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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再提婚事

平定了邊關,木蘭實現了為父盡孝、為國盡忠的愿望。這天晚上,她在自己的軍帳里想起了心事:自己女扮男裝,多虧蒼天成全,雖然多次歷險,所幸始終沒露女兒痕跡;戰事結束,軍營不可久呆,還是設法求得元帥允許,快快還鄉。

她正思謀能讓賀璋應允的理由,趙俊生走進了她的軍帳,向她說:“有的將士已經告假還鄉了,你我何不去面見元帥,告假歸里?”

木蘭說:“我正在思忖此事,擔心元帥不允。”

趙俊生:“趁金花和張老將軍還在沽源,快找元帥告假。不然,等金花回來,你何能單獨脫身?你將一個大姑娘帶回家去,如何處置?還是快向元帥告假,就說父母年老多病,向元帥好好請求,想來元帥會應允的?!?

木蘭說:“金花的事哥哥不必擔心,我心里早有主意了?!?

“什么主意?”趙俊生問。

木蘭欲要回答,正在這時,帳外響起了中軍的喊聲:“花將軍,元帥駕到!”

趙俊生突然又生了一份擔心,向木蘭說:“元帥到來,該不是要提你和賀小姐的婚事吧?”

木蘭覺得極有可能,說:“元帥很可能因此而來,你我要小心應對??烊ビ釉獛?。”二人急忙出帳,向賀璋施禮:“恭迎元帥?!?

賀璋高興地說:“罷了罷了。趙將軍也在呀!二位將軍,在說什么呢?”

木蘭和趙俊生同時說:“我們正說去見元帥呢?!?

賀璋以為木蘭要踐行與女兒的承諾,心里十分高興,說:“好好好,咱們想到一起去了。二位將軍,帳中說話?!?

進到帳中,三人落座。賀璋便問:“你們何事要見本帥?”

木蘭說:“元帥,末將從軍以來,多蒙元帥憐愛,待我們如同父母。末將實在舍不得離開元帥!只是末將從軍離家之時,父親因受徐威顯的陷害,被虎所傷,傷情尚且未愈;母親身體贏弱,需人照顧。這些年不得家中音信,還不知二老怎么樣了。末將想回鄉省親,求元帥恩準?!?

趙俊生在一旁附和說:“是啊,是啊?;▽④娝允菍?。我也和花將軍同樣情況。但國難當頭,老人家還是讓我們來了。如今邊關平定,我和花將軍想回去看望雙親?!?

“原來如此。”賀璋理解地說,“二位將軍隨本帥十二年來,含辛茹苦,舍命拼搏,如同本帥的左膀右臂。花將軍智勇雙全,更是難得的好將。我想讓二位將軍隨本帥一同回朝面圣,接受皇上封賞。讓你們有一個好的安排,本帥方能心安呀?!?

木蘭連忙說:“元帥,封賞之事,萬萬不可!”

賀璋詫異:“卻是為何?”

木蘭心想,我本是女子,因父親年邁,弟弟年幼,無奈之下,才不能不女扮男裝,替父眾軍,怎能討皇上封賞!躲過女扮男裝的欺君之罪,就謝天謝地了!……但她不能將原由實告賀璋,便說,“末將區區寸功,不足掛齒,求元帥千萬不要在皇上面前提起。”

“呃!”賀璋搖搖手說,“將軍如此雄才,赫赫戰功,以后就是國家棟梁,本帥豈能埋沒?”

木蘭說:“元帥,末將身事戎馬,一是為了國土不致淪喪,萬民免受流離之難,二是為了父親年紀高邁,體弱多病,難負征戰之勞,并非為了封賞。請元帥放心,元帥容末將回鄉省親,今后如果再有外患侵擾,末將定會重到元帥帳下聽令。”

趙俊生也說:“元帥,我和花將軍是同一個心愿?!?

賀璋想了想,說:“好吧。二位將軍忠孝雙全。既然如此,本帥就準你們回鄉省親。本帥也要回京面圣。本帥可要把話向你們說明白:省親之后,你們一定要及早去京城見我。”

兩人見元帥答應了他們的請求,十分高興。趙俊生深深一揖:“元帥放心就是?!?

木蘭卻說:“元帥,末將實在不想進京去受封賞。請元帥就恩準末將吧!”

“不行不行!”賀璋斷然說:“俗語說‘千軍易得,一將難求’?;▽④娺@樣的良將,以后必是國家棟梁,本帥不能不在皇上面前推薦。再說,不向皇上推薦,本帥怎能過意得去?”

木蘭見賀璋如此執著,一時犯了難為。想了一想,只得:“那……元帥,末將何時去京,要看家中二老的情況而定。如果二老平安,末將就早去京城。如果末將實在脫不開身,還請元帥多與見諒,成全末將,末將感激不盡!”

趙俊生連忙說:“是啊是啊。元帥就體諒花將軍吧!”

賀璋說:“將軍如此孝心,本帥理當體諒。但不去領受萬歲封賞,本帥是不能答應的。要么,你們現在不要回去,跟本帥一起回京,等領了萬歲封賞后,再說回去省親的事。如何?”

木蘭一聽,緊張起來:“元帥,末將不知二老情況如何,實在放心不下。還是讓末將先回去省親吧!”

賀璋想了想,說:“如果先回去省親,一定要按本帥的要求,省親后務必馬上進京?!?

“元帥……”木蘭乞求地望著賀璋,一時不知怎么說好。

賀璋斷然地說:“好了好了,此事不要再說了,就按本帥說的行事?!苯又B思忖邊說,“花將軍,本帥還有一事,與將軍商議?!?

木蘭怕他提起她與賀虎蘭的婚事,擔心地望著賀璋:“元帥還有什么事?”

“啊,按照將軍向小女虎蘭的許諾,將軍與小女虎蘭的婚事,也該辦了?!辟R璋果然說出了此話。

“婚事嘛……”木蘭的心頓時跳了起來。

“將軍之意如何?”賀璋兩眼緊望著她,等待她的回答。

木蘭好不容易想出了一個理由:“元帥,還是等末將回家稟明二老之后再議吧!沒有父母之命,末將實不敢妄許?!?

賀璋想:鑒于我與他父親花老將軍的關系,他回去征求父母之命,想來不會有什么事。便說:“??!花將軍是孝子,這話也近情近理,既然如此,此事就依將軍。”

木蘭見賀璋應允,高興非常,連忙向賀璋施禮:“謝元帥!”

賀璋說:“還有一事,讓本帥躊躇難決。金花姑娘對將軍始終一片癡情。將軍當時與她雖然是假意成親,但畢竟是履行了婚儀。金花又與將軍一起立下了不少功勞,如今她與張老將軍仍在沽源未回,若讓她失望,她將怎樣承受?本帥也想給她一個理想的歸宿。”說著望一眼趙俊生,“將她說與趙將軍如何?”

趙俊生一聽,連忙說:“不不不!元帥不知,末將已經定過親了?!?

“?。俊辟R璋詫異,“以往怎么沒聽將軍說過呢?……那么,本帥就去問問白敬雄、柳劍青和侯俊兒和韓天闊他們是否已經訂親,從他們之中為金花選一個如何?”

木蘭雖不能與金花做夫妻,但兩人卻結下了深厚的友誼。將金花帶到隋軍后,金花對她的關心無微不至。在戰場上,金花和她也是生死與共,她覺得自己實在有愧于金花。為金花的歸宿,她之前曾想了千遍萬遍,今生今世,舍不得與金花分手。她心里有一個很好的主意,自以為金花會滿意的,只是怕萬一暴露了自己的女兒身份,沒有告訴過任何人,向趙俊生也沒有透露過。眼下到了這份上,她不得不說:“元帥放心,金花的婚事,末將自有讓她滿意的安排。”

賀璋不禁問道:“可否說與本帥聽聽?”

木蘭說:“元帥還是暫且不要問。你老人家放心就是,末將一定要對得起她?!?

賀璋覺得木蘭做事向來考慮的非常周到,年輕人的事管多了,有時不一定有理想的結果,便說:“那好,只要能讓金花將軍滿意,本帥的這顆心也就放下了。你與虎蘭,但望能早日合巹,莫讓我一家擔心?!?

木蘭答道:“末將記下了?!?

賀璋將女兒的婚事說定,又與他倆拉了一會兒家常,站起身說:“二位將軍就準備還鄉省親吧,本帥告辭。本帥在京城等你們,你們一定不要誤事?!?

木蘭和趙俊生都只好應道:“遵命。”

送走了賀璋,回到帳中,趙俊生向木蘭說:“你看,我早就說這是個難題吧!我看以后你怎樣應酬元帥和賀小姐。還有那金花姑娘?!?

木蘭悄聲說:“我與賀小姐的事,元帥通情達理,我想到時候元帥不會怪罪的,只是對不起賀小姐。唉……萬般無奈,有什么辦法呢!”

趙俊生也是無奈,想了想說:“唉!有道是車到山前必有路,到時候再說吧?!庇謫柲咎m,“那金花姑娘的事,你到底是怎樣安排的?”

木蘭說:“趙大哥先不要問。十二年平安過來了,不要因為不小心最后壞了事。金花姑娘還沒有回來,我想給他留一封信,向她說明家中父母年邁多病,不得不馬上回去省親?!?

趙俊生想了想:“也好?!?

木蘭說:“還有魯憨子。魯掌柜把他交給了我們,我們總算沒辜負他的期望?!眲傉f到這里,就的帳外傳來了魯憨子的聲音:“哥哥!哥哥!”木蘭向趙俊生說,“剛說起憨子,憨子便來了!”

魯憨子進帳,見趙俊生也在這里,便說:“二位哥哥,有的告假回鄉了,我們也回去嗎?”

木蘭向他說:“是啊。憨子,當年你一心要殺賊寇,跟我們到了邊關。這些年讓你過足了殺敵的癮。你想不想回去?”

魯憨子說:“哥哥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木蘭說:“哥哥近兩天就要起程還鄉了?!?

魯憨子說:“那我也起程還鄉?!焙鋈挥窒肫鹆私鸹?,說,“哥哥,我嫂嫂還沒有回來呢,難道咱們不等她回來嗎?”

木蘭和趙俊生對望了一眼,向魯憨子說:“你嫂嫂有事,暫時不能回來,咱們就不等她了。”

魯憨子不同意:“我嫂嫂是好嫂嫂,對憨子很親。憨子要和她一同回去!”

木蘭一沉臉說:“不許胡鬧!你嫂嫂有你嫂嫂的事。我們先回去,過些時再一同來看她不好嗎?”

魯憨子只有喪氣地說:“是。憨子不胡鬧?!?

第二天,賀璋為木蘭、趙俊生和魯憨子設宴餞行。木蘭將寫給金花的信交給賀璋,讓賀璋轉給金花,便和趙俊生一起與賀璋和將士告別。賀璋和將士們送了他們一程又一程,舍不得與二人分手。木蘭和趙俊生向大家施禮道謝說:“常言說送君千里,終有一別,元帥和眾位將軍請回吧!”便與賀璋和同事們依依惜別。

從邊關通往河南商丘的道路上,木蘭和趙俊生帶著魯憨子縱馬奔馳。木蘭和趙俊生歸心似箭,三人一口氣奔了幾十里,見戰馬身上浸滿了汗水,才放慢下來。

從軍十二年,木蘭時時都警惕不要暴露了女兒身份,提心吊膽,處處小心。如今平定了邊關,走在載譽還鄉的路上,她感到僥幸,感到自豪,也感到輕松。十二年來,她沒敢放心大膽地和趙俊生說過一場話,眼下離開了邊關,離開了她時時防備的元帥和將士們,忽然覺得如釋負重,毫無顧忌地向趙俊生感慨地說:“啊!我們終于迎來了這一天!

“是??!”趙俊生也感慨地說,“十二年里,我經常為你捏著一把汗。多虧你大膽機智,老天保佑你,始終未露女兒痕跡,實在太不容易了!”

魯憨子在一旁聽著他們的話,十分不解,突然望著木蘭,大笑起來:“哈哈哈……哥哥,趙哥哥說你是‘女兒很低’,哈哈哈哈……”

木蘭和趙俊生也被他說得大笑起來。

趙俊生馬上向木蘭說:“我們倒把憨子給忘了?!庇窒螋敽┳诱f,“我是與你花哥哥鬧著玩呢!”

木蘭望望太陽,說:“天色不早了,到邯鄲還有很遠的路。還是快快趕路吧!守著憨子,也不能隨便說話?!?

到了邯鄲,木蘭和趙俊生將魯憨子交給魯掌柜,魯掌柜見兒子安全回來了,對他們千恩萬謝。木蘭拿出魯憨子的立功憑證,向魯掌柜說:“憨子殺敵勇敢,立了很多功勞。以后,你們父子會因此受到地方官府優待的。”魯掌柜聽了,更是高興。

木蘭和趙俊生向魯掌柜父子告別的時候,魯憨子鬧著要跟木蘭去。魯掌柜騙他說:“你二位哥哥不是要走,是去請你干爹一起來我們店里居住。好好在家等你干爹。你要是鬧著去,你干爹就不來了。”魯憨子聽了,方才作罷。

幾天以后,進入商丘縣境內。趙俊生與木蘭分手,回了桑柘鎮。木蘭催馬急行,很快便到了營廓鎮外的包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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