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雪只覺得自己變成了一只烏龜，她整日整夜窩在廉價出租房的床上，不吃不喝不睡，腦子里有無數場景翩翩飛過，可最后，卻只剩一片空白。

電話響起的那一刻，蕭雪整個人都是懵懵懂懂的，她掃了眼屏幕上的號碼，心臟空了一拍，而后才緩緩接起。

“趕緊下樓吧，今天我們去辦離婚手續。”電話那頭，是江鈺昊冷冷地吩咐，一如從前，簡潔疏遠的過分。

蕭雪想不到，自己以為冰凍到麻木的心臟竟然還疼了一下。

“好，請稍等。”她啞啞答道。

看著鏡子里面色蒼白，憔悴不堪的自己，蕭雪快速化了個淡淡的妝，就匆匆下樓去了。

寶石藍的蘭博基尼里，有他，也有任菲菲，看到渾身僵硬的她，暫時打住了閑聊，有些不耐地打開了車門。

蕭雪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后排，頭垂得低低地玩弄著指甲。

江鈺昊看了一眼后視鏡里無精打采的她，突然啟口問道：“那天送完錢后，你去哪兒了？菲菲說你是跟她一起離開的。”

跟她一起離開？

原來她是這樣跟你說的，而你，偏偏也就相信了。

低垂的面容上閃過一絲自嘲的笑容，蕭雪緩緩抬起眼瞼望了望他修剪整齊的發梢，輕輕搖頭，“沒去哪里。”

江鈺昊還想說些什么，可是看到她面容倦怠地閉眼靠倒在座位上，便忍住了。

那天的事，他的確有些強人所難，也難怪，這一次，她那么決絕地就提出了離婚。

車停在了民政局面前，從車里下來的時候，江鈺昊還是沒忍住說道：“蕭雪，要是你能早看開，我們何必耽擱彼此那么長的時間呢？”

耽擱，早看開！

這些字眼砸在蕭雪心里，讓她不禁諷笑出聲。

“你笑什么？”他蹙眉緊問。

蕭雪輕搖頭，眼角濕潤：“笑我貪心而已，鈺昊，對不起，我耽誤了你那么久，現在我也后悔了，后悔當初那樣死皮賴臉地纏著你，到了現在這般！”

輸得徹徹底底，輸得一塌糊涂！

“現在也還不算太晚！”面對她的似海深沉，江鈺昊扔出她一個隨意的答復。

不算太晚，可是還來得及嗎？江鈺昊，如果你知道那晚我遭遇了什么，那么你，是否還會像現在一般說出如此風輕云淡的話來？

從民政局出來，江鈺昊看著她認真翻看本子的模樣，思緒突然飄飛到2年前他們領證的那一天，她也是一樣的認真看著那個紅本，不同的是，她臉上不見了當日的笑容。

有迎面走來的路人撞上了心不在焉的她，在身體跌倒前的那一刻，是江鈺昊扶住了她，她身體像是被驚雷劈中一般劇烈地顫抖，讓兩個人都覺察得那么明顯。

“謝謝！”蕭雪垂眸道謝，不動深色掙脫他的手腕，提步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