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 夏至若秋
- 夏至若秋
- 1900字
- 2011-11-28 12:1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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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件事最后還是鬧到了秋俊峰耳中。也就是那個時候,秋俊峰才知道秋致陽帶著我偷偷做針灸治療痛覺那么久。
只是他的反應(yīng)卻很平淡,或者說像是意料之中那般,讓我猜測不出他究竟作何想法。
等了許久,他卻依舊沒有說話,只是放在筷子起身出了餐廳,往樓上去了。
對面的秋致陽也有些郁悶,原以為秋俊峰會說些什么。不管是說我,或者說他,至少會有反應(yīng),可是結(jié)果卻是這樣。
對面的秋致陽也放下筷子,起身上樓。
餐廳只剩下我一個人,李嬸端著湯進(jìn)來,低呼一句:“怎么都吃完了,還沒喝湯呢?”放下湯,見我還在,在我身邊坐了下來。
“小暖啊,你爸最近看上去心情不怎么好,你給泡杯茶上去?”李嬸說著,起身走進(jìn)廚房,泡了杯茶遞上來。
伸手端起茶杯,起身往樓上走去。二樓的書房內(nèi),有個男人站立著望著落地窗外的不知名遠(yuǎn)方。
伸手敲門,走進(jìn)去,將茶放置書桌上,轉(zhuǎn)身準(zhǔn)備走人。
“小暖,對不起,若不是爸爸,也許你的痛覺早就治好了。是爸爸的錯,都是爸爸不好!”
仿如晴天霹靂,我愣在門口連身都沒有轉(zhuǎn),腦中只剩下不可思議。什么意思,什么叫也許早就治好了?
所以,其實,將近三個月的努力的確是白費是嗎?
“那年你八歲,剛來這的第一年,自閉癥最嚴(yán)重的時候,那時候我根本都不知道你沒有痛覺,后來知道,才知道已經(jīng)過了最佳治療時期。所以這些年,我一直不提,一來是怕你知道了心里難受,二來就是怕會這樣,治了卻沒有結(jié)果,苦苦守候,卻等不來結(jié)果?!?
苦苦守候,卻等不來結(jié)果。
是啊,就像原本就不該有的感情,不管有多喜歡,不管有多割舍不下,哪怕時間等的再久,也不會有結(jié)果。
“爸…這不是你的錯,你不用自責(zé)!要不是沒有痛覺,我哪來這么好的聽覺和味覺…我沒事啦,爸…”
“小暖…爸對不起你,爸對不起你啊!”最后一道防線漸漸消失,秋俊峰轉(zhuǎn)身將我摟進(jìn)懷里,哭了。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他哭,50歲的男人,在一個20歲的孩子面前痛哭失聲。
夏然,每個人都有脆弱的一面,秋俊峰的脆弱就是我和秋致陽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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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覺的事就這樣在秋俊峰的失聲痛哭中結(jié)束。而我也知道了,自己這輩子是真的沒辦法獲得痛覺了。
說不失望那是假的,可我卻也松了口氣。因為,以后應(yīng)該沒有人會在我面前提起我的這個缺陷。秋俊峰不會,秋致陽應(yīng)該也不會。
天氣已經(jīng)開始轉(zhuǎn)冷,十月金秋,馬山就要進(jìn)入尾聲。而浩浩蕩蕩的秋季運動會就要拉開序幕。
齊佑貌似是系里有名的主持人,這次整個學(xué)校的秋季運動會也是他主持的當(dāng)然,又火了一把。
聽同班的女生說,秋致陽參加了好幾個項目,紛紛吵著囔著去看比賽。被拉著一起去助陣,走到一半我還是找了個借口逃了。
我還是面對不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變得這么懦弱膽小。
但就是不想見到他。不是討厭,而是、逃避。
“不好意思,請問下,體育館怎么走?”身邊似乎有人,我抬頭,“夏亦暖!你怎么沒去看比賽?”
“沒什么興趣,你怎么來了?”來人正是齊佐。
“哎呀,我弟非要我來看他的主持,還說要介紹人給我認(rèn)識,那個人…應(yīng)該就是你吧!可是怎么辦,我認(rèn)識你哎…要不,等下,你裝作不認(rèn)識我?”看他一邊為難,一邊自我將難題化解,我笑了笑,卻沒打算將他帶去體育館。
“我們?nèi)e的地方吧?”
“不行,這次就先去體育館吧,讓我弟知道我沒來,會回家發(fā)飆的。他發(fā)脾氣很恐怖的,我這么個謙謙君子根本不是他的對手,所以,你就帶我去吧!我保證!”說著,他舉起左手做發(fā)誓狀,“絕對不說是你帶我來的!”
“好吧!”最后只好同意。畢竟人家來看的是自己弟弟,而不是我,我充其量只是個帶路的。
順利將他帶至體育館,準(zhǔn)備離開,卻看到了剛比賽結(jié)束走出來休息的秋致陽,身邊還有拿著水和毛巾的宋偲妤。
來不及轉(zhuǎn)身,只好看著他們一步一步接近自己。
“亦暖,起看比賽嗎?”宋偲妤熱絡(luò)的打招呼,“你哥等下還有1500米要跑呢,一會來給他加油!”
“亦暖,你來了啊??禳c來,我?guī)闳ヒ妭€人!”沒來得及回答,身邊就有人像陣風(fēng)一樣出現(xiàn),將我拖著離開了。
“齊佑嗎?他怎么出來了?”
“呼…”跑了許久才停下來,面前的齊佑轉(zhuǎn)過身,“怎么樣,像不像?哈哈…哎喲,累死我了…”
“你不是進(jìn)體育館了嗎?怎么出來了?”當(dāng)然不是齊佑,而是齊佐。
“來救你啊。我在另外一邊看的可是很真切,你不想和他們說話,就出來解救你嘍,怎么樣,要不要謝謝我?”
連你也看出來了嗎?那么他豈會看不出?
“怎么了?”用肩膀推了推我,“有心事啊,需要找我傾訴嗎?”
“沒事,我能解決?!碧ь^微笑看他,齊佐,你值得深交嗎?我已經(jīng)經(jīng)不起背叛了!
“那好,我們?nèi)プ咦甙?,那個臭小子告訴我今天太忙,壓根沒空招呼我,讓我自己一邊去,真是心寒啊,疼了二十多年的弟弟,哎…”說著,他坐在一邊的石椅上做掩面哭泣狀。
“你丟不丟人啊!”被他的滑稽舉動逗笑,伸手推推他,阻止他在繼續(xù)下去。
“笑了!”
你這么做,只為了我一個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