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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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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檔次的酒吧里,一束束鬼魅般彩色燈光不斷地劃過,伴隨著狂暴的搖滾樂舞客們放縱地扭動著身體。周煥行來到這里,他今晚需要酒精,他向來并不喜歡這種地方。他覺得這里有一股催人墮落的糜爛氣息潰散在空氣中。他突然想起好友方美哲的一句話;我不想說墮落糜爛,這也是生活的一種方式。

他掃視了下四周,并沒有如期出現他好友方美哲的身影,角落處,他的另一位好友李俊浩一人靜靜地坐在沙發上正在看著手中的手機,指尖不斷的觸弄手機的顯示屏。

“看什么搞笑的,說來分享一下”周煥行走過來并直接坐在李俊浩對面。說道。

本想著李俊浩會說點網絡上的一些調侃或吐槽的趣聞,可以稍微舒緩一下心情。沒想到李俊浩卻告訴他最不感興趣此時聽到更煩的政治要聞;誰誰貪污多少,誰誰被查辦,誰誰被抓關多少年。。。。。有多么的大快人心。。。。

周煥行耳不聽為靜,他叫來服務員點了酒,再為自己點了根煙。懶懶的說道“被抓的不見得都是貪污最多,沒被抓的不見的都是為官清白。”接著他又抽了口煙,不想再深談這方面的話題,便問道“哲呢”

“說曹操曹操就到”李俊浩示意周煥行往門口方向看。

方美哲屁股一坐下來就沮喪的倒在沙發上,大喊“晦氣啊”

“怎么啦’兩位好友不明所以地同聲問道

“我爸突然回來了”

“那又怎樣?”李俊浩接著問。

“我看我最起碼兩個星期別想碰車了”方美哲直起身子,突然對倆人問了個不像問題的問題“你們說他怎么就突然回來呢”

李俊浩不耐煩的說“你爸為什么突然回來我們不知道,問題的關鍵你沒說”

方美哲這下才認真的說起原委“就是中午我撞車的事,本來嘛,事情還挺簡單,現在他一回來,事情就復雜了。最后他說我開車技術差,叫我以后別再自己開車,以后不管上下課,還是去什么地方,都叫司機接送,靠。你們說在沒有車的日子里,叫我怎么過呀?”

“我覺得你應該感到慶幸才對”李俊浩笑著道。

“慶幸”方美哲不解。

“我想要是讓你爸知道你是因為看那車不順眼,所以才開車去撞的,后果鐵定更嚴重”

“這倒也是”方美哲能馬上想到他爸那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更可怕的是馬上把他丟到外國去。辛虧他爸不知道啊。不過。“這沒車的日子又該怎么過啊?”

“你想開車,不都有兄弟在嘛”李俊浩替他解憂道。

“咦~~”

周煥行總算明白事情原委,然后他一口香煙一口美酒的喝著,也不做聲。

見此,方美哲打開話題,對著周煥行說道“你這家伙,最近都沒出現,不是說要上班嗎?還叫我們這種聚會少叫你來”

“是兄弟的,現在被說這種話,我都快煩死了”

說到兄弟的份上,那做兄弟的分憂解難在所難免。方美哲問道“你煩什么”

關于肖瑜的事。周煥行真的不知道如何對好友們說,從何說起?畢竟他們又不認識肖瑜,更談不上幫忙。自己又從來沒有跟好友倆人說過肖瑜這個人。他對肖瑜的那一份感情就像一壇女兒紅,這壇女兒紅一直埋在地里就如同那份感情一直埋在他心里一樣,幾經發酵十八年后女兒出嫁時酒才拿出來宴請客人。他也在等待合適的時機不管成功與否可以公開坦誠這份感情。自認現在不是時候可以分享。不懂得說,不會說,他只能大口大口的用美酒來詮釋了。

倆人見周煥行欲言又止,紛紛猜測道“不會是你爸發現了你租了房子搞攝影吧?”接著方美哲也猜道“還是你爸發現了你去雜志社上班的事,不讓你上班”

倆人所猜的事雖然也是周煥行所害怕發生的,但現在還未發生。如果他再不開口,倆人可能會胡亂猜下去。“不是,你們別再猜了,賠我喝酒就行”倆人舉起酒杯跟他碰了下杯。

不是?這位政府高級官員之子還能煩什么呢?一直以來周煥行都背著他爸在搞他最喜愛的攝影。他老爸早就幫他鋪好青云路,只等他一抬腳踏上就行了。但他偏偏選擇一條不被世人理解、不被他爸贊同更艱難的路走。為的是理想。他在九個月前瞞著爸偷偷的租了間房子當攝影用的暗房(肖瑜之前就暫住那里)。兩個星期前他獲得了一家雜志社當攝影師實習的機會并且還申請了休學。能當得起高官的智力必有一定的水平。為了不被太早發現,他以成績科科A+,兩年修完兩門課,現在還修MBA,就連體育方面他都不落后。總之,在常人看來他就是品學兼優前途無量的大好青年。女性們心目中的優績股。他用這種方式來暫時麻痹他爸,從而使在被發現之前能爭取更多的時間做攝影,要在他爸的眼皮底下還要不被發現的去做好一件事,那要花費比事情本身更多的精力。縱使知道前路艱難他也不言放棄。因為那是理想。

既然理想目前沒有被他爸發現面臨被扼殺的危險,那剩下就是感情問題,難道是因為女人?倆人不約而同的想到這個問題。

一杯下肚。周煥行再看了看倆人,趕在倆人大發好奇心之前,他搶先開口轉移話題“你們最近怎樣?”

方美哲白了他一眼,好像是說;你還好意思問。但他欣賞聰明的人,便答道“我剛分了一個,他就麻煩了點。”

話里的拿捏很好,讓人一聽便知他不為男女分手的事傷心一分一毫,但卻為好友的事擔心多了一分。

周煥行不再想肖瑜的事,因為再多想也無濟于事,他便把注意轉到李俊浩身上,“他干嘛”

“他愛上了個女孩,但那女孩家里沒錢的,你說,哎”

這確實有點麻煩,他們都知道李俊浩他媽近期開始介紹女生給他認識,介紹的個個都是名門之后大家閨秀。給自己兒子介紹時還不忘了兒子的好友介紹女生。門不當戶不對的女生他媽肯定不能接受的。他媽不停的給他介紹就是怕有一天他會喜歡上他媽不滿意的女人。防范于未然,杜絕于后患,他媽積極并快樂的干著紅娘工作。而在思想上的工作,他媽還很溫柔的教導;愛情是一時,感情是可以培養的(他媽在每次被李俊浩以沒感覺為借口拒絕后的總結)。一向尊敬父母的李俊浩,如果喜歡上方美哲所說的女孩,那無疑是一場戰爭。母子之間的戰爭不會有人勝只有悲傷。

面對好友的這個問題,方美哲陷入兩難。母親,是他心里最柔軟的地方,也是他認為最可敬可愛的一種人。而愛情,又是人世間最可遇不可求的、人人都在歌頌的美妙的東西。如果李俊浩此時坦誠自己的心聲來問他。他該怎么回答呢?道不出是好事還是壞事。

“管他的,喜歡就上啊”周煥行一語道破天關。想是在告訴李俊浩又想是在告訴他自己。

方美哲望向李俊浩,還是平時帶著一副眼鏡、文質彬彬的紳士的臉,一被提到心上人居然臉紅了,有些緊張和拘泥。方美哲輕揚嘴角看好戲似的想知道好友怎么回答。

“你別聽他亂說,我早上只不過是幫那個,那個女孩撿了下筆,沒有別的”李俊浩盡量說得自然些。

好孩子就是不會撒謊,方美哲又笑了笑。

周煥行不是沒有考慮到他媽的情況。但他想說;“能遇上自己真心喜歡的人是一件非常幸運的事,你應該勇敢的去愛,大膽的去追求。”

說得像使命宣言一樣,方美哲這下不敢笑,也不可以笑。他有些為眼前的兩位好友擔優,但他其實更多的是羨慕。羨慕這兩個字誰都可以用得恰當,但用在他身上誰都覺得蒼白無力。他不由得在心里嘲笑了自己一番。他嘲笑自己沒有理想沒有可以去愛的人,嘲笑自己現在墮落的生活方式,嘲笑自己是三人中最富有的,也沒有人會管他有什么理想愛什么人,但他卻是生活地最蒼白的。他現在有一種強烈的感覺,覺得自己現在就像大齡剩女急切想要一個歸宿。

真是見鬼了。連女朋友都不曾有交往多過三個月,瀟灑如他既然想要個歸宿。他又輕扯了下嘴角。承接周煥行的話,誠心誠意的對倆人道了句“那就,祝君好運”并又跟倆人分別再碰了下杯。

接下來,方美哲和周煥行不停的咨問李俊浩對那女孩楊瑞雪感覺是怎樣?到何種程度?下一步準備怎么做?咨問的同時倆人還提了不少建議。李俊浩則顯得有些不好意思,嘴巴倒是很誠實含春似的微微笑著。

有美酒,有青春的煩惱。三人不醉不方休。

順便提一下方美哲摒舊迎新又有一位火辣美眉投懷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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