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藍(lán)鉆色泛著幽異光芒，拙雅紋理密致，刀刃鏗銳。

我將匕首收到枕下，保持著傻笑的狀態(tài)，一夜無話。

一直睡到翌日中午，眼皮剛睜開，就覺睡過了頭，便急急下了樓。

小明看我奔的飛快，問道：“你傷好了？”

我回他：“那是當(dāng)然。”

轉(zhuǎn)頭看了看四周，我道：“慕煜去哪了？”

小明懶懶從坐上起身，并不答我，轉(zhuǎn)而就要從我身邊走過，我有些不解，正愈再問，大堂內(nèi)緩慢行過來幾人，邊走邊說道：“今日這一審，真是叫人解氣，我們且看明日欽差大人治他個(gè)什么罪。”

話落，我心下一動(dòng)，咽下要問小明的話，急忙捉住那行過來的幾人道：“你們說什么案子，欽差大人要治誰的罪？”

那幾人微愣，許是認(rèn)為我好奇，便答我了，“當(dāng)然是趙逸生狀告李善人的案子，今早升堂，已查實(shí)是趙逸生誣陷，只等明日落罪，你若好奇，明日去看就是了。”

那幾人說完就走，我站在原地不動(dòng)，半響，回過神來，我側(cè)頭朝著已走出離我有十幾步小明道：“今早，升堂了？”

*

今日巳時(shí)，公堂。

墨水濺落在地，宣紙上的豆大污點(diǎn)，暈開了整片漬跡，拙劣的畫上，像是孩童胡亂涂鴉的東西，看著著實(shí)好笑。

青色衣衫下的手腕拿著畫筆不自然的開始僵硬筆直，一副畫完，趙逸生眉角微跳，一個(gè)不小心，畫筆沒投入筆筒，濺了一地碎墨。

衙差將畫舉起，引來堂外哄笑一片，欽差看罷，沉聲，“這已是第四副，莫不是你還想再重畫？你有時(shí)間，本官卻沒時(shí)間。”

府尹眸中閃過不明之色，續(xù)道：“事已至此，趙逸生，就算你不承認(rèn)自己是誣陷，現(xiàn)也無從狡辯，來人哪……”

“大人此判！小民不服！天地良心，公道作證！”

趙逸生跪在地上，臟污的面容之上依舊有著不可否決的堅(jiān)定。

欽差坐在堂上，耐心用盡，大袖一揮，道：“好，本官這就讓你心服口服！宣證人上堂！”

眉角似乎跳的厲害了些，趙逸生指腹一痛，才發(fā)現(xiàn)那里進(jìn)了一顆木刺。

低頭猛將木刺拔掉，那血珠沿著細(xì)小傷口處冒出，恰如豆大，耳邊翩躚響起一人聲音，“就是你，告我父親的？”

抬起頭來，女子面容秀麗清研，眸中一如那浩天星辰，黑濯的璀璨里，繾綣著晶亮無際。

和記憶中的人一樣，剎那間，他像被尖刀刺骨，溫柔的帶出血來，卻只會(huì)笑著說謝謝的人。

顫抖著伸出雙手，那指腹上的血珠頃刻滴落在地，與地上碎墨無異。

他只聽她又問：“就是你，告我父親的？”

女子清研面容上不悅，趙逸生好似聽不見她在說什么，只一心想要觸碰到她，想確定，她是真是假。

一聲驚堂木下，有個(gè)衙差從后堂走出，上前附耳欽差一句什么，欽差面上一凝，語氣隱有幾分急色：“退堂，明日午時(shí)再行定罪！”

衙差拖上趙逸生，趙逸生目光呆滯，一心望著那退出堂下與李善人并肩而行的女子，嘴中喃喃：“嫣丹，她是嫣丹……”

*

小明雙腿交疊在桌上，坐在椅上抱手看著我：“就是這樣，昨日小廝來敲房門，要我去續(xù)客棧的房間費(fèi)用，我跟著小廝去了，半路聽見別的客人談?wù)摻裨缫_堂的事，本想等你回來，再告訴你，可誰知你頂著一臉傷回來，我自然把這事給忘了。”

桌上小明銀靴紋理精細(xì)，一身銀袍端的是高端大氣上檔次，可他偏生總有種讓人想揍他的沖動(dòng)，我額上青筋直跳，質(zhì)問他，“既然忘了，早上的時(shí)候，你也該喊我起來？”

“哦。”小明道：“這我也忘了。”

我：滿臉黑線。

“不過……”小明細(xì)長(zhǎng)眸子一勾，朝著大堂門口一個(gè)白色身影看去，“我讓他替你去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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