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事。”秦夏坐直身子平視眼前的人，再一次問道，“說。”語氣強硬不容置疑。

“海關......”似乎時遇到了什么棘手的問題，眼前的人一直低著頭，說話也是斷斷續續地，“那邊。”

“難道他們不肯？”

“不是。”

“那到底是什么？”

“素...素小姐。”那人終于抬起頭來，望著秦夏的眼睛滿是畏懼和無奈。“她來了，說不讓我們這么做。”

“那她現在還在碼頭？”秦夏不由得皺了皺眉，沒想到她們之間的感情已遠超出了他的設想。

“嗯，她說她見不到你她不走。”

偉明碼頭。

老萬已經出來過三次了，可素宛還是不肯進去，秋天的風雖說不上寒冷，卻足以讓只穿了一件薄外套的她凍得發抖了，可她固執地望著碼頭入口，她是在跟自己的心打賭。

“媽媽！”

當素宛還在堅持著自己的崗位時，兒子素里卻不知怎地突然冒了出來，正朝著自己的方向跌跌撞撞地跑來，而他身后跟著老萬。

“你們！”

“是我。”

素宛正準備質問時，秦夏的聲音從背后響了起來，她連忙將兒子拉近自己，轉過頭看著秦夏，依然是記憶中那張帥氣不過的臉，只是眉宇間多了份殘忍的成熟。

“你斗不過我的。”秦夏雙手插在風衣口袋里，瞇著眼睛望著素宛的方向，一臉的風輕云淡。

“為什么？”素宛緊緊地盯著他的眼睛，“你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我只是長大了。”

“你還愛著她不是么？為什么要置她于死地。“素宛幾乎是用盡全身的力氣般，身子開始不住地開始顫抖，“我沒有理由明白。”

“你沒必要知道。”秦夏依然保持著那種樣子，像是那個將他推入地獄的人一樣狠心。“如果你不是我的表妹，你認為你還能站在這兒跟我說話么？”

“你不要以為我下不了手。”

一語點破。素宛愣愣地站在原地，開始思考她為什么站在在這里，站在這冰冷的海風里自取其辱。

一直站到身心皆冷。

”這不關她的事。“

一輛黑色賓利突然闖進視野，由欣穿著一件和秦夏極似得黑色風衣朝他們走來，也許是看到了素宛身邊的素里，她的表情帶了點疑惑卻又無比堅定。

“我們談就可以了。”由欣轉過身望著秦夏不緊不慢地說道，標準的職業談判語氣還是讓秦夏的心不由地痛了一下，他自嘲地笑了笑。

“沒什么可談的。”

“沒用的。”由欣淡淡地掃了他一眼，吐出一句便朝身后的素宛走去，輕道“你們走吧，坐那輛賓利。”

話剛落，那輛賓利上便下了幾個黑衣人將素宛他們硬拉上了車，還沒等秦夏他們行動便絕塵而去，不一會兒便消失在由欣身后漸濃的大霧中。

“你們這樣做對蘇家沒有任何威脅。”整個過程由欣一次也沒有轉過頭，一直將視線放在秦夏身上，像要把他看穿似得目光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果然還是沒能忘記。

“這些產業都是在我名下的。”由欣感嘆于秦夏的成長，卻還是對他抱有一絲歉意，以至于語調漸漸平淡，沒有她早已習慣的諷刺。“你最多只能抓到我。”

“你是他們的女兒不是么？”

“可我并沒有什么價值量，他們還有個兒子。”

“我不相信他們會如此狠心。”

“那你呢？”由欣突然覺得好笑，盡管再怎么變，他也改不掉早已刻進骨頭里德那份霸道。“你不也是變成這樣了么？”

警察已經來過了，將景帝的貨物全部翻了個遍才發現藏在集裝箱底部的海洛因。一陣喧鬧過后，碼頭變得極度寂靜，秦夏甚至能夠聽見孤寂的風刮過空氣的聲響，一根根如刺般插進腦海。

也不知站了多久，雙腿終于支撐不住跪在了冰冷的水泥地上。秦夏茫然地望著由欣消失的那片白霧，一點點凝聚，堆積在心頭。

沒有人知道秦夏的右耳已經習慣性失聰了，由欣被由新帶走的時候轉過頭對他說的那些話，他什么都沒聽到，只有一陣陣無比刺耳的聲音在耳邊回蕩。

“那你呢？”

“你不也變成這樣了么？”

偏偏他只記得這令人絕望的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