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心中的結(jié)
- 茶芽兒香
- 零香abao
- 3053字
- 2013-06-15 08:32:08
吃完飯沖完涼后,樊林仙在房間里,坐在窗邊的木椅上,等待著藍(lán)明鋼送書上門,但隨后又想起了,此時(shí)應(yīng)該是他們茶加工房里最忙的時(shí)候。中午時(shí)藍(lán)明鋼也對她說過,她可以隨時(shí)去他的房間里取書,這樣想著,樊林仙決定親自出馬。
走出了房間,下了樓,來到了藍(lán)明鋼的房間門外,因?yàn)樗{(lán)明鋼的房間剛好與電視房相鄰,所以樊林仙很輕易就找到了。
敲了幾下門,無人應(yīng),推門而入。
房間里沒人,藍(lán)明曾對樊林仙說過,這個(gè)房間里,共住著三個(gè)人,他和陸建羿還有石泰鴻,估計(jì)此時(shí)他們都正在茶加工房里忙著呢。
樊林仙這是第一次進(jìn)入男生房間里,心中莫名地有些緊張。
房間收拾得干凈整潔,似乎是在為擅入的人特意準(zhǔn)備好的,窗臺上放著一盆夜來香,還沒開花,綠色的葉子在屋內(nèi)燈光的照射下泛著幽綠的光,窗旁放著一張紅木桌,紅木桌上,整齊地排放著幾疊書,那應(yīng)該都是藍(lán)明鋼的書本。
在紅木桌的一角,單單地放著一本書,正是樊林仙要找的,想必應(yīng)該是藍(lán)明鋼怕她找不到,而特地例出來的。
房間的隔音效果極差!隔壁電視房,不知何時(shí)把放歌改成了放電視劇,男女主角的對白清晰而宏亮地在藍(lán)明鋼的房間里回蕩著,連樊林仙手下扶著的紅木桌都略帶震感,乍一閉上眼睛,猶如置身于電影院中一般。
樊林仙拿起了書本,心中頓生“此地不宜久留”的念想,猶如身后有唆魂厲鬼追抓一般地沖出了他們的房間。
回到自己的房間里,見覃紅妮已不在房間,而廖靈梅此時(shí)已經(jīng)回到了房間里,正安靜地坐在床上看著她的故事書。
樊林仙喜上心來,上前拍著她的肩膀,對她擠眉弄眼地笑著,廖靈梅一臉的莫名其妙,問道:“什么事?”
樊林仙在她身邊坐下,賊笑道:“那個(gè)陸建羿,很帥對吧?”
廖靈梅的眼睛依舊盯著書本,神情淡然,看不出她真實(shí)的心情。
樊林仙收起了笑,露出一臉的失望。
廖靈梅這才抬眼瞥了她一眼,淡淡問道:“然后呢?”
樊林仙重拾希望,興奮說道:“今天早上,你們倆一起站在茶園里時(shí),我看到了,他看你的眼神非常!非常!非常的充滿愛戀!”樊林仙故意地多加了幾個(gè)“非?!眮泶_定她的肯定。
廖靈梅神情有些慌張起來,臉上也隨之浮起一片粉嫩,猶如春雨過后盛開的桃花,粉艷得令人陶醉。她水汪的一雙大眼睛,盛滿了柔情。只是緊接著,被她唇角輕輕上揚(yáng)的那抹倔強(qiáng)的氣勢所鋪蓋掉了。
她煩惱地甩了甩頭,說道:“仙兒,我跟他……不可能的!”
樊林仙瞪大眼睛,吃驚地問道:“為什么?”
廖靈梅神情黯然地望向窗外,淡淡說道:“不為什么!”
樊林仙追問道:“是他已經(jīng)有女朋友了嗎?”
“不是!”廖靈梅簡單回答。
“那就是你不喜歡他啦?”樊林仙問道。
廖靈梅搖頭。
“還是他欺負(fù)你了?”
廖靈梅還是搖頭。
樊林仙耐心被磨盡,嘟嘴故作生氣道:“要不就是他有??!或者就是你有??!”
廖靈梅被逗樂了,說道:“是他有??!神經(jīng)病!”
樊林仙也笑道:“看來他是病得不輕,而且還會傳染!看都把你傳染成這樣了!以后我得離你們遠(yuǎn)些!”
廖靈梅羞惱,舉起手作勢要打樊林仙。
樊林仙閃到一邊,笑道:“可是他的神經(jīng)病才傳到你身上,怎么硬是變異成了相思病了呢!”
“樊林仙!”廖靈梅著急地漲紅著臉叫道
“別再這樣取笑我了!”她雙手抱膝,坐在床上,黯沉著臉,一副要哭的樣子。
樊林仙收了笑,坐回床邊,抱歉地望著她。
廖靈梅看了一眼樊林仙,說道:“我發(fā)過誓,我要送鐘武上了大學(xué)后,才去談戀愛!”
樊林仙又驚又氣,不敢相信她竟會有這樣荒唐的想法,說道:“你不覺得,這跟本就是兩碼事嗎?”
廖靈梅望著樊林仙驚訝的表情,苦笑道:“仙兒你是不會懂的!我和我弟弟所受的冷眼太多了!我希望他能有出息!我不想讓別人看不起他!”她頓了頓又說道:“自從我爸和我媽走后,我和弟弟受盡了別人的冷眼。記得有一次,弟弟生病發(fā)高燒,我媽媽之前留下的錢已被我們花完了,我沒辦法,就去找我大伯家借錢,結(jié)果我大伯母硬是不讓我大伯將錢借給我!我很傷心,走時(shí)還被她罵了一頓,罵我也就算了!她還詛咒我弟弟快些死!我氣極了!”廖靈梅的聲音哽咽起來,說道:“仙兒你知道嗎!”她右手握拳,憤憤地捶打著自己的胸口說道:“他們這樣對我!我心里涼透了!恨透了!“她愴然淚下,低頭啜泣起來。
樊林仙聽得心中難受,但也想不出要如何去安慰她,只好安靜地坐在一旁。
廖靈梅抬頭,吸了吸鼻說道:“我父親還在的時(shí)候,我們兩家關(guān)系都挺好,父親在臨了的時(shí)候還囑咐我們姐弟倆,說以后有困難,可以去找大伯,說他會幫我們!只是沒法到……”
樊林仙無言以對,安靜地坐在木椅上看著廖靈梅,廖靈梅心情平靜地望著窗外,房間外仍是一如既往地吵鬧,但房間里卻是異常地安靜。靜得連蚊子都不敢太過于大聲地嗡吵!
過了好一會兒,廖靈梅似乎想通了一般,對天長嘆道:“唉……在利益面前,又有誰能顧得了別人呢?親戚又能怎樣!連最親的母親都棄我們而去了,這世界上,還有誰更有資格來愛我們疼我們呢!”
“你恨你母親嗎?”樊林仙問道。
廖靈梅并沒有回答她,低頭用手捏著放在膝蓋上的被角,她捏得用力,指甲蓋都泛白了,但她臉上卻是出奇地平靜,猶如是在回憶著一事無關(guān)痛癢的事,她開口淡淡地說道:“記得那天,她提著行李要走了,我抱住了她的腳,哭著叫她不要走,她答應(yīng)了,但是等到第二天,我和弟弟醒來后,卻再也找不到她了!”
樊林仙嘆氣道:“她或許……是有苦衷的!”
廖靈梅繼續(xù)捏著她手中的被角,沒有再說話,房間里再次陷入沉靜。
慚慚地,不知是體力困乏了,還是精神累了,她放緩放輕了手中的揉捏,眼睛無神地望著窗外,平靜地想著她的心事。最后,她將視線收了回來,望著樊林仙的臉,取笑道:“瞧你!兩個(gè)眼睛紅得像兩個(gè)大紅燈籠!丑死了!”
樊林仙羞惱道:“你真壞!把人惹哭了還這樣來取笑!”
這時(shí),覃紅妮推門而入,似乎意識到了剛才這里好像發(fā)生了什么,驚奇地將兩只眼睛瞪得跟牛眼一般的圓大,或許連牛都要自嘆不如!而且那兩只眼睛還越睜越大,讓樊林仙看得心急,總有想要拿個(gè)碗去接住那將要掉出來的眼珠子的沖動,她的嘴巴半張著,像垂死的人想要說話但又說不出來的驚態(tài),還沒等樊林仙拿碗去接,覃紅妮已收住了她的“驚悚”之舉,興奮而焦急地追問著發(fā)生了什么事,樊林仙望著廖靈梅。
而廖靈梅也不抬頭,只淡淡說道:“沒什么事!剛才林仙不小心撞墻了而已!”她撒的這個(gè)謊,估計(jì)連藏在暗處的蚊子都不會相信,更何況是覃紅妮!
覃紅妮怏然不悅,嘟著嘴巴睨著眼睛生著悶氣。但很快,她發(fā)現(xiàn)了樊林仙手中的書本,又重現(xiàn)興奮,猶如一只蹲守了很久才等到了一只飛蟲的青蛙,猛然伸出了她的黑手,奪過了樊林仙手中的書本,興致勃勃地翻看了幾頁,皺起了眉頭,咧著嘴厭惡道:“就這種破書,你也有興趣看!”
說完準(zhǔn)備合上書本,但見她眼睛倏然發(fā)亮,從書中取出了一張紙片,好奇道:“這是什么?”
樊林仙伸出手,想要接過來看看,但覃紅妮卻迅速地閃開去,嘴中高聲念道:“春造百花現(xiàn)彩蘭,似是久失今復(fù)還。清風(fēng)百般戲枝葉,只為博你一回眸。今宵星月與誰共?彩蝶替我敘傳情。唯恐芬芳不解顧,獨(dú)留孤影碎夢游。”覃紅妮念完,將紙片遞給了樊林仙,很不屑地說道:“寫的什么爛詩!簡直俗不可耐!”她怏然不悅地對著那首詩做著痛惡的評判,樊林仙接過紙條,見上面的筆跡剛毅瀟灑,看得出,確是藍(lán)明鋼所寫。
樊林仙不知道那紙片上所說的彩蘭所指何人,是甘柔希嗎?還是另指他人?這樣想著,心中徒然生起一股醋意,胃里剛吃下去的晚飯,奄然已化作了一胃的酸水,洶涌翻滾著向全身浸開而去,難受得想要吐!
廖靈梅抬眼關(guān)切地望著樊林仙,張嘴要說些什么,嘴唇囁嚅了一會兒,終是沒說,低下頭去繼續(xù)看她的故事書。
覃紅妮看到了樊林仙的異樣,深深地挑起了他的好奇之心,她臉上那雙牛眼睛,發(fā)亮得能鴿拿來當(dāng)照明物。
樊林仙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著這下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