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靠著項雷給的地圖，上官兮半個時辰就到了疫區，站在疫區門口，上官兮聞到濃濃的焚燒味兒和藥味兒。

“站住！什么人！”入口處的守衛攔住上官兮。

“大哥，我來找人。”

“找什么人！疫區嚴禁外人出入！”這個守衛整張臉只露出眼睛，但即使這樣，上官兮也能看出他的疑慮，畢竟沒人會往疫區找人。

“大哥，我找我爹，他叫上官詞林，是疫區的大夫。”

“上官？這里的大夫姓端木，沒有叫上官的！”上官兮明顯看到了守衛聽到這個名字時眼神里的閃躲，果然像項問天說的，疫區封鎖了所有的壞消息。

“大......”“走走走，說了這里沒有你要找的人！”“大哥，你就讓我進去看一眼？”“看什么看！快走！小心我.....”

“什么事！”正當兩人爭執不休的時候，疫區里傳出聲音，守衛回頭一看，叫了句“端木大夫。”“嗯”

是他！上官兮在守衛轉身的時候也看到了發出聲音的人，居然是那天在林子里想暗算她的男人，“發生什么事了。”那人看了一眼上官兮，然后問向守衛，接下來上官兮就看到守衛極快的瞥了她一眼，附在那人的耳邊說了些什么。

“上官詞林是你爹？”

“是”

那人將上官兮從頭到尾打量了一遍，說到，“進來吧。”

“大人！”守衛被瞪，最后還是乖乖退了下去，而上官兮跟在那人后面，順利進入了疫區。

剛走兩步，前面的人突然停下來，回過身來遞了一塊布條給上官兮，“系上”上官兮接過布條，從上面聞到了古藤汁的味道，可以防止傳染。

“你爹為了配藥染上瘟疫，任何人都不能靠近。”端木余正抬手阻止要開口的上官兮，繼續說到，“不過藥已經快配好了，所以你可以進去看他。”

上官兮點點頭，突然問到，“我聽守衛喊你端木大夫，你姓端木？”他點點頭，“那你叫什么？”“余正”

上官兮點點頭，原來這人就是端木余直的大哥，難怪他對這個大哥恨得牙癢癢，和他相比，端木余直的天分確實差了不止一點。

“到了。”

上官兮走神的空檔，端木余正已經停了下來，前面的房間時整個村子里藥味最濃的地方，而端木余正把人帶到目的地后就自顧自地走開了。

“吱呀”上官兮推開面前的木門，比外面還要濃厚十倍的藥味撲面而來，上官兮看到上官詞林坐在椅子上，面前放了一排的藥。

“咳咳咳！小正來了？”

上官詞林一開口，上官兮的眼睛瞬間睜大，這聲音里滿滿的全是死氣，“爹！”上官兮一下跑到上官詞林旁邊，拿起他捂住嘴咳嗽的手，上面全是血，上官兮搭上上官詞林的手腕，“！”

摸到上官詞林的脈象，上官兮猛地抬頭看向自己的父親，而上官詞林已經從上官兮到來的驚訝中緩過神來，看到她這幅樣子，上官詞林笑笑，用另一只干凈的手撫上上官兮的頭，“沒關系的小兮，我很快就可以見到你娘了。”

“想得倒美！”上官兮哄著眼眶站起身，俯視著瘦的只剩下皮包骨的上官詞林，吼道：“我長到十四歲，你倒有一半的時間不在，現在你想走就走，有你這么當爹的嗎？”上官兮狠狠地揉了一下眼睛，突然停下，急急忙忙把包袱解下，一邊翻一邊說，“我把洪靈果帶來了，你想都別想著死！”

上官詞林看著手忙腳亂的上官兮，想想看，他這輩子還真是什么都做不好，不是個好兒子，不是個好丈夫，就連父親也做不好，原本想偷偷死掉的，可到頭來臨死之前還讓女兒操心。

“小兮，不用找了，我早就油盡燈枯，洪靈果再神奇也補不了我幾十年的氣血。”上官兮停了一下，接著繼續找。“小兮，爹時日不多了，你就不能陪陪爹嗎？”

“哇~~~”上官詞林好笑的看著坐在地上放聲大哭的上官兮，這個孩子，就連出生時都沒能這樣好好哭一場，上官詞林扶著椅子做到地上，抱著上官兮，輕輕拍著她的背，說到，“哭吧，爹知道你委屈，哭吧，哭吧，哭出來就好了......”

自此之后，上官兮留在了疫區幫上官詞林制藥，就像在”鄰家小院“時一樣，上官詞林念藥方，上官兮負責配藥，七天后的早晨，上官兮照常到藥房找上官詞林，上官詞林趴在桌子上，手邊是最后確定的藥方。

當天下午，端木余正就安排人將上官詞林的遺體進行了火化，上官兮把上官詞林的遺物，一件一件地丟進火里，把洪靈果連同項雪兒留下的鐲子一起放進了棺材，在城外安置了墳墓。

之后，上官兮留了下來，跟著端木余正在疫區做后期的治療觀察，也算幫上官詞林接手他最后的病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