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眨巴著眼睛，“還能在哪里？當然是在教室里啦。他正好坐我旁邊，我見這男孩子挺秀氣的就多看了兩眼，哈哈?！?

“說句老實話，這三年來你就沒有對他動過心？我琢磨著這小子長得也挺不錯的啊?！?

我突然就想起了上次在雙層巴士里我借醉偷襲他的事，那個怎么解釋？

“你想多了，呵呵……”我干笑著，低頭攪動檸檬奶露。

“好吧……”他站起身找來服務員買單，“今天的‘審問’就到此結束，我還有點事先走了?！?

“嗯，好的。拜拜?！?

見他走出大門，我有些恍惚，突然，他停了下來，掏出手機像是有人給他打了電話，不一會兒，他便拼命地往回跑到我身邊，我心里有種不好的預感，果然，他皺眉道：“事情大條了，他在醫院?！?

我連忙往外跑，來不及問清他在哪家醫院，陶曄追上拉住我，“別急，我們開車過去?！?

我點點頭，掌心濕濕膩膩得厲害。

現實就是這樣，當你在做一個無比痛苦的決定的時候，愛你的人所做的決定一定比你更痛苦。冥冥之中，有些事情真的是注定的。

趕到醫院，陶曄帶著我往隔離病房走去，李叔叔已經守在窗外，頹廢地坐在那里，沒有一絲生氣。

我問道：“到底出什么事了？”

“李伯不給他錢，他賣腎了?！碧諘系卣f道。

我卻如同晴天霹靂，半步都動彈不得，半晌，李叔叔沖過來捏住我的肩膀，吼道：“你為什么要讓他籌錢？！你是要害死我兒子是不是？是不是啊！”

我呆愣在那里，肩膀上傳來的疼痛告訴我，這一切都是真的，玻璃，他真的為了籌錢，跑去賣腎了。

陶曄扯開情緒失控的李叔叔，對著我道：“張靜你先去買點水果和吃的過來，這里我搞定?！?

我渾渾噩噩地走出醫院，四處飄蕩。

這座城市還是那樣熟悉，我卻再也感覺不到溫暖，陽光照到我身上，我停住腳步呆愣愣地伸出手，卻什么都抓不住。

為什么我要承受這么多？憑什么我要承受這么多。

徘徊了好久，這才從口袋摸出一大把零錢，找到水果店聽話地買了一籃子水果，再一次跨進醫院的大門。

手術室的燈還亮著，李叔叔滿臉頹廢地單手撐住自己的腦袋，陶曄正在一旁吸煙。

我走過去，把籃子放在座椅上，拘謹地望著手術室。

無法想象他在簽訂協議書的時候，是怎么樣的心情，閉上眼睛接受麻醉的那一刻有沒有想要逃開。

這一切，都是我無法想象的。

我試圖透過窗戶的玻璃望進去，卻是徒勞。

李琉璃，此時此刻，你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