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寂靜的公路上，珊闌的路燈光下，只有兩個身影移動著。

這時。肖瑜才想起周煥行來，想起周煥行臨走時的話，五點已過多時，但她還是向四處努力張望，希望能找到楊瑞雪除外的熟悉的身影，最后她沒能找到熟悉的身影。她猜想周煥行可能等了太久以為自己先回去了，所以就離開了。想到周煥行他現在肯定會因不見自己而在那里干著急，他的臉會因擔心、生氣而顯得可怕，要是讓他知道自己的臉傷得這般嚴重的話，勢必更可怕。肖瑜覺得自己這次真的有點過分了，怎么就能把他給忘了呢？不管了。先給他打個電*話報平安，待會見了面也好說話點。于是，肖瑜從包里拿出手機，不料，手機沒電了。“我說嘛，怎么可能沒給我來電*話呢，原來是沒電了”肖瑜望著手機自語，現在該怎么辦才好？

肖瑜慌張之余還是注意到了身旁一直保持沉默的楊瑞雪，定住了腳，啟齒道“那個。。。。”

“楊瑞雪”楊瑞雪好像一直在等待肖瑜開口說話似的馬上回答“你可以叫我瑞雪”

“恩。瑞雪。。。那個。。。你。。”不曾跟別人借過東西的肖瑜實在難以啟齒，她鼓起勇氣，硬著頭皮上了“我的手機沒電了，你可不可以。。。把你的手機借給我用一下啊”說話的同時她還向楊瑞雪揚揚手機，以示自己沒有說謊。

“可以啊”楊瑞雪覺得難得的榮幸，雙手急忙向褲袋摸索手機，發(fā)現手機早已不見蹤影，有些失落有些不好意思地對肖瑜說“我的手機可能在被那群人追時丟了，不好意思”

“那就算了”肖瑜重新邁起步。

楊瑞雪緊跟上前說道“我家就在這附近，過個路口就到了，不如你到我家再打吧”

“算了，不必麻煩了”

楊瑞雪好人好心到底，“不麻煩，真的很近”

肖瑜繼續(xù)走著不給楊瑞雪任何反應。

“你先跟我到我家后，你就可以打個電*話，順便手機可以充電。”

。。。。。。。。

“你應該要把你臉上的傷處理一下，不然你家人看到會當心的。你就先到我家我?guī)湍闾幚硪幌隆Ｄ憧丛鯓樱俊?

被說服了，還真的不能就這樣回去。肖瑜勉強的點點頭，看來只好先這樣了。

10

“到了”楊瑞雪指了指前面的樓說道“我家就住在最上面一層，這家面館是我家開的”

肖瑜依照楊瑞雪所說的打量著眼前的一切，由于是晚上，所以看不清樓有多高。樓底層是一家叫“靚姨面館”的面店。面店的裝璜是鄉(xiāng)村風格的。店門口打著兩個大燈，門口的兩邊各有一個大窗戶，窗戶下面各有一長板凳。肖瑜再往里看，店里有7張桌子都坐滿了人。

“爸，媽，我回來了”楊瑞雪一進店便喊道。

一位大圓桶似的肥胖身材的中年婦女，手里捧著一大疊碗，她便是楊瑞雪的母親。她一見楊瑞雪便叱喝道“怎么這么晚才回來，我都忙死了，給你留了飯菜，你自己弄吧”

“知道了”楊瑞雪應道。

突然，一個身影竄到倆人面前。“回來啦”

倆人同時被嚇到了。楊瑞雪拍了拍今天已經被嚇得夠慘的心。但好脾氣的她象征性責備一下眼前的男生“王小柱，人嚇人會嚇死人的，都這大的人還玩”

有時候世界真的很小。肖瑜一眼就認出面前圍著圍裙的男生，男生身材不高略矮，有著一張‘喜慶’的臉，總之很有特色就像相聲演員。男生是她上一所大學“XX大學”的校友，她認為他們的關系是無交情的陌生人，能記住皆因那張臉。她心想；男生就未必能認得自己。現在的受傷臉不再是青春靚麗了。

肖瑜低估了王小柱的辨別能力，未等楊瑞雪介紹完自己，王小柱就認出了自己，驚恐之余還不忘了提醒自己一件事“肖瑜，別以為你這樣子，我就認不出來，你快賠我衣服來。”

楊瑞雪看了看王小柱討要東西的嘴臉，再看了眼肖瑜，不明所以的問道“你們認識啊”

‘衣服’又是怎么回事呢？

“怎么會不認識呢”王小柱一邊把楊瑞雪拉離肖瑜一邊解釋道“我和是同校，還記得上學期你送我的衣服被人撕爛了嗎？就是她撕爛的，她可不是什么好女孩”

眼看楊瑞雪不為所動，王小柱接著又道“我還聽說她連好友的男朋友都搶，她現在可是連學校都不敢回。你可別跟這種人在一起。對自己不好。”

是不是如王小柱所說的那樣，楊瑞雪覺得有待考證，疑點太多，但有一個事實她清楚知道。“你別這么說她，今天要不是她救了我，我就不能這么輕松的再這里跟你講話了”

“發(fā)生了什么事？你沒事吧？”王小柱神經質的大叫。

“你別那么大聲”瑞雪把聲音壓低，提醒王小柱大驚小怪以免驚動到她父母“我沒事，受傷的是肖瑜”

“多害怕你出事啊，幸虧不是你有事，那就好了，那就好了”雖然這話有點沒良心，但也是王小柱的真心話。

肖瑜掃視了下四周，沒有看到另一個印象中的身影。她記得王小柱的身后總有個娘娘腔的男生。每次她看到王小柱就會看到那娘娘腔的男生。今日怎么沒看到那男生？王小柱和楊瑞雪又是什么關系呢？直到后來她和王小柱相處久了才知道王小柱是楊瑞雪的鄰居和房東。這棟樓有2、3層是王小柱他家的。王小柱沒有什么愛好，經常去給楊瑞雪家做免費工人，因為他喜歡楊瑞雪。為的是可以拿到楊瑞雪父母的女婿分，也是可以和楊瑞雪多多接觸。感情這方面王小柱倒是挺專心的。

楊瑞雪不想再聽王小柱的廢話，去拿了兩個雞蛋順便跟父母打了聲招呼就帶著肖瑜走出面館。

走出面館后。倆人右拐走到面店旁邊的這棟樓的出入口，王小柱緊跟了過來不停說道“肖瑜你別不承認，你這個樣子我也是認得出來的，衣服你一定要賠的”

肖瑜不是不想承認而是傷真得很痛不想理他罷了，既然他這樣說，肖瑜唯有開口了，假裝道“我想起來了，你就是那個不會打籃球，還抱著個籃球滿操場跑的王小柱嘛”

王小柱頓時漲紅了臉，待他要開口駁回時。不料，楊瑞雪卻開口對著肖瑜道“是嗎，是吧，這挺像王小柱的作風。”說完還哈哈大笑起來。

肖瑜煞有其事地點頭回應。王小柱有些著急了，此時有不好解釋，看樣子瑞雪是相信了肖瑜的話，忍著，這個女人很不招人喜歡，一開口就給自己難堪，肖瑜你給我記住。這次就算了，難得瑞雪笑得這么開心，王小柱如是安慰自己。

爬了7層樓，瑞雪和王小柱面不改色一點也不覺得累，這就是習慣的力量，肖瑜心想著；這種鬼地方干嘛不按部電梯呢，走樓梯多累啊，都說不來這里了，真衰。

一進門，肖瑜以為大家所說的蝸居就是周煥行租的那間公寓一樣，沒想到楊瑞雪家更小，整個房子都沒有她房間的大，她想這房子能住人嗎？一番掙扎過后，最終她也沒有開口增加傷痕累累的嘴巴的負擔。

肖瑜在楊瑞雪的招呼得以放松雙腿，接下來，楊瑞雪忙著給肖瑜倒茶，煮雞蛋，準備干凈的毛巾，還跟肖瑜拿了手機給王小柱去充電。王小柱接過一看，最新款的蘋果手機。這不是每個大學生都能擁有的，楊瑞雪就沒有，所以楊瑞雪把手機充電的事交代給他，他就有一部一樣款的。不由得他想起他用了滾地板的方法才讓她媽買給他的，心酸。

王小柱盯著肖瑜又想他的那件被撕爛的衣服；那是上一學期的事情，起因是“XX大學”的籃球場只有兩個。一個男生在用，一個則是肖瑜一幫女生在用。王小柱一幫男生也想用籃球場，對手是男生不好搶，只好跟女生搶。兩方相掙不下，打著公平的旗號比賽，決定誰用這籃球場。其實大家都知道那有什么公平。女生們打球胡亂來，完全不守籃球規(guī)則。男生們的球技爛，自然地第一場下來場面就亂成一團。就在王小柱抱著球想跑走的緊張時刻，肖瑜上前一把拽住王小柱的衣服。王小柱用力向前想掙脫，肖瑜則用力往后扯，就這樣一個往前一個往后，拉扯之下，王小柱那件衣服終于頂不住了，一分為二。對于這事，肖瑜認為是王小柱的衣服質量太差了，不關她的事。王小柱則認定了是肖瑜力氣太大導致的，肖瑜賠他衣服是理所當然的。最重要的是這件衣服是楊瑞雪在他生日的時候送他的，現在想起那件衣服他的心還是滋滋的痛。他的心里盤算著；找個好時機得要回來一件。雖然原來的是要不回的，但要件新的也行。

不過，現在他比較想八卦一下，挪了挪屁股湊近肖瑜，道“喂，說說看，你怎么就能跑到‘華淳’這種貴族學校去的”

“不知道”肖瑜正想著事情，懶得理他。

“不知道？怎么會不知道呢？”王小柱反問道，想回到剛才提出的問題。

傷很痛，真得不想理這白癡，于是肖瑜怒瞪他一眼“就不知道”

他撅了撅嘴好像是說；這個女人還很臭屁，算了，誰猜不出來你家肯定是突然和‘華淳’學校校方的領導有了那么一點關系，才突然讓你混進去。換下個問題“那個，我聽說，你不敢回“XX”大學，還轉了校，是不是因為你搶了你死黨的男朋友。是不是啊。。”

“吵死了”肖瑜真生氣了也不顧臉上的傷痛吼道。

太討厭了，這八卦男人一直‘是不是，是不是’的在耳邊響。肖瑜終于把他嚇閉嘴了。

這時，楊瑞雪拿著包有熱雞蛋的毛巾走了過來，幫肖瑜的敷臉散瘀。

肖瑜想起過去自己摔傷手腳瘀腫時，她姐也會這樣幫她祛瘀，但她姐用的是冰塊，冰冰的。現在在臉上轉動的雞蛋熱熱的，感覺還挺不錯，心都能暖起來。

有一個問題肖瑜不好意思開口，她需要一份工作，瑞雪她家又要招人。（她剛才在門口時不經意看到了招聘廣告）想想怎么開口呢？“那個。。瑞雪，你家是要招人呵。。。。可不可以。。招我”

“招你，你會干什么？”王小柱搶上瑞雪的話，直指問題關鍵。雖然王小柱現在并不知道肖瑜的真實身份。但他覺得肖瑜就是那種只會吃喝玩樂、什么都不會的那一類人。

這句話肖瑜聽到耳朵里就是；‘你什么都不會干’。真想抽他耳光，被他問中了。經過這幾天的找工作的失敗，肖瑜自己免不了也懷疑自己能干什么。所以剛剛問得才那么糾結。

“好啊，非常歡迎”瑞雪把王小柱的話蓋了過去，興奮之情溢洋于表，再現倆小酒窩。

“不好，不行”王小柱不喜歡肖瑜和瑞雪走得太近，便道。但他看到肖瑜傷得豬頭似得臉，轉一念想；要是肖瑜這種人在的話，校里的人就會忙著去欺負她，而不會去找瑞雪的麻煩了。暗自竊喜地又說“歡迎，歡迎，熱烈歡迎你”

看來王小柱忘記了‘殃及池魚’這句古老的話。

倆人不去理會王小柱的一句‘不好’剛落下又‘熱烈歡迎’的白癡行為。對此，倆人見怪不怪。

“真的可以？”肖瑜激動地想確認，問道。

“可以”瑞雪鄭重的點頭表示，難掩心中欣喜之情，情緒高昂，接而滔滔不絕“要不肖瑜，你就干脆住我家吧，在這里住上學又方便，你上。。。。”

“等等”肖瑜警惕了起來打斷瑞雪的聯(lián)想。“住你家？”

為什么？

“哦，你不要誤會，我沒別的意思，只是想你這個樣子你家人看到了會很擔心，就想你可以這里養(yǎng)好傷再回去。”

肖瑜正在考慮中。王小柱就自作主張的幫肖瑜回答“這個建議非常好，她答應了，就這么定了。”

盛情難卻，肖瑜勉強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