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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收留

  • 悲懷賦
  • 宇生然
  • 3341字
  • 2013-08-07 10:50:19

恍如隔世之久,頭痛欲裂,就像是從高空中被重重摔下似的,當兮然緩緩睜開眼時,她看到的不是她所熟悉的房間,白色的帳幔,木質(zhì)的床榻,榻的對面是一扇窗,窗邊的盆中栽有一束米黃色的滿天星,在窗的右邊是一個方方正正的灰色大柜子,靠左則是一個不大的梳妝臺,上面擺著一面銅鏡和一個梳妝盒,整個房間看起來特別的樸素典雅,窗外的景色甚是迷人,不遠處幾棵枝繁葉茂,郁郁蔥蔥的杏樹極具觀賞性,上面那杏子看樣子也已成熟,叫人直想摘一顆嘗一嘗。

兮然正欲起身時,只見一位身穿灰色布衫,頭發(fā)花白的婦人,端著一個碗走了進來,

“姑娘,醒了,你已經(jīng)昏睡了兩天了,把藥喝了吧”那婦人的聲音有些暗啞,

兮然一下子愣住了,這是什么,怎么會穿這樣的服飾,梳這樣的發(fā)髻,這是哪里,她頓時一肚子的疑惑,便試探性的問道:“請問,這是…….哪里?”

“哦,這是清遠鄉(xiāng)。”婦人答道

“我….怎么會在這?,”兮然用手指著自己,神色疑惑道

那婦人看著兮然,臉上有著憐惜之情,“前些天去地里干活,發(fā)現(xiàn)姑娘你倒在路邊,就把你救了回來,”

原來那婦人救了自己,兮然連忙道了聲謝,“哦,謝謝大娘”

“姑娘不必跟我客氣,快,趁熱把藥喝了吧,鄉(xiāng)里的王大夫說你只是由于精神緊張,身體疲勞所致而昏厥,配以幾服藥喝下就沒事了。”那婦人把藥端給了兮然,兮然慢慢接過藥碗,看著碗里的藥汁,皺眉猶豫著,

“良藥苦口,喝了身體才好得快,”婦人溫柔的說道,

兮然深呼吸了一下,然后閉上眼睛一口氣喝完了整碗藥,“真的是很苦”兮然瞇著眼睛,緊閉雙唇,那婦人笑了笑,然后問道:“對了,不知姑娘你怎么稱呼?”

“叫我兮然吧,”

“哦,兮然姑娘,家住何處?怎么會倒在路邊,哎喲,莫不是遇到了什么難事?可以和大娘說說,看大娘能不能幫到你的,”

“我……”兮然欲言又止,看著這位婦人如此穿著,著實讓她生疑,盡管這位四十歲上下的婦人面目和善,看起來很是慈祥,

“請問,大娘你這衣服?”

“我這衣服?”婦人有些疑惑了,

“好特別,好古樸......”兮然不自然的笑了笑,

“姑娘何以這樣說?我這衣服沒什么特別的,都是些粗衣麻布,倒是姑娘這身衣裳,我倒是頭一回看到”那婦人也有些疑惑的看著兮然

瞧瞧這間屋子的擺設(shè),物件,兮然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那請問這是幾幾年?年號?”兮然突然激動的抓著婦人的手問道,

“哦,現(xiàn)在是大宇國圣顯十五年”

“啊!”兮然幾乎從床上跳了起來,滿臉的震驚,是的,她是想逃離原本生活的那個世界,想換一種生活,想到一個誰也不認識她的地方重新開始,但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她穿越了。

婦人被兮然的舉動嚇了一跳,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姑娘你這是怎么了?”

兮然有些愣然,但驚訝過后,她趕緊理了下思緒,既是來了這里,她就該考慮以后怎么生存,她要吃,穿,住,要慢慢適應這個陌生的環(huán)境,然后再弄清情況,于是,她突然開始啜泣了起來,眼角硬是擠了幾滴眼淚出來,

“姑娘有什么難事可以和大娘說說,莫要傷心,沒有過不去的坎兒”那婦人見她如此,便憐惜道,

“大娘,其實在我小的時候,我與我娘親去遠方探親,不小心和我娘走散了,我又找不到回家的路,后來就一個人到處流浪,在我十二歲那年,進了一家有錢人的府邸當了丫鬟,但是那府上規(guī)矩甚多,對下人的管教甚是嚴厲,動不動就要被罵,被打,我實在是受不了了......”兮然眼淚摩挲,好不可憐,那婦人坐到了她旁邊,輕輕拍了拍她的后背,抬眼偷偷看了那婦人一下,接著又說道:“后來我有幸逃了出來,大娘,我真的害怕再回去了......”說到這,兮然哭得更傷心了,“我以后該去哪里,我沒有家了”她一下子撲到了婦人的懷里,緊緊地抱住了婦人。

“呃,真是可憐,孩子不要哭,以后這里就是你的家”那婦人也抱住了兮然,用手撫摸著她的頭,這于兮然來說,那種感覺真的很溫暖。“謝謝大娘,大娘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人了”婦人寵溺的對兮然笑了笑。

之后兮然便跟著這個婦人在這里住下了,很快便熟悉了環(huán)境。這里真算得上是人間仙境,四處群山環(huán)繞,綠水長流,各種不知名的高大樹木郁郁蔥蔥,還有遍地的野花點綴著整個大地,后山有一道瀑布飛流而下激起千層水花,讓人好生喜愛。在這些日子里,兮然每天都會陪著那婦人去山里采些藥材,順時摘些花朵和果子拿到集市上去賣。她每天也都會坐在屋前的一塊大石頭上看著太陽落到山的那一邊,然后是太陽的余暉映照整個天際,最后夜幕降臨,這才進了屋。這里沒有都市汽車的喧囂,也沒有人群的熙熙攘攘,有的只是蟲鳴鳥叫,雞犬相聞,真是一方凈土。

“兮然,吃飯了,你這孩子整天坐在那里看什么呢。”那婦人站在門口笑著說道,

兮然起身,沖那婦人笑了笑,“呵呵,大娘,今天做的什么菜啊?”

進了屋后,看著桌上的飯菜,有虎皮花生、家常豆腐、小炒竹筍還有青炒小黃瓜。”兮然立即用筷子夾了嘗了嘗,

“怎么樣?”婦人望著她,

“嗯,大娘做的菜就是那么好吃。”她笑著贊美道,

“你這張嘴啊,比蜂蜜還甜......”

“實話實說嘛”兮然挑眉說道,

“咳…咳….”

“大娘你怎么了?又咳嗽了,我扶您到床上休息一下吧”她攙著那婦人,擔憂道,

“咳….咳…噗!”

“啊!血!”那婦人不停地咳嗽著,突然從嘴里吐出一口血來,兮然有些慌神,隨手找到一塊布替婦人擦去了嘴邊的鮮紅,“我給您去倒杯熱水”她飛快地跑到堂屋去倒了杯水,讓婦人喝下,然后扶她慢慢躺了下來,

“大娘,您先休息一下,我去請王大夫”兮然說完正準備離開,那婦人卻抓住了她的手,微弱的說道:“孩子,沒什么大礙,舊病了,休息一會就沒事了。”

看到她這樣,兮然有些慌亂,急得眼淚都掉了下來,最近那婦人咳嗽的越來越頻繁,病情似乎越來越嚴重,面目愈發(fā)憔悴,兮然知道她是因為思子心切,郁結(jié)于心所致。聽那婦人說過,六年前她的兒子被征去服役,就再也沒回來,窗前那盆滿天星就是代表婦人對兒子深深的思念。

“大娘,我還是去鎮(zhèn)上請王大夫過來看看,您這樣每次熬著總不是辦法”兮然神色憂慮,替那婦人蓋好了被子即刻出了門。

她沿著這里唯一通往集市的小道快步向前走去,沒多久就來到了王大夫的藥店,一進門兮然拉著王大夫就往外走,“姑娘,你這是拉我去哪啊?”一位長著胡須,四十多歲的男人疑惑的問道

“看病啊,很急”

“你總得讓我拿上藥箱啊”

聽他這樣一說,兮然這才松了手讓他去取藥箱,接著兩人便往回趕。

“兮然姑娘,這是去往何處啊?好幾日沒見姑娘來賣花了,小生甚是想念啊!”只見一身材高挑,身著上好綢緞的白衣男子迎面走來,手里還拿著一把印有飛鳥的折扇,面如冠玉,劍眉下是一雙細長的桃花眼顯得甚是多情,儼然一副貴公子哥的形象。

這樣輕佻的話語從那男子口中說出,聽起來讓兮然很不舒服,她本不想理睬此人,但是又考慮到她每次采摘的鮮花都不太好賣,最后都是那男子幫忙買了去,而且價錢也是分文不少,在這點上她的確是該感謝他的,于是壓下內(nèi)心的反感,說道“張公子,我大娘病了,請這位王大夫去給看病”

“請問小生有沒有幫得著忙的地方?”那男子輕挑眉毛,笑著問道

“謝謝公子好意,有王大夫就好了”兮然微微頷首道,接著便繼續(xù)快步向前離去。那男子有些癡然,看著兮然離開,嘴角揚起了一抹笑容。

兮然和那王大夫到家后,急忙走到了床邊,“大娘,我把王大夫請來了,大娘......”兮然附在婦人耳邊輕聲叫喚道,躺在床上的那婦人沒什么反應,面無血色,十分蒼白,兮然一下子急了,“大夫,快看看,大娘怎么沒有反應啊?”王大夫隨即替婦人把了一下脈,連忙搖頭,

“大夫,你一定要救救她,求求你”她哭著死死的拽著大夫的胳膊,滿是乞求的目光,

“姑娘,我也無力回天了,恐怕她剩下的時日不多了,我開幾副調(diào)息安神的藥,讓她服下吧”

兮然有些愣然,隨后道了謝,“謝謝大夫,我去取些銀兩”

“不用了,我也沒幫上什么忙,姑娘還是…..”那王大夫本想安慰幾句,但一想還是算了,兮然把他送出了門,然后頹然的坐在了地上,不知所措。

沒過多久,那婦人就去世了,臨終前婦人拿出了一塊家傳的玉佩交到了兮然的手上,說是她兒子也有一塊,原本是一對,是準備在她兒子成親時,再把這一塊交到兒媳手上的,可惜等不到那一天了,她希望有一天如果兮然能遇到他的兒子,能夠把他帶到她的墳前讓她看上一眼,那她便知足了。

如今已入深秋,天氣轉(zhuǎn)涼,一陣秋風掃過,枝椏上的樹葉簌簌掉落,不免讓她本已空蕩的心更增了幾分悲涼,兮然想想自己到這個世界已近半年,日子雖然過得平淡,但也很知足,大娘走后又只剩下她一人了,無盡的孤獨感侵蝕著她的的內(nèi)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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