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桂宇沒想到母親居然會問她這個問題，微微一怔，不知該如何回答。垂淚說：“桂宇，都是媽媽沒用，苦了你了。小成是貴人，你要聽話，不要忤逆他，他自然會對你好的。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一定要小心。媽媽等著你一家團聚。”

“媽，小成對我很好。”孫桂宇含淚：“真的很好，你不要擔心。”

“是啊，孫太太，我家先生對孫小姐可真是沒說的。”福嬸笑瞇瞇的：“您就放心吧。”

“嗯。是我失態(tài)了。”

母親勉強笑笑，擦干了眼淚。又和母親聊了一會兒才下樓，上車的時候眼睛還紅紅的。吳鴻成已經(jīng)在車里等了很久，見孫桂宇情緒不佳，冷冷地說：“我似乎不該讓你來。”

“對不起，見到我媽太激動了。”

“我不喜歡哭泣的女人。”

“是。”

孫桂宇低眉順眼地說，溫順到吳鴻成心中的不快也無法找人宣泄，有種一拳打空的無奈。車子緩緩開著，孫桂宇和吳鴻成都沒有交談，各自想著各自的心事。遇到紅燈停車的時候，孫桂宇無意中往窗外一看，驚喜地說：“怎么有人放煙花？今天是什么節(jié)日嗎？”

漆黑的夜里綻放著一朵朵絢麗的花朵，照亮了夜空，也照亮了她的臉龐。孫桂宇在看煙花，而吳鴻成在看著她。他看著她亮晶晶的眼眸，紅潤的嘴唇，心中突然一動。他一把把孫桂宇摟在懷里，輕聲說：“生了孩子也不要走好不好？”

“小成？”孫桂宇瞪大了眼睛。

“不用急著回答，我給你十個月的考慮時間。”

“為什么？”孫桂宇驚詫地問：“不是……不是說好……”

“我改主意了。你考慮好再回答我。”

孫桂宇沒有回答。

她的手緊緊抓住吳鴻成的襯衫，眼淚滴滴滾落。窗外的煙花在綻放，而她的臉貼在吳鴻成耳朵胸口，覺得自己是那樣平靜。

就這么淪落吧。

淪落在他的強大和暴力的溫柔里。

淪落吧，孫桂宇……

就算他絕對不會開口說“愛”，就算這只是一場絕望的愛，就算是毒藥，你也甘之如飴。

因為你愛上他了。

時間一天天過去，孫桂宇的肚子也稍微有了點大的跡象。她輕輕撫摸著肚子，還是感受不到肚子里的小生命，但醫(yī)生說懷孕４個月后才能感覺到胎動，她也只好作罷。

她愛這個孩子。

雖然她之前并不想懷孕，但可能是做了母親自然而然會產(chǎn)生母愛的關(guān)系，她現(xiàn)在對腹中未出生的小生命充滿了期待，連平時看的雜志都是育嬰類的。她閑著沒事已經(jīng)已經(jīng)快把圍巾完工了，然后就可以給孩子織毛衣了。這圍巾做工有點粗糙，但好歹是她自己動的手，所以很是喜歡。她正專心致志地織著，吳鴻成突然問：“這圍巾是送我的嗎？”

孫桂宇頓時被頓住了。

她選的是米色，樣式也非常一般，看不出男女——可這是她辛辛苦苦織了一個月的！她心中不舍，但也拉不下臉拒絕吳鴻成只好說：“我拿這個練練手，等熟練一點再給小成織個好的。”

“我比較喜歡這條。織好后給我。”

“哦。”

孫桂宇沒想到幾秒鐘的時間里，這條圍巾就不是她的了，臉色有點不好。她又心疼又不敢表露，只是織圍巾的時候幅度比以前大了許多，速度也慢了許多。看著她敢怒不敢言的樣子，吳鴻成的心情突然很好。

“孩子還好嗎？”吳鴻成問。

“很好。但是醫(yī)生說過一陣子才能看得出男女。”孫桂宇小心翼翼地說。

“一定會是男孩。”吳鴻成決絕地說。

孫桂宇也希望這胎會是男孩，但是大家對她的希望只會讓她倍感壓力——她幾乎不敢想象自己生女兒會是什么樣的下場。可是，她不敢說出這話，只好含糊地說：“希望吧……”

“我要去澳門處理一點事情，會出去幾天。”

“是。”

雖然微微有些詫異，孫桂宇還是習慣了服從。吳鴻成吃過飯就去房間收拾行李，孫桂宇在一旁看著他，突然有點不舍。也許是察覺到了孫桂宇的目光，吳鴻成突然回頭：“舍不得我？”

“胡說。”孫桂宇臉一紅，但到底有點底氣不足。

“我一個星期后就會回來……我說孫桂宇啊，你懷孕就我們就沒親近過，你就不想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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