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拉。”

我不敢看他。

我……

這些年來究竟做了什么，除了封住美拉的記憶，我還做了什么？

明明知道這一天遲早都會到來……

可原本是想在到來的時候，至少自己可以陪在美拉的身邊，可以溫柔的告訴他一切都過去了，至少我還在。

可是……

我沒有做到。

在我最愛的美拉最傷心的時候，我在做什么？

——

躺在棺材里，思念我的愛人？

妃雅。

你真是個混蛋。

“雅雅。

你還是當初那個，為了救我可以義無反顧的雅雅嗎？”

望著美拉的眼睛，

我感受到了與他同等的哀傷。

“是。

我還是以前那個為了救美拉，可以義無反顧殺死自己哥哥的雅雅，永遠都是。”

我不能允許任何人，

傷害我的美拉。

這是我，唯一能承諾，給他的。

“那么，一切都夠了。”

風吹在臉頰上的感覺，刺的生疼。

可我知道，這遠遠不夠，遠遠比不上那一把把扎進美拉心里面的刀片，疼的仿佛要剜出血來。表面上明明沒有一絲傷痕，心里卻早已變得千瘡百孔。

此時，此刻。

我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么，感覺自己無論說什么都是錯的。

所以，我只能靜靜的守著他。

他站在風口浪尖上，我就靜靜的守在角落。

他哭著需要一個懷抱，我的肩膀就給他依靠。

他如果需要一個沙包，我可以假裝自己沒有痛覺，任他發泄。

因為……

美拉，你是我的美拉，我愛著的美拉。

回到城堡。

月已偏高。

偌大的客廳里，有人等待的身影。

“美拉。”

修柏迎上前，只是輕輕的從我手中接過美拉，再溫柔的擁進自己的懷里。而看向我的眼神，有著埋怨更多的卻是諒解。

“步水，外面很冷吧，快來暖和一下。”

我踏著碎步慢慢朝涉的方向踱去。

那么晚了，大家都在為我們擔心吧，明明活的最久年紀最大的人是自己啊，可為什么總感覺被人當成了孩子一般。

“是啊，好冷。”

撒嬌似的擠進那個溫暖的懷抱。

我很差勁。

竟然嫉妒起修柏難得的溫柔，希望可以在自己的愛人身上，也找到同樣的氣息。

“公主……”

千特起身，又坐下。

他有話要說，卻顧忌著不知道怎么開口。

“我知道了……”

我對他們每一個人微笑，是希望他們相信我還有能力足夠保護他們。“迪克斯的事，美拉跟我說了，不就是……活過來了嗎？”

故意，說的那么輕松。

可心里卻忐忑不安，如今的我真的還是哥哥的對手嗎？

清楚明白，那只是一次僥幸。

這一晚，

我做了很長的一個夢。

夢里面，

荒蕪的山丘，昏黃的視線，蕭條的枝椏，疲憊的身影。

“妃兒，等過了這個小山坳，就給你找吃的好不好？”耳邊，是男人溫柔的聲音，帶著無止盡的寵愛。

“嗯。”還有女孩稚嫩的聲線，透著虛弱卻安心。

男人抱著女孩獨自走在鋪滿夕陽的泥路上，而女孩則懶洋洋的把手掛在男人的肩膀，把腦袋窩在男人的肩窩里面不愿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