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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英雄的開始

  • 殤天泣
  • TheAuthor
  • 8990字
  • 2012-02-05 13:04:45

盛極一時的西方黃昏王朝,滅亡已過了一千年。黃昏王蒼離就在那圣城被三族聯軍逼得進入皇陵——黃昏圣殿永不出世。

值得諷刺的是,世界并沒有因此迎來和平。太平天下,像一個古老的傳說一般遙不可及。人族、獸人和汐族三大族為爭奪天下共主的位置而展開了生死大戰。昨日的戰友如今刀劍相向。但是人們似乎早已熟悉了這種背叛,在揮起屠刀的一刻,沒有猶豫,沒有情感。命是珍貴的,尤其是自己那條。戰場上片刻的踟躇就可能意味著死亡。

也正因為曾經為戰友,彼此都熟知彼此的一切。戰斗才空前慘烈。知己知彼百戰不殆。若是三方都熟知你我呢?

無休止的戰斗,盡情摧殘九州大陸的每一寸土地。哀鴻遍野已經遠遠無法形容其慘烈。方圓百里的無人區從幾十個變成幾百個,最后連成了方圓幾萬里的無人區,鮮血將肥沃的土地染紅,蒼天為之悲慟,連降大雨三百天,最后在東部沿海形成了一片無邊的沼澤……生靈涂炭。他們死的不甘心。強大的怨淚之氣使得大沼澤地連年迷霧不散。此后,那里便成了禁區,人喚“迷霧沼澤”。

亂戰兩百年,九州大地之上,三族人數生生削減至黃昏國滅亡時的兩成!

最后,天界諸神不得已決定干預下界。由于亙古大戰,天帝下令六界永隔,玉虛宮十二大羅金仙自削頂上三花,重建穿界門將大神楊戩送至九州,攜山河社稷圖,助李嬰平定天下。

歷時二十年,九州終于被李嬰統一,獸人和汐族被流放至極地,統一帝國稱為,月氏。定都洛陽。不過僅僅兩年后,李嬰便死于隱疾,太子李善明即位。

人,從來都不是善于吸取教訓的物種。李善明勵精圖治,致力于江山社稷,同時不忘打壓獸人和汐族。他忘了,兩百年前,黃昏國的滅亡正是因為反抗者不堪壓迫。

孝靜28年(李善明年號),獸人汐族和一些人族遺氏不堪壓迫,時隔兩百三十多年,再次組建三族聯軍。此時,山河社稷圖已被封入皇陵黃昏圣殿,先前開國功臣都被李善明以各種罪名排除。月氏空有百萬大軍卻鮮有能將。三族聯軍軍長驅直入,僅僅一年,便兵臨洛陽城下。

大軍圍城三十七日,卻被一支由劍客帶領的奇特軍隊殺退。為首的是三千劍道高手,在當代“劍圣”裴旻的帶領下瞬間擊潰三族中軍。守城部隊趁勢反撲,將三族聯軍擊退。之后裴旻率大軍揮師東進,將三族聯軍殺退三千里。自此,邊疆無憂。

裴旻因此得封號“傳說卿”。其麾下三千劍客賜番號“巨闕”。

李明善駕崩后即位的皇帝李世民采取懷柔政策,將大片土地賜予了獸人與汐族,并實施一系列安撫政策。之后的幾任皇帝同樣沿襲先皇之制。月氏迎來了將近七百年的和平發展。

由黃昏王國滅亡之時為元年的新歷993年,懷武帝李成勖即位。僅僅三年后,當朝大將軍徐文秀便揮師北上,將近來蠢蠢欲動的蠻夷三十七部族擊潰。更是將其中最強的匈奴族趕至西方大陸。之后四次北伐,鞏固邊疆,擴大月氏版圖足足兩千里。

值得一提的是,當時的懷武皇帝與文秀將軍都只有三十三歲。

邊陲鞏固之后,文秀將軍便與建平公主李香月成婚?;槎Y由懷武皇帝親自主持,并且將月氏最高榮譽稱號“傳說卿”賜予文秀將軍。成家之后,文秀將軍便辭官退隱。接下來的故事,倒更像是傳奇。沒有人知道具體發生了什么,只知道文秀將軍隱退后懷武皇帝便開始實施暴政妄圖統一天下人的思想。三十六部族與兩族第三次組成聯軍。失去了文秀將軍的月氏軍隊如一盤散沙,面對聯軍勇士一退再退。

洛陽,時隔七百年第二次面臨圍城。這次,沒有了傳說卿的三千劍客和十萬勇士。沒有人能夠創造奇跡了。但,就在城破的一刻,洛陽寂滅了。

整個洛陽古都被一個未知而可怕的力量從九州大陸上抹去,什么都不剩下,仿佛,從來都沒有任何存在曾經在那里屹立……獨霸九州八百年的月氏帝國就在一夜之間分崩離析。

傳奇有好多版本,經過各不相同。有的說不甘滅亡的月氏皇族打開了禁忌的封印,結果不受控制的力量在王城爆發與敵人同歸于盡。有的說是天界再次干預了人界的事務,降下神威將整個洛陽摧毀。但不管是哪一個版本的傳說,有一點是相同的的——月氏懷武帝李成勖和前三軍元帥徐文秀是傳奇的主角,洛陽一役,這兩位是關鍵人物。但,將一整座城市完全抹去,根本就不是人類能夠做到的事情。估計只有天界大神才有那等無上神通吧。所以不管元兇是誰,在傳說中人們都將這力量歸為超越凡人的存在。

即使是對于那件事的真相始終沒有統一的認識,為了表示紀念,百姓們與史官將那一日,新歷999年臘月三十一日命名為除夕。因為長安皇城,名為太夕城。

皇族李家全滅,各地的領主王侯便開始了轟轟烈烈的圈地運動并以軍閥自居,連兩族和蠻夷三十六部都參與了進來。自此,九州大陸又陷入了黃昏國統一大陸之前的混亂格局。數以千計的領主公侯像切大餅一樣將土地瓜分。小的領地僅僅一個縣城區域。大的則足有十幾個郡。月氏舊臣中最勢大的便是汴京的鎮南王蕭繹,除夕之后他便大老遠揮師從南疆趕到曾經的東都洛陽稱王并且建立起了蕭盟。能與之相提并論的勢力只有:北方劍仙城的蜀山派、南方無妄海汐族浪濤城潮汐王國、西部龍戰之野獸人與妖靈居住的萬化城靈獸盟以及,東面臨海的迷霧沼澤出現的怨靈們。

在李家執掌天下時,汐族與獸人大都是被流放在中原之外的偏荒之地,就是后來的懷柔政策也并沒有給他們太好的待遇。天下分裂后,兩族回歸,倒是不計前嫌,與人族和睦相處。即便是在異族領地上,也是有著不少人族居住。齊敬塘就是受人勢力內的一個小領主。他曾是河南郡的巡撫,說起來也算是高管。但是李氏江山滅亡,所有人瘋了一般搶地,他身為巡撫,家兵護衛實在不多,只是在龍戰之野外圍弄到了一個小小的鎮口縣。后來大勢力圈地,龍戰之野歸受人所有,鎮口歸屬靈獸盟,齊敬塘就在靈獸盟旗下當領主。不過這鎮口縣臨著大運河,有一個不小的碼頭。舊皇倒臺對這航運并沒有太大影響,來往的行商不少,有誰還是很可觀的。實際上,格局轉變,亂戰不休,碼頭業務倒是更加繁忙了。齊敬塘當巡撫時沒什么干勁,對這生意到格外上心,甚至冷落了自己的兒子,甚至于有一次如果不是一個路過的白發年輕人出手相救,他的親兒子就要死在強盜刀下了。

“誒,真是狼狽啊……”三十年過去了,在鎮口縣的官路上,突然出現了一個旅人的身影。獨自遠行,在九州并不少見,這種旅人一般都有足夠的本領保命。所以,官道上出現這么個人倒也正常,但眼前這人的扮相卻著實令人不敢恭維:大冬天的,略顯陳舊的灰色長衫,應該不是很名貴。粗布長褲在下層民間很流行,但是他卻放任寬大的褲腳拖在地上。一般若是穿靴子,大多會將褲腳塞進靴管,就是穿布鞋,也會用布條把褲腳裹起來。而這位踩著皮靴的……

不僅如此,這人的頭發還是很隨意的披在肩上,好久沒洗的樣子。腰間的束帶歪斜著,就那么胡亂系在腰上。更不協調的是他的袖子,一只長一只短。左手上的短袖邊十分凌亂,好像是被人硬生生撕了下來,露出里面結實的肌肉。

沒有坐騎和同伴,連行李都沒有,只是在他的右手上提著一塊透著刺眼血紅色的肉塊。

幽冥肉塊,只有那些被怨靈侵蝕的妖物身上才有可能出現幽冥肉塊。對于一般的凡人來說,這肉塊也就是奢侈品,用作驅寒美容泡酒之類的功用,經過特殊處理,還是名貴的藥材。對于修者,用處就更大了,煉丹制器,都用得到幽冥肉塊。但哪怕是最弱小的怨靈對于一般凡人來說是十分強大的存在,所以幽冥肉塊在凡人市場中的價格是非常高的。

怨靈是一種難以理解的存在,人們對于怨靈的理解就是怨氣凝聚所生成的邪物。它們會想盡一切辦法去侵蝕其他生靈,并將其身體據為己用,連死尸都不放過。怨靈大多都存在于迷霧沼澤和一些偏遠之地。不用懷疑,這種東西的攻擊性不亞于任何生物。

這個家伙看上去拉里邋遢的,怎么看也不像是厲害的俠客或者修者。

“小二,一壺清酒?!崩镥邋莸闹心昴凶影涯怯内と鈮K往酒館桌上一丟便坐了下來。那肉可是價值數百兩白銀,多少人辛苦一輩子都賺不了那么多錢??此请S意的樣子,好像真把這東西當生豬肉了?!皟杀P帶肉的小炒?!?

“好嘞,客官,您稍等?!痹谶@酒樓大堂吃飯的都是些普通商旅和百姓,鎮口畢竟是小地方,也沒有誰認出那中年人拿著的肉塊有什么不凡之處,都只當那是普通的肉塊。

這酒樓,名為金錢樓。是鎮口縣首富金大年名下的店。在這方圓幾十里都是有名的。小炒名吃、濁酒佳釀都有。所以,縣里一些有名望的老爺擺宴什么都會在這兒。

今兒,正好是鎮口縣領主齊敬塘宴請鄰領領主虎萬元的日子。這虎萬元,是獸人中的虎族人,虎首人身,這要是在三十年前,虎頭人可能比較稀奇,現如今,人們早就習以為常。

因為兩塊領地經常有生意上的來往,齊敬塘與虎萬年也算是熟人,彼此相邀好多回了。由于這龍戰之野都是由獸人統治,住在此處的人類也漸漸受到了獸人習俗感染,一路走來,兩人也不客氣,交談的話題很是開放。

“我跟你說,彥灰敢來打咱們的注意,那純粹是找死!等過兩天大力他們回來,”虎萬年一只毛茸茸的爪子拉著齊敬塘,豪氣十足地大聲說道,“直接殺上他狼頭山去!”

齊敬塘笑呵呵地一個勁的點頭。這狼族強盜彥灰進來頻頻出動,鎮口朝汴州的路都被他堵上了。齊敬塘損失了不少買賣,最近,連虎萬年的私人商隊都被彥灰搶了一票。

“有虎兄出手,那彥灰自然是不在話下,可……”齊敬塘說到這,面露難色,“彥灰背后的那個妖怪……”

“齊老弟你放心,這回,我請來了蜀山的蕭道長。有蕭道長出手,小小妖物還不是手到擒來?!被㈩^人哈哈一笑,似乎是對那蕭道長信心十足。

“哦,蜀山的道長?那可是高人哪!”齊敬塘一聽是蜀山的人,便放心了大半。在這九州大陸,蜀山派的地位極其尊崇。任何一位能取得下山資格的蜀山弟子都是百里挑一地強大修者。在凡人眼中,修者那就是無所不能的仙人。實際上,修者與神仙還是有很大差別的。整個蜀山派三千年歷史,人數最多的時候也不過七百人。每三十年蜀山會公開招收弟子,只有最有潛力的孩子才會被帶上山修煉。

如今的蜀山僅有五百弟子。但是沒有人對于蜀山的至尊地位表示懷疑。四方勢力齊聚祖龍城共商剿滅惡靈大軍之事,領軍人物之一便是蜀山派掌門。

“不知道長他人現在何處?”齊敬塘左右看了看,詢問道。他只是個小領主,遇到蜀山弟子,哪怕只是一個五代弟子,他也得當祖宗供著。

“道長他法力高強,已經前去斬殺那妖怪了。估計,今天下午就能回來。之后的事情,就交給我們了。”

“有道長出手,自然是萬無一失。沒想到啊,虎兄您竟然能夠請到蜀山的道長……施元,你快回府上,召集衛兵。后天待虎大力隊長一回來,便出兵狼頭山!”此刻,齊敬塘自信滿滿。困擾多時的匪患,終于有辦法解決了。

“對了,齊兄,剛才在門口,我好像看到世侄……”虎萬年突然說道。

“啊,那小子,今天非纏著我要跟到縣城來,也不知道是為什么。到了這兒,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你說我專門為他建的山莊多好?。糠莵砜h城……啊,來,虎兄,樓上雅座請?!?

“唔,”虎萬年點點頭,也不客氣,徑直朝樓梯走去。在踏上樓梯的時候,虎萬年地目光落在了邋遢的中年人身上。在那一刻,虎萬年不由目光一緊。

兩個領主帶著幾名親信進了天字號雅間,虎萬年才緊皺著眉頭看向齊敬塘:“齊老弟,那個人……”

齊敬塘臉上的笑容不見了:“嗯,幽冥肉塊。應該是那人自己的得到的?!?

“你覺得,他殺的是哪里的怨靈?北荒村還是……落陽坡?”虎萬年為齊敬塘拉出椅子之后,壓低了聲音問道,那小心翼翼的樣子與之前他大大咧咧的老大哥樣子截然不同。反倒是齊敬塘更像是老大。

“落陽坡?你也太低估那位高人了。”齊敬塘哼了一聲。虎萬年臉色不由大變:“難道是……”

“大雪山,鎖魂塔下。”

“這……不會吧?雖說那里的怨靈帶有幽冥肉的可能性最大,但這樣就確定……”

“他穿在幽冥肉塊上的那線,不是一般的繩子,而是赤練蛇的蛇筋。黑色的蛇筋,一般的赤練蛇可沒有……壽命在五十年以上了!”

“那豈不是赤煉王蛇!?那蛇筋的價值絕對超得過幽冥肉塊了……鎮口什么時候來了這么一號人物?赤煉王蛇,除了修者,凡人中沒有人能夠對付得了吧?”

齊敬塘深吸了一口氣道:“現在是剿匪緊要關頭,萬不可惹出事端。只要那位高人不殺人放火,咱們就不要管他。”

“這我自然有分寸。來,齊老弟,喝酒!”

樓上兩位領主惶惶不安的,樓下這位爺卻沒什么顧慮。大大咧咧喝酒吃肉。雖說這位爺衣著不怎么樣,出手去很大方,酒足飯飽之后,中年人丟下了足足一錢銀子。

“嗯?”中年人剛剛邁出酒樓,便被人給堵了。一般遇到這種不開眼的家伙,他會直接一腳踹開。而且中年人也自信不會有他踹不開的混蛋。但眼前的這個家伙,讓他是在連下腳都沒辦法。

這是一個五六歲的孩子。不是乞丐,一般的乞丐可穿不起這種用五兩銀子一匹的云錦做的衣服。啊,他的左胸口處繡著一個花環圍繞的“齊”字。原來是鎮口領主家的孩子。

錦衣玉食的,這孩子找自己干什么?中年人抓了抓腦袋,百思不得其解。小男孩一手抓著啃了一半的棉花糖,一只手拽著中年人臟兮兮的褲管。水汪汪的大眼睛就那么直楞楞地望著中年男人,后者也只能跟他大眼瞪小眼。

“你是男人么?”小屁孩一開口,中年男人就有種要吐血的沖動。男人?前幾天還在柳韻坊快活來著,他還不至于忘了。

“我當然是男人!”。中年男人強壓沖動,低聲回答。絕對……沒有比這更加肯定的事情了!

“這身衣服是你的么?”小屁孩繼續問道。

“是……”小孩子而已……中年人閉上眼睛,默數十下……所以我才討厭小孩子。他如此想到。

“這是肉么?”小鬼用棉花糖指著幽冥肉塊道。

“……”他是來搗亂的!中年男人開始認真的思考用多大力氣可以把這個小鬼甩開。因為這會兒他已經進而用兩只手抱住中年人的大腿了,而那團棉花糖正好念在他菊花的位置。

“你是在追蹤一個白頭發、藍色眼睛的大哥哥么?”小屁孩的聲音不大,卻非常清楚。中年人聽得一字不差。

“你說,什么?”

“大叔,你是在追蹤一個,白頭發、藍色眼睛的大哥哥嗎?”小男孩以為他沒聽清楚,又重復了一遍,而且聲音更大了。

然后,中年人的眼睛紅了,猙獰的血紅!

“陸!西!風!”小屁孩突然被一股無法反抗的力量提了起來。不難聽出,中年男子所說的每一個字都包含著對名字主人刻骨銘心的恨意。甚至于大街上的每一個人都不由自主地恐懼。他身上散發出的危險氣息太凝重,以至于所有人都呆在了原地并且深信那個被仇恨的對象必將灰飛煙滅。僅僅是注視著這個瘋狂的男人,都是一種非常危險的事情。

而那個小屁孩……他后悔了,后悔一開始戲弄這個瘋子。使得,這個星期的小子不是傻不啦嘰的小屁孩,而是在鎮口縣以狡猾著稱的“鎮口三奇俠”之一——齊銘。

他之所以找上這個中年人……那要從七天前說起。

鎮口縣城外,其名正在目睹一場是一般的殺戮。主角是一個看上去二十來歲的年輕男子,白發、藍瞳。翻飛的衣角,飄舞的襟袖,從容而優雅地在血雨中穿行。而扮演被屠戮者的倒霉蛋們,是十幾個狼頭人身的強盜??匆嘛?,是來自狼頭山的精英強盜。

這些殺得鎮口領主護衛哭爹喊媽的精銳強盜在身穿白色衣袍面帶謙和微笑的英俊青年面前像幼童般無力。除了被宰殺之外,他們沒有別的權利。

齊銘雖然才六歲,但相比同齡人而言,他的心智要成熟得多,甚至不亞于那些十七八歲的人。很多事情他心里是很清楚的。比如對死亡的恐懼、對殺戮的恐懼??墒牵矍暗陌装l年輕人將殺戮修飾得美到了極致。他在向觀眾傳達一種意志、一個明確的信息——擁有強大的力量,可以主宰萬物。齊銘甚至于忘記了恐懼,完全沉浸雨隊強大力量的渴望之中。這不同于無知者無畏,而是心的沉淪。

“大哥哥,你可以教我你的那些神通嗎?”站在血泊中的齊銘半身被血侵染,他卻全無察覺,反而著了魔一般熱切的注視著白發青年。

“神通?”白發青年修長白皙的指尖輕輕落在最后一個狼人的左胸口。那半寸厚的護心甲可以輕易抵擋官府府兵制式軍刀的劈砍,卻無法阻止主人的心臟由內而外地爆裂。

妖艷的紅從胸甲的縫隙間灑出,刺眼的血液不再被吝惜,在狼人的左胸口繪出一朵盛開的血色玫瑰。白發青年緩緩收回雙手負于背后。在盛開的血玫瑰叢中,他的氣勢猛然攀升到了頂點。湛藍色的瞳孔在俯視齊銘的那一刻,驟然凌厲,并且向蛇瞳一樣變得狹長:“你是說,力量?”

隨著他的話語,周圍的十幾具尸體同一時間釋放出了所有的血液。數百上千朵血花圍繞齊銘盛開了。這有生命勾勒的圖畫雖然只維持了剎那,卻瑰麗到了極點。

“是,力量。大哥哥,你能教教我么?”齊銘卻對此視若無睹,稚嫩的臉龐以為興奮而扭曲了。如此執著,如此癡迷,如此渴望的眼神絕不是一個孩童所能擁有的。

看到齊銘的眼神,白發青年反倒愣了一下。隨即他開始仰天大笑:“哈哈哈!真龍血脈,有意思有意思。東方……除了文秀之外還有這么有趣的人??磥砦覜Q定留在這里沒有錯?!?

過了好久,他才停止大笑,恢復了儒雅謙和的外表?!奥牶昧?,小家伙。如果你想要獲得力量,七天后在縣城里,去找一個灰色衣服,提著……肉塊的邋遢男人。你問他“你是不是在追蹤一個白發藍眼的大哥哥?!惫嬖V他如果他肯帶你走,你就告訴他我的下落……他,會給你力量?!?

“那大哥哥你要去哪兒呢?”

“往東走,我在迷霧沼澤等著他?!?

“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我……Lucifer”

“誒?陸西風?”

……

鎮口縣城在這天沸騰了。一個擁有可怕氣勢的男人在鬧市中劫走了領主大人的公子。而當時,他老子就在幾丈外的酒樓里。然而在領主公子失蹤被確定之后,整個鎮口縣都松了一口氣。

近百人目睹了這一切。其中就包括鎮口三劍俠中的另外兩人:金元寶和太史瑜。

太史瑜九歲,金元寶八歲?!澳莻€大叔,真的好強?!苯鹪獙毝自谧约杭议T口的石獅子上感嘆道。

“嗯,我感覺,他比師傅還要強。”太史瑜的小手抓著一把木劍,撩起一個有一個劍花。古銅色皮膚上點綴著汗水,看樣子他練劍有一會兒了。

“哎?!比老頭還強?!那個把老大帶走的大叔?”金元寶一個前滾翻,穩穩落在地上。“真的假的……那只熊貓笨笨的,但真的很強啊?!?

“真打起來,師傅應該不會輸。那個人的強,是在別的地方。”太史瑜臉上表情沒有什么變化,手上的劍卻是越舞越快。

“???什么意思啊?”金元寶才八歲,功夫比不過太史瑜,頭腦比不過齊銘,自然是不會理解太史瑜這番話的意思。而且,就算是成年人,沒有練過功夫也不一定懂。

“勢。那個大叔的勢比師父要強?!?

“勢……那是什么?是指氣勢?喂,魚頭,你把話說清楚??!”

太史瑜白了金元寶一眼,沒理他,繼續自顧自地練劍。金元寶看看太史瑜,又看看自己那把丟在地上的木劍,嘴角勾起了狡黠的笑。

“看劍!”金元寶以遠遠超越同齡人的敏捷朝毫無防備的太史瑜刺出了劍。

甚至不用回頭,太史瑜依舊順著自己的軌跡將木劍劃過一個弧線點在了金元寶的偏鋒上,卸去力道:“老把戲,你打算用幾次?”

偷襲失敗,金元寶卻沒有一點氣餒,依舊是無所事事的樣子,用木劍拍打著自己的肩膀:“我又無所謂,劍道什么的……看著吧,等本少爺修煉出魂力,你就等著哭吧!”

“你要是能把我弄哭,我就把老大抓過來打一頓讓他叫你老大?!?

“哈……誒,怎么算你都不吃虧啊……”元寶非常不滿意,但太史瑜卻并不為所動,他背對著元寶說道:“你在我這里占得便宜還少么?”

“額,嘿嘿,現在學乖啦.”元寶的臉上露出不懷好意的微笑。

“謝謝你的夸獎,但是我并不為此感到自豪。”太史瑜繼續練劍,剛才元寶的襲擊完全沒有打亂他的動作。元寶翻了翻白眼,轉過身去:“切,無聊……“聊”字剛出口,元寶的木劍就劃過一個短促的半圓,在尖峰對準太史瑜的那一刻,元寶積蓄已久的氣勢完全爆發。

看到這一劍,太史瑜的眼睛一亮:“好劍!”

“啪!”

沒等太史瑜有所動作,一只毛茸茸的爪子就排在元寶頭上。伸出爪子的是一個寬大得不正常的身影,擋在兩人之間。這完全不是人類應有的體型。身高與寬度幾乎相等,卻不是肥胖,而是魁梧……還有些熊一樣蓬松的感覺。在它的背后,還斜背著一只巨大的圓形酒缸。

“別鬧了,臭小子。”一個蒼老而粗重的聲音響起,阻止了元寶進一步的攻勢。這聲音聽上去怪怪的,說話的人會讓人不及懷疑他的舌頭似乎不能很自然地吐出正常音節。

那是一只穿著灰布長袍的熊貓。身高六尺,寬度,也是六尺,給人一種圓潤的感覺。這是獸人中非常稀有的一支,同時也是最古老的一個種族。他們通常被稱為貓熊。

“師傅(死老頭兒)”兩個孩子一同開口。

“唔?!边@只貓熊顯然對于這兩個孩子很滿意,樂呵呵的點著毛茸茸的大腦袋,只是完全不會讓人覺得憨態可掬的熊貓,反倒看上去像是奸詐的狐貍。雖然這確實是一張熊貓臉沒有錯,但總會讓人認為這個老東西非常狡猾。那雙小眼睛中閃爍著的,是智慧與狡黠交織的光彩。

這情景,看上去有些滑稽,一只巨大的熊貓人立著,還像模像樣地披著一身樣式古樸的灰色長袍。在貓熊的腦袋上,還頂著一頂棕色斗笠。兩個孩子勉強能到貓熊的腰部而已。背上的酒缸應該很有分量,看那型號,把兩個孩子都裝進去都塞不滿,隨著貓熊的動作發出咕咚咚的水聲。

“小銘已經踏上屬于他的旅程了,你們倆個也不能落后呀。”貓熊用爪子勾了勾背后的酒缸,說道。

“師傅,老大不會有事吧?我感覺那個男人很危險?!碧疯に坪跤行┎环判模敵跛麄內齻€一同在貓熊門下學藝時已經確定齊銘的天賦是無法煉氣的,其心性又注定了他在劍修之路上不會有前途。而且齊銘天生缺少一魂一魄,根本無法煉魂。這就是說貓熊的功法他一樣也學不了,幾乎是完全斷絕了齊銘成為修者的可能。

無奈之下,老貓熊將他某一天即興創出的殘缺功法傳給了齊銘。這功法實在是太過詭異,以至于貓熊斷定天下沒有人能夠將其完善,將之傳給齊銘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而且,他除了師傅臨時興起感悟到的功法之外什么都沒法修煉么?”金元寶也很擔心這個比自己還小的老大。

眼看著自己的好兄弟一天天強大,齊銘表面上不在意,但是太史瑜和元寶很清楚,齊銘內心是非常渴望強大的力量的,當時貓熊說有一種齊銘可以掌握的功法時,他幾乎是不假思索就開始修行了。

“呼呼,我有種預感,小銘他,會走出一條前所未有的道路。那套功法雖說是臨時興起所創,后續的功法我也沒有任何頭緒,但那套功法是可以溝通天地本源力量的,那個臭小子是我所知的人中唯一一個可以修煉的人,如有機緣,他也是前途無量?!贝筘埿軐τ谀翘灼婀值墓Ψǚ浅W孕?,咧著大嘴笑道:“反倒是你們兩個,別忘記你們的約定。到時候,別說他有沒有資格繼續當你們老大,你們是不是有資格當他的小弟都難說?!?

“切,老頭兒,你以為我們是誰啊?本少爺可是千古第一天才魂修——金元寶!而且,我比老大還大兩歲呢?!痹獙毼臉幼佑肋h不會變。

太史瑜聽了兩人的話,眉毛一挑,什么都沒說,只是握劍的右手暗暗用力。在他的內心深處,有著一個洞穿蒼穹的夢想。這個夢想和大家的約定緊緊聯系在一起。所有擁有這種心的人,被稱為“強者”。

“目標,天下第一的劍客!”太史瑜在心中默念叨。

金元寶才不像太史瑜那么矜持,在他的字典中,似乎從來沒有謙虛這個詞:“本少爺,一定會成為天下第一的魂師——靈王!死魚,等著給本少爺下跪吧,哇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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