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祈暮一路將安琪送回了家，而安琪也一改以前話多和黏人的習慣，幾乎沒有說一句話。車子進入安家大宅后，段祈暮停下車，搖開了車窗，點了雪茄抽起來，他似乎在等待，等待一個開場白或者是一番直入主題的闡述。

他的眉頭深鎖，安琪有些心疼，很想探過身子幫他抹平那絲愁緒，只是，她知道自己不能，她能感覺那種拒絕的氣氛，他幾乎不用看自己一眼就能表達出對自己的懷疑還有她心底不愿意去承認的、、、厭惡。

“祈暮，我明天會準時參加你哥的婚禮的。”安琪收斂好自己的情緒，一臉平靜地看著旁邊的男人，她愛了那么多年的那個男人，此刻，他的心，似乎早已遠離了自己，早就不是幾年前只認自己是唯一的那種模樣。

“嗯。”

依然沒有過多的話，安琪知道這次他一定是要一個解釋不可，只是，她不愿意去承認自己所做的，不愿意讓他的心再次徘徊在那個女人身上，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愛，都是因為太愛他了！可是，這種愛，在他的眼里，不是已經變得廉價了么？

想到這里，安琪的眼神顯露出無限的感傷：“祈暮，我愛你，不管我做了什么，都是因為愛你！”

嘴角輕輕一瞥，段祈暮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所以，你的愛一直是對的，因為你的愛你就可以肆無忌憚的去傷害別人，對嗎？”

他承認自己有些動怒，心中涌起無限的憤恨，就剛剛看見的唐艾晴的狀況，他才知道，她一點都不好，不止是身體，連精神上顯然已也經受過不少的打擊。他承認自己以前也折磨過她，可是，現在，此時此刻，沒有人任何人能比得上他的心疼，感同身受，尤其當她看見自己就撲過來窩在自己懷里的那種揪心的感覺，他真TMD的想不顧一切帶著她遠離。

哪怕，是天涯海角，哪怕，讓他放棄所有。

他可以什么都不要，只要，自己的懷里，有她，只要能天天看見她的笑，哪怕窮到乞討，他也愿意脫下高傲的面具，為了她的生存出賣自己的自尊，他明白，如今，她才是自己所有的一切，他已經經受不起失去，如果，結局是毀滅，他也愿意和她共赴生死。

“祈暮，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承認自己做了錯事，請你原諒我好嗎？”安琪的眼里幾乎滾出了淚珠，她將自己的手覆在他的右手上，試圖抓住他的手指，他卻毫不猶豫了抽回了自己的手，微微轉過頭，用那種看著陌生人的眼光看著她，“我可以容忍你從前私下處理掉任何你看不慣的女人，可是，你不該把她賣到那里去！”

“你，愛她？”安琪終于流下了眼淚，精心裝扮的粉頰已經開始斑斑脫妝，盡管知道這是個肯定的答案，她還是要這么認真的問一次，盡管有時候，親口說出的實情比自己腦海里猜測的要殘忍千百倍。

“是的。”段祈暮的回答是毋容置疑的堅定。

“你，怎么可以？你忘了？我們有婚約？”安琪緊緊的握著拳頭，尖尖的指甲已經深深的嵌進了肉里，但她絲毫沒有覺得疼痛，美麗的雙眸早就被淚水沖刷地微微紅腫，“你們，是在什么時候在一起的？”

段祈暮深深的嘆了一口氣，一如他所想，她能很快的把話題轉開，試圖逃避掉自己之前的所作所為，只是，再多的游戲在他眼里只能是小兒科。

“第一次見你，出塵如天使，心底確實也愛慕過這樣的圣潔的你，可是，時間騙不了人，你的內心并不是我說了解的那樣，我們的婚約本來就建立在對你家的報恩上，毫無任何感情因素，我也嘗試過和你慢慢培養，但是，還是一樣的答案，我無法愛上你。”

“而唐艾晴，是我一直無法去理解的感情，之前心里只是恨她入骨，但是，卻又一次次的莫名其妙為她心動，所以，我用最冷酷的方式對她、折磨她，但是，我才發現，最終備受折磨的人是我自己。疼痛在她身上，煎熬卻在我的心里。”

“她，明天是你哥的新娘。”安琪的聲音變得微弱，“你是真的放下了還是？”

“安琪，我知道你一直以來為我做的，可是，感情無法勉強，如果你要追究責任，我聽你發落。”

“祈暮、、、”安琪輕輕抽噎，“你是在和我說分手？”

“是。我們不可能再在一起了，在你把她買給那個人之后。”段祈暮覺得心口很堵，他輕輕按住胸口，“你這么聰明，應該明白，這次賭注你雖然贏了，但你輸掉了我對你僅存的信任和好感，我們之間，除了熟識，再也無其他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