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女兒離開了他
- 欣慰的眼淚
- 菜來了
- 2848字
- 2013-08-03 15:59:15
在接下來的日子里,劉新亞每天在妻子和父母之間來回跑,照顧父母和妻子,父親和母親都是手部骨折,再住一段時間好了,而李茜是頭部遭到撞擊,一直昏迷,醫生說,盡管病人是昏迷,但是聽覺還存在,需要多和病人交流,說話什么的,刺激其腦部神經,也許就會快些蘇醒,主要還得看病人自己,有些病人由于承受不了現實的事實,不愿意醒來,只希望發生的只是夢。
有一天,醫院通知他,住院的費用不足,通知他趕快補交上,才能繼續住院。他決定回家一趟,父親告訴他,他的新房子在城北的一個叫流星花園的小區,35棟,乘電梯到18樓右手邊,臨走時,母親特意囑咐他開車小心,原來他也學會開車了,但是現在的他根本不會開車。他走到樓下,對照自己的駕照,找到了自己車,是他一直喜歡的廣本汽車,只是很久沒開了,上面布滿灰塵。要是以前,就算沒學會,他也會蠢蠢欲動,但是他知道妻子出了這么大車禍,自己不能再有什么三長兩短,否則,妻子就沒人照顧了。
因為他以前也沒聽說過流星花園這個小區,心想一定是后來建的,于是決定打車,將近半個小時后,就到了。眼前的高層,讓他著實嚇了一跳,從沒想過自己將來會住到這里,這里的房子少說也得一百萬吧。剛進小區大門時,一個保安向他打招呼,他看了看,不認識,但還是回敬了他。
終于左拐右拐地找到了35棟,坐在車里的他,急忙打開車窗,抬頭一望,整個樓起碼有30幾層,幾乎都頂到天了。這時司機找零遞錢給他說:“你是來找親戚的吧”,他看了看司機,原來司機把他當成是來找親戚的鄉巴佬,他笑了笑答道:“嗯”。其實也難怪司機誤會他了,沒有這樣的戶主,進了小區還不知道怎么走。
開門一看,感覺像是進入夢境一般,寬敞的大廳里放了一組U型擺放的沙發,中間是玻璃茶幾,對面是一臺42英寸的液晶彩電,彩電兩旁是立體音響,右邊是餐廳和廚房,左邊是臥室,當他走進臥室時,看見了結婚時熟悉的結婚照,還有一張是全家福照片,是他沒見過的,但是對他來說,卻是驚喜萬分,他看到了最近女兒的照片,沒想到女兒都這么高了,笑嘻嘻的臉上露出一個小酒窩。
“秋秋”他不由得喊出來,他感覺女兒正在對他微笑。
“秋秋,我的女兒”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抱住相片,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哭累了,他就坐下來,靜靜地看著女兒。
那天他抱住相片,看了很久,想了很多,從穿越過來到現在,他就感覺像是做夢一樣,而且這個夢讓他做的很辛苦,他從來沒這么難過傷心過,他寧愿從來就沒中過大獎,沒有這個房子,沒有車子,他寧愿現在是在做夢,他使勁掐自己,真的好希望只是個夢。
看著照片里的女兒,看著照片里的自己和妻子,他突然想到一個問題,為什么他當時沒有和他們一起出去游玩呢?為什么他什么事也沒有,而女兒卻沒了?他決定回到醫院后一定要向父母問清楚。
直到下午三點,他才收拾好自己的心情,找到存折,就急沖沖地趕往銀行,取錢時發生了一點小插曲,因為他不知道存折密碼,試了好幾次,都不對,而存折的名字是他妻子的,銀行工作人員要扣留這張存折,他跟工作人員解釋了很久,最后答應讓他再試一次,終于試對了,原來他記得妻子曾和他說過,等有了錢以后,她要專門開一個賬號,用來存多余的錢,密碼就用他們三人生日那天日期。臨走時,他發現旁邊的電子屏顯示,一美元兌換4.68元的人民幣,五年來,人民幣果然升值了不少。
他趕回醫院后,差不多已經天黑了,這時,發現妻子的眼睛已經睜開,手指也在動,激動的他,立即抓住妻子的手說:“李茜,你終于醒來了”,李茜沒有回答他,只是眼睛睜大地看著他,嘴唇也在動,可能是口渴了,劉新亞趕緊放下她的手,拿起一個碗,倒了半碗開水,平時他也是用碗盛開水,涼的快。開水很燙,他擔心燙著妻子,舀了一小勺,放在嘴邊不停的吹氣,覺得差不多時,自己先嘗一下,是否燙,然后才給其她喝。
喝完水,妻子依然看著他,但是不說話。他想一定是妻子身虛體弱,暫時性沒了知覺,調理一段時間就好了,于是幫她清理好后,等她睡著后,他立即跑到父母病房,看見他們還沒睡。
“爸媽,李茜她終于醒了”還沒進門,他已經迫不及待地說出來了。
“真的醒來了?醒來就好啊”母親安慰地說道。
“但是她不說話,也不動,只是眼睛看著我”劉新亞不放心的說。
“叫醫生去看了沒?”父親提醒他。
“叫了,但是已經下班了,護士說明天早上醫生會過來看的”他走到母親床邊說:“既然醒來了,應該沒什么事,你們都吃過了沒?”
“我們吃過了,多虧了那個護士小姐”母親笑著說。
“你怎么這么晚回來?”父親問。
“我看到秋秋就……”劉新亞想到女兒,就忍不住眼淚。
過了一會兒,他情緒好點了,他想起上午那個問題,于是問道:“媽,出事那天,我怎么沒和你們在一起?我干嘛去了?”
“這個你自己應該清楚啊,怎么問起我們來了,沒事吧,兒子?”母親拉著他的手,擔心的說。
“媽,我沒事,只是最近想著女兒,老忘記了很多事情,過一段時間就好了”他急忙向母親解釋。
“哦,那天當我問到你時,李茜好像很不高興,說你出差了,還好你不在,不然這個家真不知道怎么辦”母親難過起來。
“爸媽,那你們早點休息吧”他擔心母親因此難過而影響休息,沒敢再問下去。
回到妻子的病房后,他想了很多,自己真的是出差了嗎?為什么李茜不開心呢?為什么他不在?要是他在,車禍就不會發生,女兒就不會死,想著想著他就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他突然驚醒,額頭上全是汗,原來昨晚他又做了很長的夢,在夢里,他夢見了五年后的女兒,女兒竟然沒有死,根本沒有什么車禍,那只是夢,他別提有多高興,每天給女兒輔導功課,講故事給她聽,陪女兒一起看動畫片,捉迷藏。一天,他和女兒捉迷藏,讓女兒躲起來,他去找,結果他找遍了所有地方,都找不到女兒,他急呀,急得差點哭出來,這時他才醒來。
沒多久,一個醫生和兩個護士進來,醫生檢查了一下李茜,對劉新亞說:“你妻子是昨天傍晚就醒來的嗎?”。
“是的,我昨天回去拿錢交費,傍晚過來時發現她就醒了,醫生,為什么她醒了還沒有知覺呢?是不是太虛弱了?”劉新亞焦急的問起來。
“她雖然醒過來了,但是我們還需要觀察幾天,也請你務必做好一定的思想準備。”醫生擔心他一時不能接受,委婉地說。
“什么思想準備,就請你直說吧”劉新亞懇求地說。
那醫生停頓了一會,說:“一般昏迷很久的病人蘇醒過來后,有些病人經過治療和頑強的生命意識,慢慢地會好起來,有些病人則可能長期沒有意識或知覺”。
“那是不是就成了植物人?”他不相信,可是還是想問。
“你妻子她能醒來,本身就是個奇跡,相信還會有奇跡發生的”醫生安慰他道,然后就出去了。
那天他幾乎徹底地絕望,女兒沒了,妻子也成了植物人,他真的不能相信,也不能接受,這就是他的未來。或許未來是不能改變的,但是愿意豁出去,不管減壽多少年,不管未來是否能改變,他決定一定要回去,回到五年前,他要救女兒和妻子。
自從知道妻子的病情后,他把妻子接回了家里照顧,他希望有朝一日通過家里熟悉的東西喚醒妻子的意識,同事他開始留意天氣,他想只要能回去,就希望救女兒和妻子。
每天夜里,看著熟睡的妻子,看著墻上全家福女兒的照片,他總是不自覺地流淚,他太愛女兒了,如果可以的話,他真想拿自己的生命去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