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凜義沒聽清楚她說什么，把頭低向她的雙唇。

這一次，他是一字一字聽到了她的話，而且全身像是觸電一般從床上彈開，整個人開始煩躁不安地在她床前來回踱著步。

“蕭雪，你竟然要跟我離婚？我不同意。”他長久未眠的雙眼在此刻更顯得通紅。

蕭雪慢緩而疲倦地眨了眨雙眼，繼續用沙啞干澀的聲音說道：“程凜義，當初我們就是因為孩子才結的婚，現在孩子沒了，你前妻也找來了，說不準還有你的親兒子也千里尋父來了，我們就分開吧！”

親兒子？程凜義的耳朵敏銳地捕捉到了這三個字，眉頭立即慫得老高。

“我哪里來的親兒子？”

那時候，蕭雪只把他的詫異當作是是偽裝，根本就看不到他眼神里的受傷和震驚。

蕭雪搖搖頭，凄苦的譏諷道：“程凜義，你們既然本就是夫妻，有個孩子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現在我的孩子也不在了，你們兩個可以毫無顧慮地在一起了，多好啊！”

程凜義痛苦地沉下了臉：“蕭雪，你一定要把話說得這么絕嗎？”

蕭雪的嘴唇蠕動了，卻一個字也沒有說，她只是把頭偏向了窗外，望著外面燈火闌珊的夜，手若無似有的放到了了自己的小腹上。

她的寶寶，真的就這么狠心地離自己而去了嗎？

她不想接受，也不愿接受。

程凜義看著她哀戚地閉上了眼睛，也沒再說什么。剛剛才醒了就要承受這么大的打擊，他的確不應該在這個時候跟她談論更多。

“蕭雪，我就在門外，有什么事情喊我！”他不放心地看了看她，可她卻什么反應都沒有，一言不發，一動也不動。

他頹然地走出了病房，對門口的保鏢再次一番認真叮囑之后，走進了深廊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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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陰暗的房間里，只有男人殺豬一般的嚎叫聲在繼續。

“我求求你們，讓我見見江鈺昊吧！我求求你們。”

微弱的燈光打進了屋子，靠得更近，我們可以發現一個蓬頭垢面的男人，正跪趴在欄桿處對著屋外的人喊道。

可他們都充耳不聞，繼續聚在一起打著撲克。

有清脆的皮鞋聲傳來，眾人才從喧鬧中迅速找回狀態，一副整裝待命的模樣。

江鈺昊凌冽地掃過所有人臉上緊張的嚴肅，信步走到了男人面前。

眼前呈現出一雙意大利皮鞋，男人抬頭，胡茬邋遢的臉上有轉瞬即逝地憤恨，可下一秒，便是慫慫地求饒。

這個人，不是榮崢還有誰？

“江少，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求求你，放過我吧！”他朝著江鈺昊伸出的手指上鮮血混雜著泥土，除了污濁，幾乎看不出原來的形狀。

快要觸及他的褲腿，江鈺昊冷冷抬腳，下一秒，毫不留情地踩上了他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