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笑，本應是人發自內心的情緒，但在高智商人類的開發下，笑，成為了一種偽裝的面具，上官兮看著院子里笑得花枝亂顫的眾人，其中幾人是真心的，幾人是偽裝的，又有誰知道，就像現在的她自己，只是習慣性地維持住嘴角上揚的弧度，前來恭賀的人臉甚至還來不及進入眼球就跳出了視線。

終于在兩個時辰后，上官兮看清了最后一位祝賀的客人，瞧著面前人一副幸災樂禍的笑臉，笑了一早上的上官兮終于把笑意帶入了眼睛。

“怎么樣，臉都僵了吧。”端木余正看看在活動面部肌肉的上官兮，那會兒他舉行成人禮后，半個月都不想笑。

“還行吧。”上官兮捏捏肩膀，突然把臉對向端木余正，“對了，你給我看看，我臉上有沒有什么折痕之類的，童嬤嬤也不知道給我抹了多少粉，我一直擔心它掉來著。”

“你也太夸張了吧，你當你涂得是面粉？”

“這我哪知道，當時睡著了，我連自己現在是個什么樣兒都不清楚。”

說到這里，端木余正突然神秘兮兮的湊到上官兮面前，用眼神示意周圍的人，說“想知道自己什么樣靠的不是自己的眼睛，而是別人的眼睛，你看看周圍那些公子哥兒，全盯著你，就知道你今天是美不勝收的了?！?

上官兮撇撇端木余正，再看看周圍的公子哥兒，笑著說，“那可說不準，指不定他們是不是在偷窺端木公子的美貌?！?

端木家的余正少爺男生女相是京城人盡所知的事情，這也是端木余正在外裝作刻板的原因之一，平日里端木余正最討厭別人說他的外貌，不過這次說的是上官兮，加上又是她的生日，端木余正也只能無可奈何地笑笑，帶著上官兮到了端木家的坐席上。

“小兮，這是我爹我娘，爹娘，這就是上官兮?！?

“端木老爺，端木夫人好！”

聽到上官兮的話，端木夫人一下從位子上站起來，抓住上官兮的手，“上官姑娘真是見外了，你是小桀的姐姐，叫我舅母就行?！?

“是啊，上官姑娘，我們三家人從來都是一家親，叫我舅舅就行，我聽余正說了，你很照顧小桀，我們早就把你當自己的侄女了。”

“那好吧，那你們也不能上官姑娘，上官姑娘的喊了，是吧，舅舅，舅母？”上官兮的一番話惹得兩人都笑了起來。

上官兮明白，端木家對她這么客氣，其中固然有著同為三大氏族的原因，但更多的還是因為上官桀，西門玉雖然不會蠢到虐待上官桀，甚至表面上西門玉對上官桀是無微不至，但其中有多少真心，有多少出自于利益，在官場上摸打滾爬這么多年的他們又怎么會看不清呢。

簡單的和端木家的人打過招呼后，上官兮就被上官覺帶到了書房，上官瑜杰和另外兩個不認識的老頭兒都在。

“爺爺，西門將軍，端木大人。”上官兮一一對著三個人打了招呼，雖然不曾見過西門元和端木成，但從兩人身上長相和氣味上，上官兮還是能猜到他們的身份。

“嗯”上官瑜杰看著上官兮點點頭，然后轉向西門元和端木成，“這就是詞林的女兒?！?

“上官老頭，好福氣啊，有個這么標致的孫女！”氣沉丹田，其聲如雷，這樣說話的不是軍隊出身的西門元，反而是做大夫的端木成，和端木余正兩兄弟有著三分相像的臉上全是一副糙漢子的神情，反觀西門元，全是儒生打扮，說起話來也是讓人如沐春風，“小兮嗎？我經常聽趙欽提起你，果然是秀外慧中?！?

“上官大人，西門將軍謬贊了，小女也只是恰巧認得兩位的孫兒，才分辨出了兩位?！?

“認識我們孫子的人多了去了，把我們認錯的人還不是一抓一大把！”

“小兮不用客氣了，三族通婚，能從欽兒他們的長相上認出我們本身就不易，還有，喊我們爺爺就可以了，三族之間沒有那么多客套。”

“知道了，西門爺爺，端木爺爺?！鄙瞎儋饪恐劤龆四境缮砩系乃幬斗殖隽藘扇?，雖說有些取巧，但還是博得了兩個經常被認錯的老人的好感。

“好了，坐吧?！鄙瞎儋庹伊艘粋€下首的位子坐下，聽上官瑜杰繼續說到，“現在找你來是要問你一件事，這次疫病的起因是什么。”

上官兮皺眉想了一下，說到，“其實這次的疫病與其說是病，倒不如說是毒。爹和我說過，一開始他以為是疫病，所以藥方都是從治療疫病的方向著手，但后來發現，除了傳染性，其他癥狀和以往的疫病都相差很大，后來才查到這實際上是一種叫做曼荼羅的毒草的毒，產自西域，毒性極易傳播?！?

三個老人聽了上官兮的話后，交流了一下眼神，然后上官瑜杰開口到，“我們查出來這次疫病的源頭是一個來自番邦的流民，皇上準備派兵討伐，我們希望你做隨行軍醫?！?

“這倒沒問題?！鄙瞎儋庀肓讼耄安贿^我一個人力量有限，恐怕照顧不來這么多將士?！?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讓余正跟著?！?

“端木爺爺，我不是這個意思?！鄙瞎儋鈱χ四境尚π?，“其實我是想說，軍醫隨行終究是個治標不治本的辦法，其實如果皇上還沒有定下誰來領兵的話，我覺得西門爺爺不妨和皇上說說，派趙欽去。”

“哦？”

“之前在青山鎮的時候，因為趙欽那支隊伍的士兵體格健壯，所以經常會被我請來試藥，也正因為這樣，他們對邊塞那種多毒蟲的環境也要適應的多，打起仗來也事半功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