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吧，從今天開始，你只是齊王的世子，再不是我的兒子”，屋內的女子并沒有回答他的疑問，只用這種決然的方式推開自己的兒子。

“母后，煥兒只是想看看您，煥兒中毒病了好些日子了，您就不想看看嗎”，少年悲愴的聲音里透著哽咽。

這一次里面再沒有回答，只有一聲深長的嘆息。

“你們就在門外，不會有任何事情”，少年吩咐完身邊的影衛，深吸了口氣，推門進了去，借著微薄的月光找著那個高貴美麗的身影，屋子很大，陳設卻很少，只有一張床，一個桌子，甚至都沒有像樣的凳子，此時，他的母后就站在他左手的窗子邊，倚在墻上，靜靜地看著窗外的白月光，聽到他進來的聲音，甚至都沒有回頭。

“母后……”，再無錦衣華服，金玉瓔珞，眼前的女子褪去了之前的雍容尊貴，僅著一身素白衣衫，未施粉黛，容色有些憔悴單薄，卻難掩其麗質天生，迎月之姿，也是清華無雙，只是，看著她那樣形影相吊、遺世獨立的樣子，少年心中卻生出一種恐慌，那樣的感覺就好像是在看破一切、了無牽掛，即將遠行的人一樣，忍不住出聲打破沉寂。

“你瘦了不少”，女子轉過身來，眼睛一瞬不瞬的看著他，細細的打量。

“母后，你好不好”，他感覺的到母后眼中隱藏的激動和關切，卻也在她的眼中看到了心如死灰的破碎絕望。

“我很好”，似乎剛在屋里一直讓他走的是另一個人，此刻女子并沒有再推開撲在她懷里的兒子，只更緊的擁住，為他擦拭臉上的淚水，那樣的溫暖無虞。

“母后，外公他們真的謀反了嗎”，在母親懷里膩了好長時間，少年才止住悲戚，問出了心中一直的疑問，身邊所有的人都在說郁家謀反，縱使他再怎么不信，現在也有些困惑了。

“這些都不重要了，無論郁家反與不反，結局都是注定的，只是早晚的問題而已”，女子嗟嘆一聲，如同以前一樣為少年整理著衣衫。

“他們都說郁家謀反”，少年堅持要從母親這里求證。

“是啊，世人都道郁家謀反，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如今此番下場正是罪有應得吧”，說到此，女子竟然低低的笑了出來，只是眉眼彎彎處晶瑩的是傷痛的淚花，“一切都計劃的如此周密，幾代的籌謀，終于在這一次實現了，只是為什么，為什么是我……”，女子似陷入了困頓，有些失神。

“母后，什么籌謀，誰的籌謀”，這一切似乎是個陰謀，看母后的樣子是知道其中的蹊蹺的，少年抱著母親的雙臂，試圖問出真相。

“呵呵，還能是誰的”，女子柔美的面容上閃過一絲恨意，看著他的眼睛里神色復雜，有疼愛，有擔憂，有怨，亦有恨。

他的母親竟然對他有了恨意，少年有些失措，一個可怕的念頭在腦海里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