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去年圣誕節(jié)開始，錢坤心里就發(fā)誓，一定不讓老師再孤單地過圣誕。圣誕這天下午三點多，錢坤就來到老師家，他一定要想辦法讓老師跟他一起上街過圣誕，他已經(jīng)想好怎么跟老師打開話題。

到了老師家，錢坤就說：“老師，我今天來陪你上街過圣誕。”

“我什么時候說要上街了？”楊老師驚訝地說。

“老師，你去年說過了。去年你一個人都肯上街，今年有人陪你你當(dāng)然會很高興地上街。”

“你想讓我陪你過節(jié)，還冠冕堂皇地說陪我去，我才不想被利用，我不去。”

“老師，去吧，聽說今年圣誕節(jié)比去年還漂亮，中心廣場有很多花燈，聽說今天有一家商場還請了香港明星來助演宣傳，街上很熱鬧的，錯過了太可惜。”

“不去。”

“老師，今天小吃一條街、美食街有很多商家有優(yōu)惠，我們正好可以借這個機會去吃點小吃，走吧，老師。”

楊老師不是不想去，也不是不想和錢坤一起去，她怕遇到熟人，在錢坤的再三懇求下，楊老師說：“我有兩個要求，你答應(yīng)我就去，你不答應(yīng)我就不去。”

“老師你說說看，看我能不能做到。”

“只要你想做就能做到。第一，你剛才給我羊毛圍巾做圣誕禮物，我無功不受祿，不能收你的禮物，但是我可以送你一條圍巾做交換，就當(dāng)我們扯平了，可以嗎？”

“可以，第二個要求呢？”

楊老師走到櫥柜前，從里面拿出一件淺灰色的貂絨毛衣和同樣材料的坎肩、圍巾。

“我前陣給我爸織了一套毛衣，織好后告訴他情況，他說什么都不要，說毛嘟嘟的，顏色也淺，他老人家不想總洗衣服。我看你穿這衣服能差不多，要不賣給你算了，你看顏色也靚，也厚實，一定暖和，我就要你個成本錢150塊，手工費就不收了，你看行不行。”

錢坤看了一眼衣服，衣服還是不錯的，他看得出來，但是他并沒有買衣服的想法，他這種節(jié)省又沒錢的人能省就省了，只要還過得去就不會買新衣服的。他說：“衣服是不錯，但是我并沒想要買衣服，你賣別人吧。”

“我賣別人不是不行，這衣服我賣別人250他們都會開心死，關(guān)鍵是我賣誰去，我總不能拿著衣服去學(xué)校賣吧，我就跟你挺熟，其他人都不熟，你就幫個忙買下算了，150塊錢也不貴，你要是沒錢還可以分期付款。”

錢坤不知道老師葫蘆里賣的什么藥，為什么無緣無故非要讓自己買衣服，但是老師的要求他不好拒絕，而且買了衣服老師就跟他上街，于是說：“那我就幫老師一個忙吧，我買下了，先給你50塊，剩下的兩個月內(nèi)還清，不行，要放假了，三個月內(nèi)還清。”

“行，三個月就三個月，總比放在我這派不上用處強。五十塊錢現(xiàn)在就拿來。”

“老師，你真財迷，你就那么缺五十塊錢嗎，跟催命的似的。”

“這么便宜賣給你都虧了，萬一你再賴賬虧的更大了，五十塊錢馬上給我，衣服就是你的了。”錢坤拿過錢包，從里面拿出五十塊錢給老師，楊老師一看里面好像不少錢，就上去搶錢包說：“你有錢就一次性付清，我不想分期付款了。”

錢坤趕緊閃到一邊，說：“老師，你不能說話不算數(shù)，你剛才說過，可以分期付款的。”

楊老師又沖上去，“我反悔了，你還是一次性吧。”

錢坤趕緊又逃，說：“一次性不是不行，分期付款還能多見老師幾次，我才不一次性呢。”

這套衣服和圍巾是楊老師專門為錢坤織的，織好后又不知道怎么給他，如果沒有理由送給他，錢坤就會明白老師喜歡他。想來想去楊老師還是決定賣給他，只要她提出賣給他，錢坤愿不愿意都會買的。要讓他覺得價格合理他又能承受，就不會有疑問，500多塊錢的衣服楊老師最終以150塊賣給了錢坤。江南的冬天還是很冷的，好多學(xué)生每天都哆哆嗦嗦的，楊老師舍不得錢坤挨凍，特意給他加工的，今天終于找機會給他了。

兩個人吃過簡單的晚飯，因為錢坤說少吃點一會上街會有很多好吃的。然后商定上街的細節(jié)，因為大家都怕遇到熟人，錢坤也怕，無緣無故跟老師一起上街好像不是很合情合理，后來商定結(jié)果是五點半出發(fā)坐公交車，因為這時候天已經(jīng)黑了，天黑之下好做很多事情。如果沒有熟人就站一起，如果遇到熟人就分開站，但是大家都在步行街下車，楊老師先去服裝商廈女裝區(qū)二區(qū)轉(zhuǎn)，錢坤先到書店轉(zhuǎn)一下，然后去找楊老師聚齊。如果一路都沒有遇到熟人就到終點濱江公園下車。錢坤還提醒楊老師要穿能走路的鞋，今天回來時候人一定會非常多，打車、公交車都困難，說不定要走路回來，去年他們就走路回來的。

楊老師穿上藍色細腿牛仔褲、黑色低跟中筒靴，黑色短羽絨服，帶上剛才錢坤送他的紫色的羊毛圍巾。

楊老師問錢坤：“是不是太樸素了，像學(xué)生。”

錢坤說：“是最美的學(xué)生，老師身材高挑、腿又筆直、穿上很健美。”錢坤則是前幾天楊老師給買的那套新衣服，高大帥氣，但是臨走前楊老師一定要讓他換上新毛衣，因為晚上有點冷，又要呆很長時間。錢坤到臥室換上了新毛衣，他很開心的出來：“老師，真的很暖和。”楊老師又讓他把坎肩穿在外面看棉襖能不能套下，穿上坎肩再穿棉襖稍微有點緊，但是錢坤如果穿羽絨棉襖同時穿兩件不成問題。

楊老師拿過圍巾給他戴在脖子上，錢坤心里暖的像剛沖的奶茶，又熱又香甜，老師像對孩子一樣對他小心的呵護，是他有過記憶以來就沒有享受過的待遇，他沒想過，有一天會有一個女人這樣細膩的對他，他興奮的差點尿褲子。

來到站點，等待上車的人還真多，楊老師和錢坤好不容易上了車，大家看了看，還好沒有熟人。人多的一個挨一個，錢坤個子高把著上面的拉手，楊老師面前連一個拉手都沒有，就是四面不靠地跟別人擠在一起，想拉點什么扶點什么都沒有。車在勻速前進的情況下不成問題，但是在車子啟動、停車、躲車的情況下則就會在慣性的作用下隨著人群倒去。錢坤四下里看了看確定沒有熟人，于是他伸出胳膊摟住楊老師的肩膀，在身體接觸的瞬間，兩個人心里同時一震，同時好像有一面鼓埋在胸腔里精神分裂一樣的咚咚地狠敲。

楊老師因為自己沒有支撐點，所以在巨大的慣性下還會隨人群晃動。錢坤低下頭在楊老師耳邊說：“扶著我。”楊老師真的很辛苦，就靠近他用一條胳膊攬在他的腰間，錢坤的那條搭在楊老師肩上的臂膀，用力將楊老師攬向自己，楊老師靠在錢坤的胸前，跟車里其他的情侶一樣深深依偎在心愛的人的懷里。錢坤心里涌上從未有過的幸福，懷里女人的身體像烤箱一樣，讓他的身體一下子就熱起來，他想這輩子就這樣和心愛的人靠在一起多好啊，多幸福啊！楊老師也是第一次和一個男生這么親近，她害羞、她陶醉，她能感覺到自己的心在狂跳的聲音，她的臉紅紅的，只是在暗夜中沒有人看得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