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的時候，她9歲，剛進晚晴樓七年。那個時候，她還是樓里的一個小丫鬟，一邊跟著鳳凰閣的教習姨娘學習舞技，一邊在后院幫著處理一些雜務。

那一次，恍惚是聽一位姨娘的吩咐去外面買什么東西，但什么東西她已經忘了，唯一記得清楚的是，她在半路弄丟了錢袋，一個丫鬟丟了主子的錢袋會有什么后果？

那時候，蓮華已經深深知曉——

她順著來過的路發瘋似的找，幾乎找到絕望地時候，一匹很小的雪白的馬兒叼著那錢袋出現在她眼前，一瘸一拐，卻單純無辜的樣子——

“原來……”

她下意識地低眉去看白馬的前腿，凝視的黑眸幽深迷茫，那馬兒左腿的膝蓋部位，果然，有一道淺淺的月牙形的舊傷——

她入神地看著看著，胸中一陣熱熱的鈍痛，“真的是你，小馬兒，好久不見，你都長得這么大了……”

“真好…還能再看見你……”

一顆晶瑩的淚滑落草地，她卻忍不住笑了。

那馬兒似乎聽明白她的話，居然頑皮地甩了甩尾巴，回應似的打了個響鼻，不停地用頭拱她的臉。

不遠處，碧空之下，云崢靜靜看著這一切，露出一個安靜而滿足的笑意：“蓮華，想不想學騎馬？”

蓮華和瑤光玩鬧夠了，轉眼看著一臉溫和笑容的云崢，卻答非所問：“小師傅，你可是欠了我兩份人情哦。”

云崢點點頭，答得甚是誠懇：“我一直都想替瑤光好好謝謝你，如今，既然見過了，蓮華有什么想要的，你說，只要我能力所及，我都會盡力幫你拿到。”

蓮華笑瞇瞇地調侃：“那好啦，我還一直擔心若是八月的大選輸了該怎么辦，這下不用擔心了，我若輸了的話，不如小師傅替我贖身好不好？”

云崢輕微一怔，似乎對蓮華這個要求有些反應不過來，他原本以為蓮華是不屑以這種方法脫離晚晴樓，所以，縱然擔心，他依舊選擇尊重了她參加花魁大選的決定。但既然她不介意，他自不會拒絕。

他一怔之后，隨即點頭應“好”。

果然。

哈哈哈哈。忍不住的，蓮華掩唇笑起來，她靠著瑤光笑得甚是愉悅，“小師傅，你真笨…我是開玩笑的！——你忘了呀，我說過，我還不算笨，不會辱沒了小師傅的；但萬一真的輸了，只能賴小師傅教得不好。”她繼續笑瞇瞇，亮晶晶的眼睛像極了夜里的繁星。

云崢想了想，這一次笑得溫柔而寵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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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泉，你代我謝謝三樓主吧，我在阮西大概多待一個半月左右，估計還會有事情麻煩三樓主。”

淺草坡。

云崢望了眼不遠幾步正摸索著要領駕馭瑤光的小人兒，隔著帷帽青紗，對牽著一匹赤紅色馬兒的幽泉說著話。

“主人和三樓主還拘禮什么？”幽泉淡淡而笑，“赤焰本就是主人送與三樓主的，暫借豈有不應之理？不過，三樓主倒是另有句話要我代轉。”

“嗯，你說。”

“三樓主說，主人住在客棧酒樓終是不便，不如搬進云樓來，他已命人收拾好客房，主人隨時可以住進來。”

云崢暖暖地笑了下：“這就不必了，我還有事要辦，過些日子再去拜訪三樓主。”他伸手撫摸赤焰火紅的皮毛，那馬兒溫順地轉頭，垂首親切地舔了舔他的掌心。

瑤光和赤焰是一母同胞，瑤光拂雪，赤焰流火。

同是北域名駒。

一個歡脫，一個卻安靜溫和。

云崢輕撫著赤焰的毛，他有些無語地發現自己心頭居然在無厘頭地想：其實這兩匹馬兒的性子，倒有點兒像他和那個小女子。

是…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