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8

夏亦暖，我喜歡你！

是我聽錯了嗎？可是那響徹整個大禮堂的余音，提醒著我這是個事實。

齊佑，那么優秀的一個男生突然在這個大禮堂，當著上千人的面，在向我告白？

可為什么我沒有該有的喜悅，只是茫然，站在秋致陽的身邊不知所措。

“你愿意接受我嗎？”

你愿意嗎？

我愿意嗎？

不，我不愿意！我不想以后身后站著的是他，而不是…

秋致陽。

心猛然一驚，怎么會想到他？為什么連這兒時候我的心里都只愿讓他陪伴？連自己顫抖的手都不由自主的握住身邊讓令人心安的大手，后退一步。

“怎么了？手怎么抖得那么厲害？”身邊的秋致陽回過頭看著我，伸出另一只手將我護在懷里，“沒事，不怕哦！齊佑他只是…”

明明心很安定，為什么說我在顫抖，為什么我感覺不到？

“齊佑，你嚇著小暖了！”頭頂突然響起聲音，護著我的手也比剛才更緊了些。

是啊！這個世上除了秋俊峰，只有秋致陽知道我曾有過自閉癥。怕生、不喜近人、鎖著的，除了身體，還有心和靈魂。

耳邊充斥著越來越多的議論聲，安靜的躲在秋致陽懷里，仿佛這個世界都與我無關，他們所談論的事情也與我無關。我只是個局外人。

“亦暖，我是真的喜歡你！”不知何時已走至身邊的齊佑，放下耳麥，用只有幾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對著我說。

亦暖，我是真的喜歡你！

可是，我的心此刻卻無法有足夠的氧氣去承受這個事實。不是因為激動，只是驚訝、驚訝于他對我為何會有這種感情存在。

那么，我會對誰有這種感情？是他嗎？是齊佑嗎？

可是心為什么無法容下他？哪怕片刻也容不下？

我的心，用來藏著誰？用來承載誰？他又會在何時出現？

“亦暖，喜歡不喜歡，好歹給個回應啊！”耳邊再次傳來聲音，去世換成了宋偲妤。

顫抖的手再次不由自主去尋找秋致陽的手并緊緊握住，多希望，此刻的他可以帶我離開。我不想面對這種抉擇，這種毫無把握，甚至沒有一絲頭緒的決定。

可他是秋致陽的朋友，我不能在這么多人面前傷害他。

可是，我做不來。我無法若無其事的告訴他“我愿意”。哪怕只為平息這一場風波，然后再告訴他事實。

我做不來這樣的欺騙，哪怕是善意的。

“別再逼她了！”再次傳來的聲音讓我的心突然一暖，秋致陽，謝謝你。

謝謝你在我的身邊，謝謝你能看出我所有的懦弱，謝謝你愿意替我擋掉這場我無法做出抉擇的場面！

“我帶小暖先回去了！”

“可是…”

“你認為她現在這個狀態能夠回答你什么？在你決定做著一場告白的時候，你有想過她嗎？想過她是否能承受你這樣突如其來的宣言？不是每個女生在聽到這樣的該白后都會喜極而泣！她會怕！我們家把她保護的那么好，不是沒有道理的！”

069

不記得最后自己是怎樣到的家，等我回過神，人已身在房間的沙發上。而之前發生的一切，仿佛是一個夢，夢境里有人向我告白，而我害怕的不知所措。

只是這場夢實在太過清晰，他不停在我腦中盤旋，一遍一遍不斷重播。

夏亦暖我喜歡你！你愿意接受我嗎？夏亦暖，我是真的喜歡你！

不是夢，這一切都不是夢！它就發生在，一個小時前的學校大禮堂，而我倉皇離開，沒有給任何回應。是秋致陽，替我擋掉這一切我無法獨立面對的困境。

咚咚！

房間門被打開，門口站著那個欣長的身影。手握一杯熱氣騰騰的牛奶，緩緩上前置于書桌上：“怎么還坐著，洗個澡喝杯熱牛奶早點休息吧！”說完，欣長身影轉身，準備離開。

“他…為什么？”在他離開的前一秒，我開口將他留住。我有太多的不安，太多的疑惑需要排解，而這個人只有他。

“小暖，別把自己想的那么不堪，你并沒有那么壞。在別人眼里，你是個安安靜靜的女孩，雖然怕生，雖然有一些小毛病，但這無法阻擋住別人對你的喜歡。就像齊佑，他不就喜歡上你了嗎？”

“可那是因為…他并不了解我，他只知我安靜怕生，可那是因為他并不知道我為何如此。他看到的只是我的表面，而那個真正的我，他們并不了解。”

為了報復，我不惜以命相博，這樣陰暗的女生，不值得任何女生為他付出什么。

“因為你值得！你的過去不管怎樣，已然是過去了！小暖，朝前看，哥哥會一直在你身邊的！”頭頂突然傳來暖暖的氣息，他的手撫摸著我柔順的發絲，我不安動蕩的心也逐漸安靜。

“好了，別想了，早點睡吧！”

房間突然又安靜下來。靜到只剩下我自己的呼吸聲及墻上掛鐘流逝歲月的警醒聲。

秋致陽，終有一日，那你是不是也會找到那個能夠吸引你的女生？你們相愛、相依、相守。而我，只是作為家人成為陪襯品。

你不會永遠陪著我，以后你會只屬于一個女生。

連自己也說不清這是一種怎樣的感情，我只是單純的想要看到他的身影、看的他的笑容甚至惡作劇。

是我太過依賴你了嗎？這種感情為何會如此之劇烈。讓我的心無法平靜。

那么齊佑呢？我又是用何種心態在面對？我的心，究竟是否能容下他？

腦中晃過所有與他有關的記憶，第一次見面，后來不斷的認識及相處…他很好，沉穩中帶著他獨有的幽默，細心地呵護照顧別人，的確是個不可多得的男朋友。

只是他，走不進我的內心。我封閉多年的心，也不想為他而打開。

他也許適合所有人，卻不是適合我！

齊佑，謝謝，對不起！

…………

起來進餐廳，卻只看到秋俊峰坐在餐廳看著報紙，聽到聲音看了看我，又埋回了報紙中。

還沒起嗎？上午沒課？

“爸，哥呢？”

“他啊！一大早就開著車出去了！”

“哦，那我去學校了！”順手從餐桌上拿了個剛做好的三明治，轉身準備離開。

“小暖，過幾天就是你20歲的生日了，打算好怎么過沒？”快要走出餐廳，身后突然傳來聲音，問起關于我生日的事。

“爸你安排吧，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