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蘭跪在地上不敢躲，玉嬪長長的指甲在她臉上脖子上抓出道道血痕，一旁的嬤嬤趕忙去掰玉嬪的手指，兩個嬤嬤才勉強壓制住她。

若蘭哭著磕頭說：“主子，主子何苦作踐奴婢，奴婢都是照您吩咐辦事啊?！?

“賤人，賤人，通通都是賤人！”玉嬪不顧儀態仍掙著去打若蘭，被自己人背叛，從背后捅一刀子，她怎會甘心，好恨，恨不得扒她的皮抽她的筋！

“玉嬪，事到如今，你還不悔改！先前你嫁禍麗美人的事本宮暫且放一放，私通朝臣是大罪御前失儀是重罪，還不脫簪待罪！”金貴妃呵斥道。

“哼！”玉嬪滿眼怨毒如芒箭，她冷笑說：“貴妃娘娘，好貴妃娘娘，你就忍心不救妹妹？娘娘多鐵面無私啊，臣妾就從實招了，必定一五一十把張先的事兒說的明明白白，叫娘娘聽得清清楚楚?！?。

我這條小船翻了，你這條大船還想安安穩穩順風順水么？大不了魚死網破！

金貴妃眸中一冷，玉嬪這是在威脅她，張先是她本家定國公府安在陛下身邊的眼線，這次的消息也是張先通知的她，頭號主謀正是她金貴妃！

心念一轉，金貴妃頗有深意地冷冷說：“好，本宮也想聽聽這來龍去脈，你母家備了多少嫁妝給你，一出手便是這么多金葉子？你父母兄弟盼著你給家里長臉，你卻做出這等事兒，你是不要緊的，你父母兄弟都不要緊么？”

語帶雙關，玉嬪噎住抽泣，慢慢低下頭去，腦中全是父母和弟弟的臉，她當真是氣傻了竟是差點以卵擊石，這事兒說破了，以貴妃的隆寵，不過略罰罰，整飭整飭。過去了這一段，貴妃還是貴妃，而自己和家人只怕連全尸都留不得，濃重的悲哀裹上心頭，她不過是攀附貴妃的一株菟絲，她整個家族也不過是攀附定國公府的藤蔓，無足輕重，可以隨意拿來犧牲掉，藤蔓不聽話了，砍掉再栽一棵就是，那么與其犧牲掉整個家族的前程不如只犧牲她一個。

“臣妾說實話，陛下和貴妃娘娘能饒恕臣妾的母家嗎？臣妾發誓：所作所為與臣妾母家沒有半分干系，求陛下和娘娘饒恕臣妾的母家。”

玉嬪求的是兩個人，眼光只看著金貴妃，看到她微微點頭，玉嬪心中長嘆一聲，眸色迅速灰敗，她如夢游般呆呆的說：“臣妾承認同張先打探宮外消息。這一切都是臣妾一個人做的，與旁人沒有任何干系。臣妾領罪?！?

說完整個人無力地癱軟，眼淚都流干了。

金貴妃與云中王耳語幾句，站起身說：“陛下口諭：玉嬪買通侍衛互通消息，又嫁禍麗美人，實屬罪大惡極，按宮規，當貶為宮女即刻遣往外院為奴。陛下顧念昔日情分，恩準玉氏父親攜家眷告老還鄉，其弟五年不得入仕。張先即刻除了腰牌佩刀，廢為庶人。其余從眾不予苛責?！?

“謝陛下隆恩?！庇駤逯刂乜牧艘粋€頭，把滿頭珠翠一一卸下，早有兩個嬤嬤等著，拖著她出去。

禎嬪悄悄側身打量玉嬪一眼，被嚇得不得了，玉嬪滿面悲戚而嘴角卻是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