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雖然江山易了主,兮然已不是皇后,而只是宮中一小小婢女,但她的生活卻依然沒有多大的變化,宮中掌事的人沒有要她做什么活,她想估計是李御天的吩咐,他自那日離開后就沒來找過她,聽宮人們說他正在為邊關之事而煩惱,看來皇帝也不是那么好當的,整日要為國事而操心,不過忙點也好,兮然倒希望他天天有忙不完的事情,這樣她就不用見到他了,想到這心中不禁一陣竊喜,
然而就在這時,她見到王心雅和幾個婢女正朝瓊玉閣走來,如今王心雅已是皇后,看她那春風得意的面容,兮然心想還是走開為好,她想王心雅是不會想見到她的,可惜還是晚了一步,只聽見一婢女大聲喝斥道:“站住!見到皇后娘娘還不行禮,該當何罪!”
不得已兮然只得急忙轉身行禮道:“奴婢見過皇后娘娘”,
“喲,我說是誰呢,原來是你啊,難怪會這般無禮呢,看來是身份轉變太快,恐是還沒緩過神來,居然連行禮都不會了!哈哈…..”王心雅嘲諷的笑道,王心雅見兮然沒作聲,突然憤怒的說道:“現在是大白天的,你卻有時間在這閑逛,難道是宮中養的閑人太多了嗎,來人!快去把這掌事的人給本宮叫來,本宮要好好問問她!”
“是!”一婢女急忙應道,
不一會一位三十多歲的婦人就被叫了過來,那婦人見到王心雅后急忙跪地道:“奴婢見過皇后娘娘,不知娘娘有何事相問?”
“哼!本宮想問你為何這賤婢竟有時間在這閑逛,難道沒有什么粗活安排她做的嗎!你這掌事的是怎么管教下人的!”王心雅嚴厲地說道,
“回娘娘,不是奴婢不想,只是……”那婦人為難道,
“是什么!快說!”
那婦人猶豫了好半天,才說道:“只是皇上有吩咐過奴婢,說除了皇上外誰也不允許吩咐兮然姑娘做事”
不說還不打緊,那掌事的一說是皇上吩咐的,王心雅頓時氣得臉色都變了,心想:真沒想到那賤婢都毀容了,皇上還對她那樣好,難道自己連個低賤的的丑女都比不上嗎,哼!她偏要命令她干活,她就不相信皇上真會責罰她,想到這,王心雅便對那掌事的婦人說道:“你難道不知道本宮才是這后宮之主嗎,本宮要誰做什么誰就得做什么,但皇上始終是皇上,既然他有吩咐,那本宮也不好違抗他的命令,只是……”
王心雅看向兮然,接著說道:“皇宮也有皇宮的規矩,你方才見到本宮卻要故意避之而不及時行禮,那本宮要責罰你,不過你放心,本宮念你是初犯,不會令你去浣衣局那種做粗活的地方,本宮會讓你去后殿,后殿那里已多年無人造訪,宮殿也無人修葺,那里雜草叢生,把原本風景迷人的后林都給破壞掉了,本宮要你去那把那些可恨的野草在三日內給拔掉,本宮要你還后林一個花香滿園,草木爭榮的原相,明白嗎?”
“后殿是什么地方?撥草三日?”兮然正思索著,
王心雅見她沒回話,便說道:“怎么,你敢有異議!”
“回娘娘的話,奴婢無異議”雖然不知后殿是什么地方,但也只是去除除草,也沒什么,便答應道,
“嗯,那就好,對了,你現在是婢女的身份,繼續住這瓊玉閣恐是不合適,你經后就住后殿吧,那邊也清凈,不是也很和你的性子嗎”王心雅說道,
“奴婢都聽娘娘的”兮然不想與王心雅有什么爭執,況且她對住處也沒什么要求,只要清靜無人擾便好,于是答應道,王心雅見她也算是識時務,知時局,便沒再說什么,兮然行禮告退后去瓊玉閣收拾了些東西,便按照宮人所指往后殿而去。
大約走了半個時辰,終于到達了后殿,看這后殿的樣子,雖名曰是宮殿,但與兮然想象卻相差甚遠,因為這后殿分明只是一座三居室的木搭房子,而且因常年無人居住,房子的一些部位已有些損壞,不知道住在里面會是什么樣子,估計情況會不大好,再看看這后殿的周圍,草木繁茂,把唯一通往外面的一條小路都快掩蓋住了,真有曲徑通幽之感,而宮殿的后面倒是一個諾大的花園,花園內有各色各樣的花系和一些不知名的野草同生,看起來有些雜亂,如果能好好整理一番,應該會是一個風景迷人的好地方。
熟悉周圍的面貌后,兮然帶著行李便進到了木屋,木屋雖破舊,但里面的陳設還是很整潔的,在臥室的后窗處有女子用的梳妝臺,梳妝臺上有銅鏡、木梳、還有一些精致的發飾,看這上面的灰塵,應該有些年份了,她走到梳妝臺前,打開了木窗,透過木窗兮然看到了不遠處有一座小山丘,山丘上有幾棵大樹,伴隨著一陣秋風,她仿佛能聞到幾縷蘭花香,她呆呆的向窗外望了很久,待她回過神后,才簡單的整理了下床鋪,便到了花園開始拔草。
這花園很大,三日之內把草拔完可不是一件易事,她不想到時王心雅又有理由來問責,便開始努力拔草,爭取能夠按時完成任務,過了好久,她感覺好累想找個地方休息會,她立刻想到了那個小山丘,于是便向那邊走去,爬上山丘后,她便坐下來背靠著一顆大樹休息,半刻功夫就睡著了......
待她醒來時天色已經不早,糟了,一天快過去了,她才只拔了那一小點地,她急忙準備站起來去繼續做事時,她的頭突然被什么東西砸了一下,定睛一看,原來是一小塊竹片,但這地方哪有竹子呢,正在她納悶時,她抬頭竟然看到這些樹桿的背面都有一個洞,好像是被人工鑿開的,她把手伸進樹洞里摸到了一些東西,取出來一看竟是一些小的竹片,再仔細一看,竹片上竟還有一些字:
彼采葛兮,一日不見,如三月兮!
彼采蕭兮,一日不見,如三秋兮!
彼采艾兮,一日不見,如三歲兮!
……….
自在飛花輕似夢,無邊絲雨細如愁
………
拚今生,對花對酒,為伊落淚。
…………
燕子樓空,佳人何在,空鎖樓中燕
……….
這些竹片上的詞句分明是寄托了一個男子對一個女子的相思之情,那種情絲句句濃烈而觸人心扉,叫人不禁為其哀之、嘆之、惋之,這到底是誰在思戀誰呢?
這時兮然在另一棵樹洞里找到了一個小的布袋,那布袋還散發著一股清香,打開一看,竟是一包種子,而布袋里也有一塊竹片,上面寫道:“婉怡,吾知你心喜幽蘭,故親自采之,愿為你而種之”這句竟有落筆“懿”,“婉怡”是當年怡妃的名字,而“懿”,難道是宗正大人李懿,他竟也對怡妃心生愛慕,只是他卻一直把這份愛意藏在了心底,一直獨自默默承受著這相思之苦。
兮然不禁朝那座木屋望去,從山丘上能夠清楚地看到木屋里的梳妝臺,她仿佛看到了一名美麗的女子正坐在梳妝臺前梳著自己的青絲,聲如銀鈴,面如桃花,兮然心想:多少個日夜宗正大人曾都是這樣看著怡妃梳妝打扮的吧,雖只能隔首相望,但卻是甘之若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