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下呢？”

按理說他睜開眼睛第一個看到的就是他那忠心的下屬，他都醒來半天了，連他們的人影都沒見到，看來得挑時間整理下幫規了。

“那晚扶你回來的大個子，我叫他去幫買點補品了，還有一個有事出去了。”

周龍輝瞇起眼眸，如鷹般銳利的眼神疑慮的斜挑著她，冷聲道：“我的下屬什么時候成為你的私人跑腿了，你憑什么命令他們做事？”

他的話讓她很不爽，沒好氣回道：“什么叫做命令啊，我是請他們幫忙，而且你可別忘了，現在受傷的是你，不是我，買回來的補品也是給你吃的，別身在福中不知福。”這家伙不但不知道感恩，說出的話句句都那么刺耳難聽，今天中槍，說不得都是他這張惡毒的嘴巴惹的禍。

“我的事你最好少管，別到時惹禍上身又怪別人沒提醒過你。”

“你......”凌語芯被他的話氣綠了整張臉，指著他的臉說駁不出半句話，她氣憤甩手，“你真是個無藥可救又自大到狂妄囂張不識好人心的臭男人，要不是見你病得快死了，我才懶得管你呢！”說完，她氣呼呼的甩身走人。

“等等。”

以為像他這種自大狂，打死都不會喊她留步，這會突然轉性，還不知是什么壞事。凌語芯站住腳，向天翻了個白眼，頭也不回，粗聲問：“有話快說，”她沒耐性陪他惡言相斗。

他看了看她沒轉過身的后背，開口道：“把我的屬下叫回來。”

該死的周龍輝，凌語芯一跺腳，帶著由綠到黑的臉色，奪門而出，活像這是陰曹地府，一秒鐘都不是人能待的。

緊掩的門扉拉回他的思緒，從她被自己惹氣到摔門而出的情緒變化，他一樣也沒遺漏，不是不在意，實則她的每個情感變化都沒逃過他的眼。他是故意這么做的，目的只是為了讓她離他遠點，他的傷沒痊愈，很多潛在的危險已經向他漫移，無關緊要的人他沒必要去拖累，特別是她，于其說他絕情，還不如說他在乎，他的心，越來越讓人難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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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

“賽約，怎么回來都沒有向我匯報？”周龍輝倚靠在床頭，目光瞟了眼恭敬站在床側，應該有很好理由回話的賽約。

語氣雖不輕不重，氣魄足以懾人心扉，賽約的頭埋得更低，不敢直視他威嚴的鷹眸。

“老大，恕賽約失職沒有保護好您，請您處置。”沒正面回答他的問話，他首先向他請罪。

“你的失職罪暫且不論，失守罪呢？”他最不能容忍的就是他回來后沒有守候在他兩側，擅離值守，他有急事不能及時使喚，這種罪責比失職更嚴重，“如果你覺得不想在組織待下去了，可以立馬給我走人，我絕不強留。”

即便他有原因，可以解釋，只是不愿聽到他老大的這番絕情話，賽約當即跪下，抬起頭正視他的眼，眼中有著難言之隱。

“老大，我賽約從小就跟在老堡主身邊，混戰已有三十余年，雖然沒能親自伺候老堡主到終，可也追隨幾位少堡主多年，一直以來，賽約的為人和忠心，難道老大還看不出來嗎？”

“那你說，回來那么久，你人去哪里了？”周龍輝沒因他表現出來的忠心言語而動容，他最想知道的就是他這幾天的去向。

“老大，這幾天不在你身旁候著是因為我去查詢那晚暗襲我們的幕后元兇了，”他說的真切，且句句肺腑。

“查得如何？”他冰冷問話，心中怒火極度壓抑，他明白賽約為人，他的那點心思，他又豈會不懂？

賽約查探回來的線索如數報上。“屬下這幾日差人在美國各個黑道交易場所做部署，終于探到，原來那晚派人襲擊我們的人正是非宜老大，那晚他們帶著黑色面具不好確認，事后據探子追蹤回報，發現在紅鯉碼頭來接應非宜老大的人，他們發現有人跟蹤后，就開船竄走了。”

鷹眸瞇起，陰寒氣息散出，他勾起嘴角，似笑非笑，眸光深不可測，“早料到是非宜這個老狐貍干的，你探到的消息不假，不過別忘了，仍憑他非宜在臺灣黑道上是猖狂，來到美國，背后沒有強大的支撐，你覺得就憑他一個人，能有這番能耐瞑目行刺？”

“老大，正因為他背后有人支撐，所以我們查起來才沒這么得心應手。”賽約何嘗不想快點找出那個幕后黑手，只是這里不比臺灣，他們的行蹤不便暴露，他們在明，敵在暗，很多時候都是防不勝防的。

“我當然明白這只黑手的能耐，若是能輕易就被我們揪出，那我們安排在美國的眼線也不會花上三年時間都沒挖得出。”還讓非宜這伙人三番兩次的從他們眼皮底下逃脫，美國到底有多黑暗，恐怕不在這里混過是不會清楚的。

賽約深有同感，老大擔憂的正是他所顧慮的，這樣一來，事情似乎變得更錯綜復雜。

“你先起來吧？”他的罪回去再跟他算賬，此刻不是追究他責任的時候，且他跪著跟他說話，很礙他眼，他還得費力去看他低著的面孔。

“老大，我......”

“你沒聽懂嗎？我的話從來不說第二遍，”別試圖磨練他的耐性。

“是。”賽約對他俯個頭，站起來，心中沒因他的不責怪而松口氣，他知道老大做事有他的分寸，他識相閉嘴，不敢去惹惱他。

周龍輝看向他，眼里的嚴肅之色不改半分，出言警告道：“賽約，你是清楚我的性格，我不喜歡忤逆我命令的屬下，若還有下次被我發現你膽敢自作主張暗中行事，你是知道后果。”

賽約明白他潛藏話中，若有所示的言詞，遵命道：“是，屬下絕不再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