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維揚細細打量的丫環的每一個動作，卻是絲毫沒看出什么想要的東西來。

丫環還在低頭跪著，靜等發落。

良久，杜維揚才說：“罷了，起來吧，下次注意一些。”

丫環得到釋放，有些激動的答道：“是，奴婢記住了。”

綠飖半夢半醒之間，腦子不斷回響的還是那一句話：你是罪人，都是因為你。

她不懂，那人為何突然出現在自己的房間里面。

“起來，你給我起來。”

一個帶著怒意的聲音狠狠的刺激正在昏睡的綠飖，

見床上的人不醒，來人又狠狠的掀開她的被子，指尖用力按住她的人中。

她被驚醒，看著一身黑衣的來人，一臉的不知所措。

來人見她醒來，連連快速說了許多話，這些話讓綠飖一頭霧水，完全不懂意思。

來人一聲咒罵，道：“你是罪人，都是因為你。”

末了，又補上一句：“若是想知道真相就去問你爹爹吧。看他都做了什么事。”

來人不等她反應就快速起身離開，臨走深深看了呆滯的綠飖一眼，嘴角微勾。

待綠飖從震驚中醒來，匆忙的穿好外衫，吸上軟鞋便踉踉蹌蹌逃往杜維揚所在的院子。

剛到院門口，見書房的門緊閉著，料想定是在商議事情，便忍著滿腹的疑問等在那里。

站了不過須臾，就有些斷斷續續的聲音傳到耳邊。

“計劃什么時候開始。”

“謹記。”

“梁王對綠兒的心......舍棄位子，假若我們敗了，梁王得到最后的勝利，綠兒也有安身之處。”

她心中說不出來的驚慌，計劃？失敗？梁王？自己？

這些到底是什么？

“爹也認為綠兒其實是喜歡梁王的么？”

自己一直喜歡梁王么？

是么？

各種紛亂擠滿了腦袋，只覺頭暈難耐，呼吸急促。

她搖搖頭，暫時讓自己不去想這些問題。

定了定呼吸，她又試著去撲捉傳出來的話語，卻是腦子嗡嗡的響成一片，什么也聽不仔細。

終于支撐不住，倒了下去。

“我不是，我不是。”

她在夢中朝著那個聲音大聲喊道，冷汗涔涔，許是太過激動，竟然喊了出來。

杜維揚聽見聲音，連忙跑進屋內，見綠飖一直閉著眼睛搖頭，額上，臉頰都是細密的汗珠，嘴里一直重復說著：我不是，我不是。

他握住露在錦被外面的小手，竟然也是一手的冷汗，擔憂的用衣袖擦拭她臉上的汗珠，低低訴說：“爹爹在，不怕不怕。”

“綠兒乖，爹爹在呢，不要害怕。”

溫和的語氣慢慢安撫她，她終于停下，不再說話，微微動了動睫毛，復進入深沉的睡夢中。

一直陪到她淺淺呼吸，一下一下有節奏起來，杜維揚才離開。

輕輕關了房門，囑咐門口的丫環道：“桐兒回來了，讓她進去細心照看小姐。你們好生守著，若是再出什么差錯，不要怪我家法伺候。”

丫環連連點頭，打起精神守在門口。

桐兒外出歸來，得到消息，趕來西廂房看望綠飖。

她看著她恬靜的睡著，不由得恨意涌上心頭，薄怒的眼光一瞬不瞬的盯著睡著的綠飖。

“你當真是天真，如今還睡得如此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