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景遙怔了怔，目光觸目到了柳云伸過來的手。

手很白，而且很修長。

夜景遙猶豫了一陣，便將手也搭了過去。

“我左眼看不見。”夜景遙說道，夜景遙的左眼在之前受過傷，雖經過精心調理，但還是不可避免地落下了眼疾。

柳云未答，只是握著她的手又緊了幾分。

清早彌漫著大霧，看不清外方的情況，腳下的泥土很粘稠，自是沾了滿鞋。

兩人的步伐不緊也不慢，柳云在前，夜景遙在后。

夜景遙看見柳云的側臉，不由心一動。

柳云的頭發不是很長，不及腰，這讓夜景遙不由地想起那句“待我長發及腰，少年娶我可好”的詩句。僅僅是看他的側面，便能夠為之心動。

夜景遙晃了神，一下，便出了森林。

只見一縷陽光籠罩過來，先前的大霧也已散去，在白云之間隱隱能夠看見那一抹紅。

“你懂得出去的路？”夜景遙掃了一眼天，知道他們已經走了很久了，但無論怎樣都像是在兜圈子一般。

“只記得小道的位置。”柳云說道，雙眼淡淡地掃過整個森林。

夜景遙下意識地朝森林看去。

森林依舊大霧渺渺，看上去，是那么的恐怖。

夜景遙微微皺眉，但什么也沒說。

“你覺得，我們遇見‘他’，活著的成算的多少？”夜景遙沉聲問道，意有所指，眼神冷冽不已。那時候，她聽到了從遠方傳來的聲音，很微小，像是鳥叫，或是蟬鳴。

但是她可以肯定，在那個人聽到這聲微不可聞的聲音之后，便立即奔了回去，甚至連她將他的手扭斷，也不察覺。不然，她死千萬遍都不夠。

“不多，”柳云說道，聲音是無比的冷漠。“就算你我聯手。”

聯手？他看到了？

夜景遙看向柳云，淡淡地問道：“你都知道了？”

——你都知道了？

——我不是‘她’

短短的五個字，像是漫不經心的問話，卻是殺機畢現。

柳云卻是一笑，目光有所深意，“不知夜姑娘，所指是指？”

夜景遙目光微寒，該死，她都忘了柳云會武功，她與那人打斗，想必都入了他眼。

現在，他是想主動逼她說出來么？

開什么玩笑！

“沒什么，就是說，我以為你知道我會武功了。”夜景遙頓了頓，又繼而說道：“我的父親曾經教過我武功。”

這番話，死無對證。

因為在記憶中，夜景遙的父親也曾教過夜景遙武功，但只教了一些基本功，柳云就算想要查，也是真有此事。

夜景遙一解釋，原本壓抑的氣氛烏云消散。

“在下僅是好奇，”柳云慢慢地說道，“夜姑娘竟能將一個成人的手臂掰斷。”這句話一出，與其是發問，倒不如說是逼問。

夜景遙笑笑，隱去一抹冷意，“不過是將他手扭傷罷了。”

若是真要讓一個人的手完全廢掉，第一種是整個斬落，第二種便是將他手的經脈全部挑出。這樣，誰都懂。

柳云這出話，便是駕定了她不是夜景遙？

夜景遙目光微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