一眼,氣氛突然凝固了般。

可是,郁遲又埋頭進入了睡眠狀態。

她不喜歡吃泡面嗎?她沒吃過泡面嗎?那是誰說的。

曾經曾經……

那是多久的曾經,久得好像一下子翻過了好多日子。

蘇雪,他們又在玩些什么?

“你們自己看著辦吧!”她想起那天在酒吧里,黑暗中那個帶著死亡氣息的聲音,她敢確定,她以前絕對沒有聽過這個聲音,那是躲在黑暗背后中的人。至少,暫時還沒出現在他們的生活中。

同時,蘇雪那邊的經紀人key已經急得直跳腳,這是什么時候的事,為什么他都沒有知道?玉女歌星懷孕,年僅十七歲!那是多大的影響,她好不容易建立的清純形象!如果末流站出來承認還好,可是人家偏偏一口輕蔑地否認了,堅定地質疑,一點顏面都不給。

“你確定,這里面的是我的孩子?”

這樣的一句話,包含著多少他們賺錢的契機!任憑他們怎么想,都能想出些各種話題來。

“蘇雪,這是真的?”抓著報紙,他幾乎要咆哮起來。這個千金小姐什么時候能不再惹事?

豪華的化妝室內,蘇雪輕輕擦著指甲油,很妖艷的紅紫色,伸出五指,遠遠看了半響,她終于滿意一笑。

“漂亮吧!”她都這樣漂亮了,為什么他都沒有看她一眼。

“上面已經下了最后通牒,大小姐,已經很漂亮了,快給我個答案,ok?”遇到這樣的一個人,誰都會被逼瘋的。

“呵呵,當然是真的。”蘇雪妖冶一笑,摸著腹部,“我更希望是個女孩呢……”那滿是微笑的臉上,滿是幸福,任誰也無法懷疑這個準媽媽對肚子里的孩子的期待。

key眨了眨眼睛,是真的?……

太會亂搞了!簡直是胡來!

“你說,他應該叫什么名字好呢!”蘇雪陷入深深思索中,仿佛很是苦惱的樣子。

“蘇雪!key!你們趕快看新聞,末流接受采訪了!”助理小于是個很是單純的女孩,在蘇雪眾多助理里很是不起眼,可是她也樂得清閑。

他承認了?!

蘇雪猛地抬起頭,緊緊盯著屏幕。

“昨天,蘇雪確實來找過我,這報道寫的,都是真的。”嘈雜的現場,末流慢條斯理地把整件事慢慢道出,清晰無比的咬字,誰敢懷疑這里面真實性!

key也緊緊盯著臺上鎮定自若的末流,沒有了陳默的末流,第一次正式站在記者面前,安靜地回答,淡漠優雅的動作。

他變成熟了,不再不耐煩,不再厭惡,不再排斥,有的只是更深遠的疏離。

人,總要自己長大……沒有人會替你長大。

“但是,這里面的孩子到底是誰的,我不知道,畢竟我們不熟。”

好一句我們不熟!

我們不熟,所以不可能會發生什么關系,我們不熟,所以這個孩子是誰的,他還真的是不知道。

纖細的手緊緊握成拳狀,細小的毛細血管開始隱約可見,鼓鼓的,仿佛可以看到那流淌著的翻騰的血液。

“聽說,你們現在成了同班同學,而且,一直以來,大家都知道蘇雪傾心于你,你們真的不熟嗎?”記者開始喋喋不休地炮轟。

“我的影迷確實很多,傾心我的朋友們,你們多嗎?其實這樣,我們大家也很熟!”末流看著圍得水泄不通的粉絲影迷們,笑著說。又迷得群人神魂顛倒。

“末流——”

“末流——”

大家很是應景地瘋狂大喊,整個場面開始動 亂起來,幾乎要一扯而破。

很是成功的記者會。key不得不感嘆,末流成長的速度真是驚人。自今開始,再也沒有人說末流是鳴皇少爺的附屬體。

只是,這下子……

key擔憂地望了望還在游神中的蘇雪。

他竟然全盤否認了,還把她推上了浪峰上!多么殘忍!

不可能!他不是一直在想,那晚到底是誰嗎?郁遲是絕對不會說的,這個她敢保證,就像昨天在學校一樣。

難道他就這樣堅信不是她?

“那現在怎么說,蘇雪,我要知道真相,真相你懂嗎?”再不行,最后他還是卷鋪走人吧,他能堅持到現在,上帝應該是非常贊賞他了。對吧?

“沒事,你不用擔心,等DNA出來后,他就再也無話可說了。”

難道真的是真的?

key納悶了。

“放心吧,key,不會有你的事的。”

“視頻還沒找到嗎?”另一個辦公室內,烏黑發亮的沙發,襯著嚴肅低調的華貴。他慵懶地坐在沙發上,動作優雅自然。

“已經調查到那晚的視頻是被他們的一個員工動了手腳,而且,也就是這個員工把末流帶走的。她叫郁遲,是未了的調酒師,和蘇雪末流是同學。”

“她的檔案!”一句平靜不帶一絲毫感情的話語,卻給人巨大的壓迫感,就好像平白的一股氣流,緊緊壓著人的胸口。

“屬下辦事不力,一直沒有找到她的檔案……”很難想象,一個人高馬大的男子如此卑微地站在一個人面前,而他雖然坐在那,依然像君王般睥睨著他,仿佛是在看一條狗。

“郁遲?!”找不到檔案?這樣的一個人,和她好像!他曾經也想過去查她,可是竟然也是一點結果都沒有,就好像,這個世界根本就沒有這樣一個人!“去未了,不管用任何手段,徹底封查!”他就不相信,她是憑空蹦出來的。

“是!”來人深深鞠了個躬,離去。

這個世界上,是不是也會埋著一個人,他一直埋在地底下,永不見光明,永無人知曉?

那就由他來挖。

呵呵。

“末流,做得不錯,太棒了!是吧?郁遲。咦,郁遲呢?”奇怪了,她剛剛明明在身旁啊,被擠出去了?

“不可能啊,她就在我身邊,怎么會不見了呢?”茫茫人群中,比坎像只無頭蒼蠅,撥開一群又一群人。

安靜的橋上,已沒有行人,有風吹過,一片落葉孤單單地被卷起,終是無法掙脫風的玩弄,跟著不停地年年轉轉。

她,站在橋邊,衣袂飄飄。

這座宏觀的橋,誰曾記得它的前身,是怎樣的落魄?

誰曾會想到,它隱秘,無人問津,無人會注意的橋底下的橋洞,曾有人躲在那里,不為人知地活了大半年?那樣逼仄,腥穢污濕黑魆魆的存在。

請帶走我吧,好嗎?

“她經常會去哪里你們都不知道嗎?”末流開始咆哮。

一群人聚在未了。

智也撇了撇嘴,可憐兮兮的樣子,“你又不是不知道阿遲從來不會跟我們說。”

這……

“末流,先別急,咱們再找找看,她不會去哪里的,這么久以來,她一直是一個人。”N迪想了想說。

“就是因為是一個人,所以,我才擔心啊!”比坎就守在她回家的那條路,可是,現在還沒回來。

東方漸漸浮起魚肚白,可是一伙人仍然沒有一點消息。

郁遲郁遲,你到底在哪里?

“你說,她會不會出什么事了?”比坎想到這,總忍不住心顫,她也想讓自己的聲音不那么顫抖,可是,她是那樣焦急,是那樣害怕。

郁遲已經消失整整十幾個小時了,沒有任何消息,沒有任何接近她的氣息,連一個相似的背影都不曾發現。

郁遲,你要好好地,知道不?

有靈犀的露附在空氣里,冷氣來襲,清晨的河水沒有人情地冷著,她沒有感到一絲冷,濕漉漉的衣服,滴滴答答地滴著水。

風影,米魚同學,你們很快就回來了,對不對?

對不起,我突然很想逃,很想,很想。這一切,怎么這么累?

這里很安全,很安全,沒人會注意到她,沒人會再找上她,說那些莫名其妙的話,做那些奇形怪狀,不合邏輯,任你怎樣天馬行空也無法想象的事。

你知道嗎?我總會想起一件事,對,就是那么一件,畢竟,我能想的事真的不多。我多想看到清晨我吹的泡泡,幻化在早晨的陽光中,你瞧,那樣平鋪的河面,安靜乖乖的河水,穿著花衣的泡泡,可是,它終究破滅在那些人的大聲質疑中。擔心被人發現,你還是制止了我。

可是,我終究躲不過命運的心血來潮。

“你竟然懷了他的孩子!!你覺得你配嗎!!”永遠是那樣鄙夷高高在上的語氣,有些人天賦異稟,永遠能把無數角色演得如魚得水。

她遠遠地看著她,不說話。

“你要知道,這個孩子,只能是我的,我就先寄養在你那,我想,七個月后,你一定會把她完好地還回來的,對不對?”她突然靠近,在她清冷的脖間,輕輕地,吐出這么幾個字,明明是那樣溫和的口吻,卻如此炙熱!

這個世界,呵呵。

太陽安靜地升起,這個城市在陽光中,開始蘇醒。

河面上那張紅彤彤的臉,安靜地,很乖的樣子。

一切,已經開始不平靜,就像有一張巨大的網,開始鋪開,也許,在很久已經開始了。

能不能,別把我拉進去?

郁遲開始拼命地吹著泡泡,不理沉悶窒息的胸口,抬頭看著它們,一步一步靠近太陽,那里有天堂的光芒,只是,它把影子投到了這里,伸到了她的面前,笑著,很好玩的樣子。

“哪里來的泡泡?”

“好多泡泡,天啊,你們看!!!”

城市已經完全蘇醒,開始忙碌起來,無數人走過這座橋,無不驚訝地尖叫。

郁遲靜靜地吹,靜靜地吹,吹出更多在陽光下呈現出五顏六色的泡泡。

“可是,這泡泡怎么跑出來的?”

“是啊,很奇怪耶,沒有人在吹啊!”

“難道是從河底冒出來的?”

很詭異耶……

人們開始天馬行空,想到這里,不禁滿身冷汗,不會是,……鬼吧?

“末流、末流!那個是末流,真的是他!!”

不知是誰喊了起來。

末流?

郁遲突然從喧囂中捕捉到這個名字,他們在找她嗎?

呵呵,怎么會有人找她呢!

很多時候她在想,就算,哪一天,她完全消失不見,也不會有人知道,不會有人想起。

“郁遲,郁遲,是你嗎?你在下面對不對?”

那啥啥?

胸口很難受,她幾乎無法反應過來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是,末流就這樣在眾目睽睽之下,跳下了河里,摸索著游過來。

深秋早晨的河水冷得刺骨,冷得他筋骨駭然,可是,不知道為什么,他就是有一種深深的感覺,郁遲就在下面,吹泡泡的就是她!

遇見她,他的感覺總是百分之百的準確。

群眾開始嘩然,白光不停地閃,人們不停地在拍照。

“郁遲,原來真的是你,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末流猛地爬上來,布滿血絲的雙眼緊緊盯著她,還好,她沒事。

這是末流嗎?

全身冒著寒氣,都是水,平時打理有型的碎發也濕答答的,粘成一團,嘴唇有點發紫,連黑眼圈都出來了。

呵呵!

看著看著,郁遲突然就笑了起來。

這下輪到末流呆了。

應該怎樣說呢。

他不知道該怎樣去形容。

那是可以讓他潸然淚下,讓他愿意用一生去交換的笑容。

讓我照顧你,在這蒼涼的世界。

好不好?

“末流,末流?!”

發什么呆!

“你怎么跑到這里來了,比坎找你都找瘋了!N迪他們也在找!”看到她沒事,他終于松了口氣,可是,她竟然跑到這么危險的地方來,這河水還這么冷,不要命了!!

“額……”

“末流,你在下面沒事吧,趕快上來啊!!”

“是啊是啊,河水那么冷,求你趕快上來吧!”感冒了怎么辦!

等等,他們是不是忽略了什么?!

完了,現在,這橋上,站的肯定滿滿都是人!!

郁遲和末流不禁面面相覷,怎么出去。這下子,他們不紅也得紅了。

重新修建好的橋,易上不易下,末流折騰了半天,才把自己連滾帶跳扔了下去。

“郁遲,來,跳下來。”不是很深的水,末流扎著馬步,穩住搖搖晃晃的身體,怎么看,這安全系數都不高!!

“我自己可以下去。”“不行,你給我跳下來。”你出什么事,我們該怎么辦?

“末流,趕快上來,求你了!”有人開始苦苦哀求。

“記者來了,記者來了!!”

一切都亂成了一團。有人開辟了無數條能看到真相的“道路”,各種各樣的角度,有的甚至吊在護欄上。

這最后怎么變成這樣?她只是想一個人在這待待,而已。

白光不停地閃,當他們渾身是水地上來,岸上已經亂成一團。

“讓一下,讓一下!!”

“末流,請問你們為什么一大早會出現在橋底下呢?”

“你懷中抱的女孩,又是誰?”

“難道是殉情?”

“全都給我滾開!!”末流突然吼道,懷中的人沒有任何溫度,他唯一能感覺到的,只是看到她在大口大口地呼吸,已經說不出話來。

群人不禁趕忙讓出一條路來。

這是他們從來沒有見過的末流,像憤怒的獅子,冰冷的,雙眼發紅,滿臉煞氣,。

遠遠地,N迪他們已經護航在那里。

郁遲,郁遲……

比坎默默地念著,

這樣狼狽脆弱地依附在末流懷里,像一片薄紙般,沒有任何生機,就像架空了一般。

她怎么能讓她就從她身邊消失,死比坎,你連一個人都看不了,看不了!!要是她有什么事,我要拿什么原諒你?!

“比坎!別添亂了,要罰回去再說!”N迪拉著要對自己發狠的比坎。

“她不會有事的對不對?對不對?”比坎猛地抓住N迪的手,惶恐地看著那輛載著她離去的車。

“不會的,咱們也快回去。”N迪望著遠去的救護車,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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