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呢！”柯子龍捏了一下她的鼻子。“小傻瓜，如果我有的話，我和你在一起那是我吃飽了撐的。”

“真的沒有女人嗎？”韭花不信。

“沒有，就算有我也不喜歡。”

“為啥？”

“因為她沒有你心里賢惠，善解人意。”

“你說的那個她是誰？”

柯子龍一下子不高興了，坐起來面無表情。“她出國了，為了廠子出國考察。我一點也不喜歡她，她很霸氣，在廠子里受氣找我撒氣。孬好我還是副董，背地里兩個人在一起時找我出出氣，別叫我在在那么多職工面前叫我下不來臺。”

“或許她是為了廠子好。”

“好什么？她拉屎我擦屁股。一些骨干硬是讓她逼走了好幾個。”

“為啥逼他（她）走？”

“吃醋唄！”

“女的？”

“是呀！女的多男的少，兩千多個職工，男職工只有百來名。”

“逼走的是普通職工嗎？”

“秘書，業務經理，出納中層領導。”

“她不讓你和她們打交道？”

“不讓她們長時間和我呆在一起，最多不能超過十句話。”

“就連女客戶也不讓嗎？”

“女客戶她接待。”

韭花不再問了，心里在盤旋著幾個家庭：陶陶家，二伯家，二愣神家。他們家的男人一輩子活在女人的聲色下，沒有自由不敢說話，二愣神就連人家去睡他老婆也不敢過問，有時還呆在外面的牛草棚里。女人們笑他窩囊廢，連自己的女人都叫別人睡了都不說，簡直不是爺們；男人笑他白活了，男人要女人不為打洞那要了干啥！這個“洞”是不能讓別的男人碰的，在男人堆里流傳二愣神的老婆進二愣神家就已不是“純貨了”。

男人為什么對女人的貞操看得那么重？又為什么把自己的護起來去動別的女人？韭花不明白，更不明白女人非在婚后才能被自己的男人破才是正經人？婚前破就不是了？不就那么個窟窿嗎！誰破不是破？為什么非得男人說了算誰破了就得和誰過一輩子？再到別人那兒就跌價？為什么女人自己說了不算？唉！這就是命——女人的命。東西長在自己身上值不值錢的人家說了算！

“你在想什么？”柯子龍見韭花凝神思慮，久久回不過神來。

“沒什么！突然間想起村里那些事。”

“什么事？能透露一點嗎？”

“在農村一些男人在老婆面前言聽計從，是沒有地位的，老婆說一他不敢說二。”

“哦！”原來她在想這個。“那男人活著也太累了，譬如我還沒結婚呢！結了婚還不知咋的？你就不可憐可憐我嗎？”柯子龍一把握住韭花的手。“幫我擺脫痛苦吧！”

韭花把手抽了回來，并且藏了起來。說：“她很愛你是吧？”

“可我一點也不喜歡她。”

“那為什么還要她，不和她分開？”

“這都是我母親背著我辦的，知道訂婚了才跟我說。說實話只要我和她在一起我就成了傻子，說什么都說不到她心里去。你知道我和她在一起多難受嗎？”

“你們訂婚了？”

“訂婚那天我沒去，是我媽一手招攬的。”

“你爸呢！他不管嗎？”

“我爸也怕我媽。”

韭花一笑，說：“你家里母雞打鳴！”

“俺不養雞。”柯子龍剛一說出來就明白“母雞打鳴”的含義了。“你就幫我改變一下局面吧！”

“我該回去了！”韭花站了起來。“送我回去吧！”

柯子龍一臉的哀求，韭花卻沒有可憐他。柯子龍沒法也不敢讓她生氣，只好收拾東西送她回去。到了韭花的住處，下來車柯子龍把所有的東西塞進韭花手里，韭花卻推了回去。

“我不要你的東西，挺貴的。”

“這所有都為你買的，你不要哪能成！”韭花現在那兒面無表情，對所有的東西連看也不看。“好，兩樣你總得要一樣。這衣服我先收著，點心你可得收著。”

“點心我也不要。”

“這巧克力……”

“巧克力雖然很讓人饞涎欲滴，但味道很苦；即使再貴重也不適合農民的口味——或許孩子會喜歡！”韭花拿著又放進車里。“你回去吧！謝謝你又送我回來。”

柯子龍窘迫的要死，看著韭花的背影欲哭無淚。看著韭花消失在門洞里，踩了下油門躥走了。

劉宏回到宿舍，一個人靜靜地躺在床上，定位房頂上的燈泡，白天的一幕幕在眼前閃過。集體不知該怎么做。肚子突然疼了一下，這才想起一整天只吃了一頓飯，起身看了一下。就后悔了，后悔應把點心帶過來，這下可好餓了還得自己去買。

韭花走進留點大廳的時候已是長上燈了，斐倩看著韭花的表情似乎看出了點什么！

“還沒吃飯吧？”斐倩迎上去問。

“你怎么知道我沒吃？”韭花有些驚訝。

“因為你這沮喪的表情我也有過。”斐倩沒有拐彎抹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