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危墻容不得他思考，阿烈反手猛勁扭住山羊胡的手腕，只聽輕微的骨頭碎裂聲，山羊胡痛哼一聲，眼底閃過一絲狠絕，左手推著斷掉的右手把全身壓上，竟生生又刺進兩分，阿烈這個姿勢無法用力，把心一橫，他握緊山羊胡的手腕，腰背用力使個過肩摔，結結實實地，那人飛撞在青石地上，如空口袋般，軟軟倒下口中鮮血噴涌，有進沒出地倒喘氣。阿烈的傷口撕扯地更大，鮮血如泉涌即刻染透半邊身子。

“烈，你怎么樣？說話啊，烈！”那菡苒飛撲過來，小手死死按緊阿烈血肉模糊的傷口，心好痛，痛得快死了，大顆大顆的眼淚不受控制，滑落眼眶，她恨死自己，如此沒用，這一刀本該她受的，阿烈平日里哪會被這宵小傷到。悲哀漫上心頭，這傷痛都是她帶給阿烈的，她才是本該承受這一切的人啊！

肩上疼地筋肉抽搐，左手完全使不上力氣，漸漸地麻勁兒涌上來，半邊身子都沒了知覺，暗暗用力活動右手，封了幾處大穴。阿烈揉著苒兒的小手，勉強笑道：“無礙，一點兒皮外傷。你莫要心急。”強壓下翻涌的氣血，運功一探，更加心驚，豐沛的氣海如開了閘的湖水奔瀉消彌，他的內力只有五成不到了。阿烈隱隱覺得這次恐怕兇多吉少，匕首上淬了東西。

什么毒這么霸道！

他冷靜地看著四面圍來的敵人，心里苦笑，看這情形兩個人必要交代在這兒一個，心里計較著如何送苒兒逃脫升天。眼神慢慢變得幽暗透著森森寒光，如時刻準備著捍衛領土的雄獅，他下定決心，指甲深深扣進肉里，即使豁出一身血肉，也要保心愛的人安然無恙！

撿起地上的匕首，上頭還有他溫熱的血，一滴滴順著刃鋒滴落，隨手甩了兩下，遞給身邊的苒兒，湊在她耳邊輕聲說：“準備好了么，苒兒？”他的女人從不懼絕崖險途，這一點，他深信無疑。

那菡苒擦擦眼淚，深深吐氣，接過匕首，手穩穩地抖都不曾抖一下，她心里明白當下的情形容不得她軟弱膽怯。

“準備好，我們走！”阿烈握住苒兒雙臂讓她緊貼自己身體。

那菡苒倚在阿烈懷里，聽著他強勁的心跳，心分外安寧，她點點頭說：“我們兩個都要活，他們”，她冷眼瞧著四面惡鬼般的敵人，聽著越來越近的喊殺聲，冷笑：“勞煩他們受委屈，都得死！”

“哈哈，走了！”阿烈大笑，腳下如風，帶著苒兒反客為主沖進蜂擁的敵人中，意欲殺出一條血路。

四面都是兵鋒，阿烈握著苒兒手腕，引她對敵。

“都滾開！看你黑爺爺立這頭功！哇呀！狗男女吃俺一斧頭！”

左前一路黑毛大漢沖將上來，哇哇呀呀操著柄闊斧舞地虎虎生風，他身旁一尺沒半個人敢近，斧頭不長眼！

阿烈湊在苒兒耳邊輕笑：“苒兒，這貨自己撞上來，咱們先拿這黑熊精祭血。”

說著，右手帶著苒兒右手往前送，翻手挽個劍花，直刺黑熊精左邊肩窩，渾身都是破綻，偏偏來勢奇快，黑熊見來勢很猛，急忙收勢恪擋，匕首“鏗鏘！”撞在斧面，溜起一串火花，阿烈催動內力，硬生生穿斧而過，匕首寒光深深刺進那人心窩。黑熊怪瞪大充血的眼珠，后仰重重摔倒，他到死都不明白，為什么匕首能創透厚厚的板斧，匕首又怎么能當長劍使。

一擊得手，阿烈略增些信心，他朗聲說：“苒兒可瞧清楚了，這一招叫‘舍生忘死’！”

那菡苒大聲說：“記下了，舍生忘死，玉石俱焚！”她心下明白，阿烈這話是說給敵人聽的，攻敵之策攻心為上，他兩個佯說不要命，誰想來陪葬就動手。

果然，沖殺上來的人面面相覷，狐疑著緩緩退下兩步，受這一招致死的震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