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見駕
書名: 花木蘭的悲劇人生作者名: liuxiusen本章字數: 3086字更新時間: 2012-10-16 14:31:58
魏忠岑和十名侍衛日夜兼程,這天早上將木蘭帶到洛陽,進宮后正逢煬帝臨朝,便立刻去見煬帝。
眾臣正在殿上向煬帝跪拜,一太監便進殿奏報:“萬歲,魏公公回來了。”眾臣立刻被此事吸引,竊竊私議起來。
楊凌素忽地來了精神,趾高氣揚地向殿外望去。柳述望著楊凌素,用胳膊碰一下賀璋,向賀璋呶呶嘴。賀璋望著楊凌素輕輕一笑,此時,他仍然堅信他手下的花將軍是男不是女。
煬帝降旨,讓魏忠岑進殿。太監立即向外喊了一聲:“魏公公上殿。”
風塵仆仆的魏忠岑進了殿。眾臣都兩眼盯著他,等待他說究竟。
魏忠岑向煬帝一跪:“參見萬歲,臣魏忠岑回京復旨。”
“魏愛卿奏來。”煬帝望著他說。
“啟奏萬歲,臣奉旨趕到營廓鎮,適逢那花將軍喜日。花將軍果然是一個美貌女子……”
此話一出,好像一聲悶雷,把大家的心都震撼了。眾臣驚駭地面面相覷,情不自禁地驚訝:“啊!?”
門下省納言蘇威一聽,猜疑地望著魏忠岑,怎么也不相信魏忠岑所奏是實。
賀璋更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吃驚的兩眼注視著魏忠岑。
柳述驚得瞪大了眼睛。
殿上所有忠臣,都為賀璋捏了一把汗。
楊凌素卻得意忘形地狂笑起來:“哈哈哈……”
煬帝望著魏忠岑說:“魏愛卿,詳細奏來。”
魏忠岑便接著上面的話說:“……她正要上轎,接到萬歲圣旨,便終止婚儀,立即隨臣進京來了。”
煬帝想,徐威顯的文報果然是實,便命太監宣木蘭上殿。太監向外喊道:“萬歲有旨,花木蘭上殿。”
眾臣的眼睛立即轉向殿外,看木蘭到底是男還是女。
但見還了女兒面目的花木蘭挺胸昂首,虎步生風,走上殿來。眾臣呆呆地望著她,都被她那副英雄氣概和凜然大氣而震驚,不禁竊竊私語:“真是女中丈夫,男兒氣概!”“好個女中豪杰,一副英雄儀表!”……
賀璋見木蘭果是女子,立刻驚呆。他怎么也沒想到事實竟是如此,木蘭在邊關十二年的景象立即一幕幕浮現在他的腦海──堂堂儀表,男兒氣概,叱吒風云,意斷決絕,臨危不懼,處變不驚,武藝超群,所向披靡,視敵人如無物,讓敵人聞風喪膽……那樣一個蓋世英雄,怎么會是女子呢?……他下意識地再望木蘭,卻見她是一身女兒裝束。他不得不相信自己錯了。心中暗想,雖然如此,但卻是她在戰局危機之時力挽狂瀾,救了自己的性命;她身陷敵營,卻以自己的膽量和智慧逢兇化吉,賺來敵人的驍將,把危機留給了敵人;在生死決戰中,她大智大勇,鼓舞了全軍,才讓最后的勝利歸于隋朝……這樣的英雄,實在空前!即使女扮男裝從軍是天大的罪責,又何能再怪她?……自己丟官喪命都不足懼,一定要設法保她周全!
木蘭來到殿上,朝煬帝跪倒,意氣昂昂地說:“臣──陣前將軍花木棣前來見駕。”
煬帝癡癡地望著她,也為她不凡的氣質所震驚,說了一聲:“平身。”他望著木蘭將身站起,問:“你就是替父從軍、馳騁疆場、立下殊功的陣前將軍花木棣?”
木蘭回答:“正是。”
“啊!”煬帝不由自主地嘆了一聲,又問:“你的真實名字是什么?”
“花木蘭。”木蘭不卑不亢,響亮地回答。
煬帝禁不住夸贊說,“你女扮男裝,代父從軍,為捍衛孤王江山立下了汗馬功勞,真是亙古沒有的女英雄!”
眾臣聽了煬帝這話,都以為他要赦免木蘭的欺君之罪,以期待的目光望著他。
楊凌素見他夸獎木蘭,十分驚異,呆呆地望著他。
木蘭向煬帝奏道:“萬歲不知,國家有難,我父在邊關殺敵多年,落下了傷痕累累,且年老多病,又中了當時的商丘縣令徐威顯的暗算,被虎所傷。他老人家名在軍籍,卻不能從征;我弟弟木棣幼小。臣雖是女子,卻有一身武藝,面對此情此景,報國之情如同烈火。萬般無奈,便女扮男裝,以我弟弟木棣的名字代父從軍了!……”
眾臣聽了此情,都感動得咿吁不止。門下省納言蘇威有意地伸出大拇指,望著煬帝高聲稱贊木蘭說:“萬歲,這真是忠孝雙全,國民之楷模啊!”
煬帝贊同地點了一下頭。
楊凌素的神色慌張起來,擔心地想,我事先已與他謀劃好了,若驗證花木棣是女子,就降她和賀璋欺君之罪,殺而不赦,難道他會變卦嗎?
木蘭向煬帝說:“臣知女扮男裝上陣,違犯了軍紀,萬歲不與怪罪,臣深感萬歲圣恩!功勞二字不必提起,赦臣歸里為民,便是大望!”
煬帝高興地笑了:“嘿嘿!好一個精明聰慧的女子,真讓朕喜愛!”
門下省納言蘇威聽他口氣好像不正,愕然地望向他。其他眾臣一聽他這話,臉上也都顯出擔心和尷尬的表情。
楊凌素再也忍耐不住,走上前來:“萬歲,那日賀元帥在萬歲面前薦她做兵部尚書,臣說她是女子,不能加封,賀元帥竟當著萬歲的面,誣臣‘偽造事實’。如今真相大白,是男是女,已見分曉。請萬歲圣裁,到底是臣‘偽造事實’呢,還是賀元帥欺君罔上呢?”
眾臣一聽,都用責備的眼色望著楊凌素。
蘇威連忙說:“萬歲,賀元帥為國薦賢,無意欺君。花將軍女扮男裝代父從軍,忠孝之心,天地可鑒!邊關千千萬萬將士都不識花將軍是女子,賀元帥不知花將軍是女,也在情理之中。萬歲應以國家為上,不應計較當時言語。”
眾臣異口同聲:“蘇大人言之有理!”
煬帝一見,躊躇起來。
楊凌素惡狠狠望一眼蘇威,連忙向煬帝說:“萬歲,君前無戲言。當時臣與賀璋已把話說定,都以官職為押。萬歲定要按我倆當時各自的許諾,來治各自之身!”
煬帝想了想,望著賀璋:“賀愛卿。”
賀璋急忙上前:“萬歲。”
“現已證實愛卿所薦的花將軍果是女子,卿看如何是好?”
賀璋一股浩氣涌上心頭,暗想,當著君上和眾臣的面,大丈夫一言既出便如金石落地,何能改口?自己寧為玉碎,也不為瓦全,便坦然地說:“萬歲,臣與楊大人既已承諾,自然不食前言!然而,花將軍女扮男裝從軍,乃出于大忠大孝,不識其是女子,乃臣一人之過。天大的罪,應由臣一身承擔。求萬歲念她滿懷忠孝,舍生忘死,捍衛萬歲江山,立下了蓋世功勞,對她不與追究,赦她無罪,讓她還鄉為民就是了。”
楊凌素一聽,十分不滿,立即說:“國有國法,軍有軍紀,豈能隨便赦得的?”
賀璋不理他,又向煬帝說:“萬歲若赦了花將軍,臣縱然死于階下,也將瞑目。只是兵部尚書一職,萬望萬歲慎重,擇賢而任。”
楊凌素望著賀璋,一甩袍袖:“你既是罪臣,何能干預萬歲的事?”
賀璋望著楊凌素,怒氣填胸,毫不示弱,破釜沉舟地說:“國家興亡,匹夫有責。兵部尚書一職,乃關乎國家命運,一旦不慎,讓小人得逞,便遺害無窮,我寧愿一死,也不能不提醒萬歲!”
楊凌素轉向煬帝說:“萬歲,他與花木蘭合謀欺君,萬歲當按章定罪,不可寬恕!”
蘇威上前向煬帝說:“萬歲,賀元帥之言,出于忠心,無可責難。且不可忽略賀元帥多年之功啊!”
柳述也幫蘇威說:“萬歲,賀元帥多年鎮守邊關忠心耿耿,功勞卓著!若將他治罪,只怕舉國難服。”
木蘭見楊凌素一心要置賀璋于死地,忍不住喊了一聲:“萬歲萬萬歲!……女扮男裝從軍,乃是民女木蘭一人所為,與元帥無干!疆場十二年元帥未看出木蘭是女子,是木蘭巧計隱瞞。軍中千萬名將士,邊關緊急之時,元帥何能一一辨認?元帥挽邊關之狂瀾,功高日月,何罪之有?罪在木蘭一人,實與元帥無干。圣上應識元帥無罪,即使將臣碎尸萬段,臣也決無遺憾!”
楊凌素惡狠狠地說:“萬歲,欺君之臣,不斬不足以正國法!”
眾臣見煬帝不置可否,急忙一齊跪下,為賀璋和木蘭求情:“萬歲萬萬歲!……元帥功高,自當封賞,如若治罪,三軍不服,也難服于天下!木蘭戰功赫赫,理當赦罪!”
楊凌素聲嘶力竭地朝煬帝說:“萬歲不可憐憫哪!”
眾臣齊聲說:“萬歲,國家安定要緊啊!”
煬帝望著眾臣,想了想,說:“眾位愛卿不要爭執,如何發落,朕自有道理。”接著便說,“賀璋,你雖有欺君之罪,念你為國家十幾年征戰之功,免你死罪,革去官職,眨為庶民。”
賀璋只得叩頭謝恩:“萬歲萬萬歲。”
眾臣見煬帝決叛已定,不敢再諫。楊凌素暗暗竊喜。
煬帝望著木蘭說:“花木蘭暫留宮中。”接著便說,“退朝。”
眾臣不得不齊呼:“萬歲萬萬歲!”站起身來,走出殿去,彼此互相望著,憤然慨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